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意》ber呐呐

2、第 2 章

　　自从上次宴席之后，我与杨之安再未见过。
　　期间听阿沄说，杨之安寻医时找到了个术士。那术士说小荷包失明是因为颅内有淤血不散，需要每日以人血养人。这么扯的说法，我听着都不信，可杨之安信了，他不但信了，还照做了，背着家里人每日用自己的血给小荷包做药引，最后失血过多，晕厥了，这才被人发现他放血一事。
　　“他是真的喜欢小荷包啊！”我感叹道，心里有些疼。
　　阿沄对此的评价是，他脑子有病。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倒也没什么新鲜事。杨之靖每天都会来我房中过夜，不过他从来都没睡过床。我也挺同情他的，好端端的却被老夫人逼来我房中过夜，明明自己有卧房，却要每日躺在他人屋内的地上睡觉。不过，要是我和他之间非得有一人打地铺，我还是选他。
　　眼下马上就到春节了，府里的下人们总是忙忙碌碌的。
　　“想不想去京城中转转？”阿沄看我眼巴巴地望着外面，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小心思。
　　我心中一喜，冲着阿沄点头如捣蒜。
　　我和阿沄稍作准备，便离了府。
　　京城已是处处张灯结彩。我走在城中，不由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孕妇优先”，我站在一家新开的酒楼，瞪着眼念出了挂在门口的四个大字。
　　“这家酒楼倒是挺新奇，头一次见规定孕妇优先的”我对着阿沄说道。
　　阿沄赞同地点了点头。
　　酒楼是挺吸引人，可这门口队伍的长度，真是要把我眼珠子吓掉出来，人都快沿着长街站到城门口了。
　　“这些人可真闲，这么排得排到什么时候去？”我眼皮跳了跳，脑中有个想法冒了出来，对着阿沄抬了抬眉毛道：“要不我们？”
　　阿沄心领神会地看了一眼我，也对着我抬了抬眉毛。
　　阿沄去买了些布料，同我一起扮作孕妇混进酒楼。被小二迎进门的时候，我心里还是稍微有点愧疚的。
　　正当我摸着肚子，在小二的引领下走着楼梯时，不巧地撞见了正在下楼的杨之安。
　　杨之安看见我的时候也很诧异，可他与我不同的是，他像无意间撞见小贼的捕快，而我像那个被他逮个正着的小贼。
　　逃跑是下意识的行为，所以我完全忘记了，在小二眼里，我和阿沄还是两个孕妇。
　　“欸！小心！”
　　小二尖着嗓子在我身后叫着。
　　可事实上，我根本没能逃跑几步，就被杨之安抓住了。托杨之安的福，小二给了我们一间大的雅间。
　　“怎么回事？” 杨之安好看的眉头向上微微挑起，目光打量着我的肚子。
　　我本想解释，可碍于身旁还站着那个小二，只好悻悻地笑了两声。
　　杨之安扣着桌子，转头对小二道：“随便上几道招牌菜。”
　　那小二得了吩咐，很是懂事的退了出去。
　　“你这是怀了个哪吒？”杨之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沄。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和阿沄的肚子，着实塞得有点大了。
　　“酒楼不是规定孕妇优先么，我就。。。稍稍乔装了一下。”我讪讪道。
　　杨之安冷哼了一声，道：“不过嫂嫂，也该有孕了。”
　　我觉得杨之安这话里带着刺，可也挑不出来哪里有刺。
　　“没有没有！”
　　“你少侮辱我家小姐清白！”
　　我和阿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杨之安冷着眼对阿沄道：“侮辱清白？她都已嫁做人妇，我此话又怎会辱她清白？”
　　“我们小姐还未与将军同房，本就清白之躯！”
　　阿沄从小与我一同长大，这性子也随了我，说话从不过脑子。她此话一出，我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杨之安神色莫测地打量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么久了，还未同房？”
　　我真想掐死杨之安。
　　那小二端着各式各样的佳肴进来时，我终于理解这酒楼门口，排长队的人为何那么有毅力了。
　　看事物不能看表面，比如有些人，前一秒是对你嬉皮笑脸的小二，后一秒就是要索你性命的刺客。可惜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小二的刀已经直逼我喉咙了。
　　阿沄拔高嗓音扑向我，与此同时，杨之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以电光火石之势猛然将我扯往他身后，劈手打落那小二手中的刀。
　　杨之安一脚将那小二踹出好远之后，回首却是给了我后颈一掌。我想此时我是该晕过去的，可实际上我没晕，许是杨之安那一掌打的有点轻了。我虽没被敲晕，却很合适宜地闭上了眼，于是杨之安就误以为他敲晕了我。
　　打横被杨之安抱起之后，我听见那小二似乎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为何拦我？万一被她发现。。。。。。”
　　“你过于紧张了。”我听见杨之安不紧不慢道。
　　“她可是杨之靖的人！小心无大碍。”
　　抱住我膝窝的手紧了紧，我直觉杨之安的眼神落在了我脸上。
　　“她不是杨之靖的人。”
　　“可她”
　　“你若敢伤她一毫，我便要了你性命。”
　　杨之安说罢，便抱着我离了酒楼。
　　我装晕之后，再没听见阿沄的动静。有杨之安在，阿沄应该不会有事，只是估计阿沄也被杨之安敲晕了，而且是真敲晕了。
　　杨之安抱着我上了马车，我原以为他会把我放下，没想到他还抱着我。
　　我倚在杨之安怀里，他衣间有淡淡的清香。这香气之中又混着另一丝不同的香味，我闻着只觉有点熟悉，在脑海搜索关于这香味的记忆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正当我冥思苦想关于那香味的记忆之时，杨之安的手竟扶上了我的脸庞。杨之安动作极为轻柔，指腹从我的眉梢划至眼角，又绕至我耳边，将我耳前的碎发拂到耳后。
　　杨之安这突然的行为引得我突然紧张，只觉心跳狂响。我紧紧闭着双眼，生怕杨之安看出我的异样。
　　许是我这轻微的动作引起了杨之安的注意，扶在我脸上的手顿了顿。
　　“醒了就别装晕了。”
　　我不得已，只好睁开双眼，结果正对上杨之安的双目。
　　我和杨之安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居然还不打算移开目光。
　　“咳，那个，阿沄呢？”我开口打破沉默，挣了挣，起身与杨之安拉开距离。
　　杨之安松开双手，挑起马车的帘子，示意我往外看。
　　我探出头去，左顾右盼了一会，这才瞧见马车后面的阿沄。此刻的阿沄正横趴在马背上，马上骑着的是杨之安的随从。
　　真感谢杨之安没把我这么扔在马背上。
　　我看见了阿沄，也放心了许多，缩回头来默默坐着。
　　“你为什么敲我？我现在脖子还很疼。”思来想去，我还是问出了口。
　　杨之安似乎是在等我发问，毫不愧疚地答道：“自是有敲晕你的理由。”
　　我默默无语。
　　我自然也知道你有敲晕我的理由，我问的可不就是理由吗。我不免在心中吐槽着。想着杨之安不会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原委，我也没有再问，略显乖巧地坐在杨之安身边。
　　“在府中很无聊？出来装孕妇。”杨之安说着，一手拽住我一边下露出来的布料一角，将其整个扯了出来。
　　我忽觉肚子一凉，连忙用手捂住肚子，道：“这不快过年了吗？我也有几月没出府玩过了。今日出去，瞧见那新开的酒楼，就想进去试试，”我顿了顿，又接着道：“谁知那酒楼那么受欢迎，我只好扮作孕妇先混进去。”
　　杨之安撑着头，似在闭目养神，“这几日就不要出府了，好生在府里呆着，外面不安全。”
　　我心里痒痒，真想抓着杨之安问清楚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又硬生生地忍住不去问。直觉告诉我，还是不问为好。
　　杨之安送我回府后便匆匆离去了。我前脚踏进房门，坐下没多久，一道灰色的影子便闪了进来。
　　是沈府的暗卫。
　　那暗卫晃到我面前时，惊得我一口茶喷了出来。
　　“你吓死我了！”我把茶杯放到桌上，瞪着那人嗔道。
　　那人颔了颔首，表示歉意。随即又打了几个简单的手势，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了摇头，对那人说道：“放心吧，我无碍。你可知那小二今日为何要杀我？”
　　那人摇摇头，又打了几个我看不懂的手势。
　　我看着他的手势猜了一会，实在猜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便给他拿了笔墨。
　　“已经去查了，可要先除了他？”
　　我立即摇摇头，否了他这个问题。
　　暗卫走后，我一个人坐在房中不由地琢磨起今天的事来。
　　杨之安和那小二那时的交谈实在古怪。那小二大概是怕我发现什么，就想除了我，以绝后患。可是这酒楼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杨之安弄晕我和阿沄，也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后续的事情，他和那小二又有什么秘密呢？难不成杨之安和那小二有一腿，他有龙阳之好？想到这，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可又觉得有点道理。杨之安平日里都会带着小荷包，可偏偏今天小荷包就不在。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有理可循，深觉不可思议，心里又难过了起来。
　　在我苦着脸犯难过的时候，阿沄醒了。
　　我把这些想法说给阿沄之后，阿沄的嘴角明显抽动了起来。
　　“也就你能想到这么离谱的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