《废稿①》烬妤

12、异端

　　“谢凛给我搭把手。”

　　“好。”我帮着小叶子将他肩上的水桶放底下，他立马就问道:“你在发什么呆呢？”

　　自从上次一别，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菁，那日的第二天我就被领着去报了备注，然后就被分到了这里，算下日子也大概过去了小半个月，每天的任务是劈劈柴挑挑水，到也轻松。

　　小叶子是我在林府新认的朋友，也是和我同一个房间住的人之一，林府的下人住的地方是五人一屋，还有几个人我也没和他们说过话也就不熟。

　　“没想什么。”

　　他楷了一把汗，说道:“你午时过后去澡堂吗？”

　　我摇了摇头，回他:“你去吧。”

　　然后拿着桶去挑水。

　　打水的地方距离内院近，下人干的活一般也是供内院的衣食住行，总之，虽然因为时辰的问题，这小半个月还未曾见过林业成，不过距离内院近，也有机会。

　　林府的水井在西厢房附近，距离厨房等地方也不远，也许是因为供全府上下的人吃用，所以环境都很清幽，每日用的水就由下人早起就打好，一路上也不会影响到主子们休息。

　　我拿着桶打好水就往回走，突然看到拐角的假山哪里隐隐约约露处一个女子的衣服的一角，然后便是嬉笑声传来:“哎呦，你好坏。”

　　我好奇往那边走了点，就听见一个男的声音透过假山传来:“小娘子的真香真大啊，我喜欢。”

　　女子的声音伴随着粗气继续说道:“少废话，快点，你好了没？”

　　我立刻明白是什么，大壮成亲后就跟我们讲过，我也自然明白什么是男女欢好之事，脸一红，急忙挑着水打算悄悄的离开，就听见那女的又说了句:“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吗？小姐可着急着要呢！”

　　我脚步一顿。

　　那男的说道:“好了好了，小娘子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接着女子又叫了一声，我赶紧离开了哪里。

　　回去时见小叶子正在劈柴，见我来了立马帮我把身上的担子卸下来。

　　“你可真勤快，劈的柴今天都够了，自从你来了，我的量可真就少了一半了。”

　　他原本以为我一个看着高高瘦瘦没多少肉的少年力气还不小，干活也利索，用他话真就“人不可貌相。”

　　“这不是正好吗?你就紧着偷懒吧。”

　　我嘴上虽然打趣他道，心里却在想方才的事情，林府的青年和女子多，难免会有夜里寂寞的就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似乎也正常，我也没有多想。

　　吃过午饭我躺在床上休息，小叶子去澡堂了，塌上就五个人就我和另外一个，不过我也不热衷和人打交道。

　　过了一会其它几个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我盖上被子眯了会，就听见小叶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谢凛，你听说了吗？”

　　我勉强睁开眼。

　　“什么？”

　　他和衣躺下，凑近了些，小声说道:“前几日进府的三小姐你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

　　小叶子并不知道我是三小姐带回来的。

　　“听说她才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让老太太的顽疾得了好转，现在可得她老人家的欢心了，你说这当年姥爷把她丢在乡下，本以为是个乡野丫头，却没想到也是个厉害人物。”

　　她的医术是挺厉害的，我在心里赞同道，随即又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也就你一天天闷着啥也不说话的样子，我们虽然是下人，不该打听主人的事情，是为大不敬，但是人这么多，她们哪里管得下来，底下一传十十传百很正常，你以为好奇心就她们姑娘家有啊?”

　　底下嘴碎的男的也不少。

　　听了这话我困意倒是被消退了好多，想了想，看了眼周围，其它几个人都躺下了，到也没谁注意到我们这边，我小声问道:“你知道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吗？”

　　小叶子很小就被父母卖给了林府，他对府上的一切事情都比较熟。

　　“你想出去?”

　　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点了点头，道:“有点事情需要亲自去。”

　　“我们做下人的是没有资格出去的，除非是替主子出去办事，得了令牌，不然你连门都出不去。”

　　“如果走后门呢？”

　　“后门也有人守着啊，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们去采办东西的时候会挑些家丁出去搬东西当苦力，不过出去也是不能乱走的。”

　　他曾经就被选中过出去，本以为能出去透口气，没想到其实也就那样。

　　“我知道了。”

　　但总归后门是没有大门守得那样严，我特意观察了下林府的墙，不算很高，按我的身手，借助个什么东西翻过去应该不成问题，就等个合适的机会了，毕竟那件事情我不得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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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那日撞见的苟且之事，会没有后续，哪里知道就在后面的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太太不知道是吃了个什么东西，呕吐得厉害，连林菁的法子也没用，请的大夫来仔细检查了下老人用的食物包括林菁给的药方子，才发现端倪。

　　林菁的药方子里面多了一道药材与老太太当天吃的食物相克，才导致老太太呕泄不止。

　　出现的药物本就能致泄，哪天吃得食物也不利于老人，林菁曾经嘱咐过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哪些吃不得，哪些吃得，那菜混在其它菜里，也就弄错了。

　　这两两致泄的东西混在一起，别提多厉害了，更何况还是个老人，被这折腾这么几下哪里还能好的起来。

　　林业成和一众的夫人小姐都被惊动了过去。

　　平日里药材的熬制都是经过身边的奴婢的手，林菁也没亲自去做，交给银环她也放心，没想到出了差错。

　　她当场就跪下，不卑不亢说不是她干的，她不知道药材为什么多了一副，银环也当场跪下来喊着不是她干的。

　　林业成脸都沉了。

　　我听小叶子说当时别提多吓人了，他要是三小姐都得当场吓尿了。

　　后来就是让她找出到底是谁干的，如果找不出来就让林菁背锅，我听小叶子的转述，这林业成心里还是相信不是林菁干的。

　　我也相信不是她，哪里有人会那么蠢到挑着自己正跟老太太治病的期间去害她，相信林业成也应该是这样想的。

　　内院的奴婢都被传去训话，很快就到了我们这。

　　我们都低着头站在下面，一个老嬷嬷在前面训话，我记得这个妇人，据说是林业成的正房太太的人，也是内院的主管人，任何关于内院的杂事都得经过她的手，之前就是在她哪里报备的，后面的碧落在一边朝我挤眉弄眼。

　　碧落是她认的闺女，在后院也有一定的权力，底下的奴婢们对她都上赶着交好。

　　“如今老太太生病正逮着那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们底下的可有什么想说的？”

　　她本来就体型偏胖，嗓门又大，吼这一句话十分有震慑力。

　　我们都挺安静的，没人应她的话。

　　“现在如果自己交代或者供出来我可以替你求求请，待哪天被我们发现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底下还是没应。

　　我在心底里思量这件事情与我之前看到的苟且之事是否有联系。

　　没找到线索，老嬷嬷又训了几句话就把我们遣散了，我在人群中朝碧落使了个眼色，然后等在一边。

　　小叶子拍了拍我的肩，问道:“你不走吗？”

　　我看见碧落朝嬷嬷说了句什么，目送那人走了之后，往这边过来，我朝小叶子说道:“我还有点事同碧落姑娘说，你先回去吧。”

　　小叶子见此也识趣的离开了。

　　“谢凛，你找我干什么？”

　　我听着她的语气还挺高兴的，有点不解，我斟酌斟酌语气，道:“你可以帮我联系下银环吗？”

　　“你找她干嘛？”

　　我胡乱绉了个借口:“就……有点事需要找她。”

　　看表情，她似乎不太愿意，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日林菁就来了。

　　她还是很聪明，知道我找银环便是找她，不过好几日不见，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在这里过得如何。

　　“过得还不错，也不是些什么粗重的活。”

　　“那就好，这些日子也一直没机会来见你，说起来我把你带进府的，就丢你在这了，委实不妥。”

　　“没事，总算有个落脚之处。”

　　“对了，你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一番寒暄过后，她终于提到我此次找她的目的。

　　“陷害你的人可有着落了?”

　　她眉头紧皱，摇头道:“还没有，我亲自去找与银环有过接触的人问话，没见什么端倪。”

　　药罐里的药渣的确多了一味药材，她记得之前在煎药之前她特意检查过，是没有多出一道的，说明是有人在煎药的途中做了手脚，回了房她就立马问了银环当时具体的细节，找来哪些与银环接触过的奴婢们，但并没有找出线索。

　　我又继续问道:“你进府这些天，应该有人并非希望你的到来吧?”

　　我观察到她的脸色变了变，说明我说的的确没错。

　　“谢公子你可真神了，你怎么知道大小姐对我家姑娘不友善啊？”

　　我笑了笑，很简单，这些日子和小叶子整天混在一起，把林府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差不多都打听完了，小叶子也是个八卦的主儿，问什么他都能发表见解一二。

　　林业成还没有与当今皇帝的妹妹成婚之前就搞大了林菁她娘的肚子，当时还传了一阵流言蜚语，不过随着林府暗地里的手段和林业成偷偷给林菁她娘在老家留了处府宅才算作罢。

　　后来林菁她娘病重，弥留之际，让林菁来投靠他爹。

　　可以说公主当年是被林业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才会不管不顾流言要嫁给林业成，然而出于皇室面子，后来即使知道有林菁的存在碍于多年父亲情分也只得认了，但并不代表她心里不恨林菁，如此一来，林大小姐找她的麻烦也是受她娘所托。

　　“哎呦，谢公子你可别绕弯子啦，你到底想说什么？”

　　银环被我有点绕弯了，迷迷糊糊的说道:“难不成你是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