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十年晚》齐福

2、No.1

　　“主帅你快走，快走啊，若是连你也被抓住我们就真的输了。属下为国捐躯，此身无憾!”
　　“陶将军!”
　　“那年纪昌二十一年，前朝余孽联手北燕边疆小国，攻打了纪渊王朝整整两年，监军营全军覆没，最后池子都被擒关押至水牢，忍受牢狱之灾，更少不了心中之悔过，只落得个叛国代军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监军怎会如此轻易被击溃？”
　　“为何如此，那得从十年前康继败落，满天大雪的那个晚上说起。”
　　只是十月下旬，天就下起了大雪，池子都刚刚面圣完，准备回到监军营，他看见一少年蜷缩在路边冻得发抖，他脱下自己的战袍给孩子披上，怎可知，小孩一下抱住子都的臂膀：“求求你，大人，带我走，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不想再沦落街头了。”
　　子都无奈又不忍，如此寒冬腊月，无人收留会活生生被冻死在街头。这孩子定是受了战争的牵连流落至此，我理应照顾他。
　　他微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握住他的手，少年稚嫩的小手被长满剑茧大手温暖的握住了，少年似有些楞神，一下就被托上了马，他抱着少年：“孩子，你若无处可去，便跟着我吧！”
　　少年眼角似含泪花，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一把搂住了子都的腰，并往他温暖的胸膛蹭了蹭，像极了个冻的可怜的小猫：“谢谢大人……”
　　子都微微一笑，抚摸着少年软翘凌乱的头发，那笑容恰似人间冬日的暖阳，竟让这落魄少年心生暖意。
　　“大人收留我，就是救了我的命，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报答你。”
　　从此，池子都身边便多了个唤名为沉晏籍籍无名之辈，为了让这孩子理应安顿于他的监军府的好噱头，糊弄糊弄人，子都想了个办法，刚几日就引起军营大家的注意：“你说监军大人什么时候多出个弟弟……”
　　池子都比任何人都要看重爱护沉晏，早已把他当做亲人，巴不得对他掏心掏肺。
　　只是这乱世之中，纷争四起，若不是沉晏志学之年将至，池子都基数很少回府。
　　他常年驻军边疆北燕削缴前朝余孽回报次次胜战喜讯后，沉晏才得安心，人在塞外，沉晏心中担忧无数，他倒像了个担心儿子的老妈子了。
　　直至沉晏志学生辰的当晚，一人坐在寝屋的沉晏背影在摇曳烛光之下显得有些许孤寂，他挑拨翻弄着厨房为自己下的碗长寿面，左看右看都没什么胃口，只闻一保有风霜沙哑的声音响起：“长寿面断了就不吉利了。”沉彦欣喜的回头看向门口，只见一头上戴着束发马尾嵌玉金冠，满是刀剑划痕的金甲乌布披，金丝线绣狼皮步履，伴着盔甲“哐当，乒乓”声的高耸却并不强壮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手里还拿着红鸡蛋，米，还有新衣服，寿桃……他是届武将匹夫，大字不识，怎知志学生辰送些什么，便一样样准备了个遍。
　　沉晏并不是喜欢惊喜的人，但子都往往准备的惊喜让他是又惊又喜，哭笑不得。
　　自小子都便不想让沉晏目不识丁，吃了文盲的亏，便请来了宫中的夫子教导他，现如今轮到沉晏告诉他：“晏哥，米和衣物是送给小儿的，而寿桃是送给高寿老人的，我只吃长寿面就好啦，不过还是多谢大人挂念。”
　　池子都红着脸不服输：“给你的，吃了，用了便好，哪那么多废话，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嘛！”眼前相差十岁的两人，子都看起来倒有些幼子不服输的稚气，而沉晏倒有如大人般的成熟稳重，眼中流露着的不只是宠溺还有宠溺，这样的眼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纵然池子都有多不拘小节，但多年历经沙场，长年揣测敌人的他，不会注意不到，而他从来都是假装不知道而已，因为他只想他们一直这样，这样很幸福了，他不想再失去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