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恕》寒山子蓁

2、婵媛㈡

　　禹婵见到温恪的那一天，她穿着水墨色的旗袍，行走间能隐约看见一双长腿好看的曲线。
　　陈隽厌正往她肩上披大衣。她微微蹙着眉，似是不满。腮边滑落的漆黑卷发被他拨到耳后，皮肤又嫩又白，五官深邃明丽。
　　这个时候她发现了自己的男朋友，步子迈得大了些上前与温润的贵公子拥吻。
　　郎才女貌，赏心悦目，很是般配。
　　禹婵看到被晾下的陈隽厌停住了步子。
　　他低下头想抽一支烟，可是他的烟跟着酒一起戒了，口袋里只有她放的水果糖。
　　他撕开糖果包装，咬着糖果，扭头不去看那对甜蜜的情侣，然而旁边就是山庄的报道入口。巨大的玻璃墙，就像镜像，容不得他选择。
　　㈠
　　阿尔卑斯的滑雪场。
　　禹婵和之妩从一辆车上下来，这两年两人已经混成了更好的朋友。
　　“我妹妹会来。”之妩事先和她说。
　　要不是禹婵事先知道，她真以为陈家只有四个孩子。
　　陈隽厌和他们兄妹仨。
　　之妩抱臂，像是有点冷：“三哥说她会带男朋友来，要给妹夫点颜色看看。”
　　禹婵失笑。
　　这就是哥哥多的好处，娘家力量很强大。
　　她暖着之妩的手，拉着她准备进山庄。

　　现在是滑雪旺季，房间什么的不大好定。
　　不过陈隽厌跟这边的老板混的很熟。
　　他在柜台前，买烟的时候视线停留在果汁上，很多口味，是国内不大常见的一种牌子。
　　伙计在这边做了几年工认得他，“抽烟了啊。”
　　他又拿了瓶芒果汁，刷卡付钱：“给朋友买的。”
　　之妩在门口就看见自家二哥坐在玻璃窗边，撕开塑料纸插进吸管，开始咬。她感觉到身边很多视线，甚至闪光灯对着哥哥。
　　陈隽厌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拍照非得开声音，还带闪光灯。
　　他招呼伙计找来了过期的报纸，刷刷贴上玻璃，挡的严严实实。
　　他顺心了一些，接着喝果汁。
　　之妩拉着禹婵进门坐下：“我们来得可早啊。”
　　“你们住三人间还是单人间？”陈隽厌头也不抬。
　　禹婵脑子没转过来。
　　“三人间！”之妩清楚自己一堆哥哥的心思，更何况是最宠小妹的二哥，怎么可能容忍妹妹跟男朋友住一间屋。
　　陈隽厌对她满意了。
　　之妩又四处探脑袋：“二哥你……没带女朋友啊。”
　　他亮出右手腕上的佛珠，“佛祖看着呢。”
　　禹婵问：“右手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一般人戴手饰，大都是左手。
　　陈隽厌倒好，右手单戴着一圈佛珠，左手腕则叠着好几层手链。陈隽厌喜欢很多手饰戴一起，禹婵早就知道他这个癖好。
　　别人戴是土，他戴就是潮。
　　不过当年在学校时，他右手腕还没有那串佛珠。
　　陈隽厌把空了的果汁包装扔进桌边的垃圾桶，淡声说：“还好。”
　　最初是硌得慌的，但是她不让摘。
　　她要让佛珠在最显眼的位置。
　　再后来，就习惯了。
　　之妩嗤了一声：“你别说你这么些年还真一个女朋友没交。”
　　陈隽厌笑笑，不说话。
　　禹婵心里喀噔一下，还真是的。
　　她重新见到陈隽厌的那个三十夜，一群人晚上在玩游戏。到最后他可能嗓子唱疼了，选了真心话。
　　陈予惟不敢使劲闹他，又好奇不已，借着酒精放肆：“这佛珠谁送的？”
　　“你不认识。”他四个字轻飘飘打发。
　　陈予惟哪里愿意：“二哥～好二哥～”
　　危衎给他台阶下，说：“这哪儿行，你说说男女就可以了。”
　　禹婵却记得这话之后陈予惟狠狠瞪他一眼，扔了个答案，不顾他们反应就开始转酒瓶，好巧不巧正是危衎。
　　问衎哥什么问题禹婵忘了。
　　但是他记得陈隽厌的回答：“一个女孩。”
　　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