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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赛博朋克大世界总裁难道不是大boss吗(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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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是书房里唯一的光源,和传奇外传故事中如出一辙的暖色系壁炉光效并不能使人真正回温。
简笑阳没有选择善待自己的脊椎,他一如既往的沉默的盯着地板上反射成小口径杯口大小的光晕。里头的纹样影影绰绰能在人类的主观联想下凝成一个人影,以面前这个男人为样本。
那个男人说话了,他好像调低了台灯的亮度,简笑阳的余光抓不住亮点。他不愿意看着那人的眼睛,艰难的挽留他,“......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了,让我走。”
挽留谁,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殷华,他叫殷华,记忆流转着告诉他。
简笑阳扒拉干净拘留室送来的餐食就在那放空自我,琢磨昨晚的梦。经判断,这是殷华口中的约定。
大概内容就是小孩叛逆要闹离家出走,当爹的同意了。据接盘大叔了解,殷华真就没再看过这小子一眼!
他不能理解,一家子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非要闹得鸡飞狗跳才算无愧于叛逆期?看看!这拎不清的小孩孤零零的在S区过得惨兮兮的,找个茅坑拉屎都要看狗脸。肯定早就服软了,就是小孩子心气高,拉不下脸回去。
这个老成的灵魂认为一家人就要在一起,血缘关系的渊源比任何社会契约都要深邃刻骨。在他的眼中,身边有家人陪伴是莫大的幸运,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报。
要是......
殷华发现简笑阳陷入了某种思索状态,就没去打扰他。
他被扣在审问室里一整夜,这不同寻常。嗷嗷待哺的胃液只填了点水,身体有点发虚,不过问题不大,只是常年不见“阳光”使他缺少相关元素吸收,抵抗力和免疫力比正常人稍微低点。
端上另一份餐食坐在墙角,他第一次知道三区的扣押餐是小碗土豆泥配营养剂,横向对比其他区域太吝啬。
土豆泥还行,但营养剂的仿食品味道工业味十足,吮几口就不愿意碰了,出去后得投诉一下,否则下次又得吃劣质营养剂。
简笑阳亲昵的挨过来,“爸,警察怎么说?”
“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
“你在开玩笑对吧?”少年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哒,殷华点点头。
哎呦,爸爸您忒幽默了!
简笑阳深呼吸,平铺直叙讲述了为什么会出现在三区休息站,他将他所知道的记忆经历说了出来。
少年在S区当了个修理学徒,辛苦的讨生活。后来救了个衣着不菲的女人,被引荐给一个小火的导演,他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一番话带过了许多细节,他的核心不在这里,所有器官、感知、外界都成为陪衬,只有大脑活络的浮在半空。
简笑阳用指甲掐断石灰粉墙的碎渣块,手心冒汗,“......爸,四年前你说答应我什么都可以,我现在还可不可以重新来,我是说......”
他急得心脏忽上忽下的,这下就连自己也嫌弃这心脏太吵了。
“可以,可以,你慢慢说。”殷华语调轻柔的安抚他,留下足够沉默发挥的空间。
磕磕绊绊几句话的功夫简笑阳就汗流浃背,手心的水分把墙粉黏在手上。眨眨眼,把额头沁出的汗珠从外眼角淌下。
他憋出全身的底气,用力把语调中的腔调压平,听起来扭扭曲曲:“你接我......回家可不可以,我马上就十八岁了,我还想......去学校。”
殷华闭上眼说,“当然可以,等下我们就回去。”
简笑阳把脸上的液体抹掉,一声不吭抓起殷华的手,塞着油料的指甲扣进围拢的手纹中。按的很紧,生怕被拽开,瞳孔紧紧的注视着男人的面孔,他给自己几秒的机会把这张脸放在心里。
三十四年后,他又有家人了。
家人,家人,家人......
家人。
“好消息,有人保释你们。他们说先回去了,让这位简笑阳小先生自己看讯息......哦,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阿巴罗打开监牢破开温馨的气氛,把收缴的物品还给殷华。
他带上亲肤的黑色手套,攥攥拳调整舒适感;手杖掂量着,在柄末扫过,杆上变形撑开成一柄黑伞,前后兜了几下又收起,满意的整理,“保管的很好。”
又戴起他的兜帽。
“我有病,对‘太阳’光过敏,不能被太阳光直接照射,拟态人工太阳灯光也算。”简笑阳被他一个眼神拉走了,“走吧。”
父子俩走在“人工太阳”的耀眼光辉下。
简笑阳落后他三步,紧张兮兮的敌视任何企图入侵阴影的日光。他三步作两步上前,“这样子行吗?”
“问题不大,只是有点风险。比起这个有件事比较重要。”
“什么?”
殷华盯着他,你是用衣袖擦鼻涕的对吧?”
你TM!
他们在傍晚抵达到目的地,简笑阳在看到这幢小别墅后惊喜的睁大眼睛,对殷华的家底有了模糊的轮廓,笑得合不拢嘴,有钱人家啊!
路途中殷华帮他把学业办理好了,参考本人意见,选择了一家每年都会向影视学院输送学生的私立学校,简笑阳将会在那里一个即将毕业的班级,步入成年人的范畴。
明天就可以拎包入学。
他给了简笑阳家里的权限,让他自己做晚餐,记得去学校。
他还要去工作。
“我每天会回的很晚,你不用等我,”
别误会,不是什么出卖身体与灵魂的工作,仅仅是身体条件的约束让他这个时间段出行更便利。
他是“公司”的人。
“公司”,并不是特指一家,而是个个区域顶尖的那一众。最具有独裁气息的几家已经站上世界金字塔顶端。他们扶持政客控制民众,组建了明面上的联合政府,实际由家族形式的资本控制,十四个区域分区而治互相牵制。
众多利益集团盘踞在这个有半个大陆之大的人类聚集地中龙争虎斗。
如果采访路人十四个区域之间的排名,无论是中产阶级还是某些已经低贱到泥巴里的东西,都不约而同认为爱堡德海区(九区)夺得首席。
这是名副其实的一级区域,有最干净的街区和彻夜不眠的光源,还有对某些地区人民来说梦寐以求的规则,
而利益集团中而占据首位的极光,背靠联合政府的首席家族克斯亚,这个不可撼动的商业帝国,蹲坐在这个区预的巅峰。它带来智端盖亚,接管人们的生活,悄无声息又光明正大的插手衣食住行,全新的计算平台开启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而它那幕后从不露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权者,克斯亚家族的唯一嫡孙,智端AI“盖亚”的“父亲”——殷华把外套手套和手杖交给助理卢合。
AI盖亚甜蜜蜜的每日问好,粉色像素卡通小心心投影出来,砰砰地跳。殷华来了兴致会扫描这个心心,来一波互动,夸奖一下这个肩负使命的家伙,毕竟公司日常运转管理工作已经全须全尾交到它手里。
机械会比人类更高效、稳定、轻松,盖亚将人类社会管理的井井有条就是最有力的论据,但那部分控制权在克斯亚家族手里。
小年轻拿出便当,殷华的晚餐一向是他负责,年纪轻轻的助理不仅能胜任多项工作,干活条理明晰,还烧得一手好菜。
“今天您的是牛排,我的是烧烤,汤料是鸡汤,要来听啤酒吗?”
“要。”
殷华不讲规矩的抽了他一签子烤肉啃,压着嘴哈气散热。
卢合笑着扬手,“干杯?”
“干杯。”
酒足饭饱后才是办公时间,卢合收拾碗筷。殷华冷不丁说,“你知道《极地危机》吗?”
“看过,前段时间挺火的一部小剧,拍得还行,怎么了?”
“查一下那个导演泰伦。”
“好的。”
临走前,卢合脚步频度慢了,撇了眼办公室里的外景。
巨大的落地窗和这个办公室一样,只有在傍晚才会为主人开启。外面的夜景一如既往的绚丽多彩,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展开。
而这里是“极光”总部大厦顶端,有多少人追求这样的高度而跌落?卢合始终相信,只有这里的夜景是独一无二的斑斓。
检测到标记为“卢合”的人类离开,盖亚贱兮兮的骚扰,【今天晚上做小兼职吗?要不要陪陪卢合,根据数据显示他的心理状况最近有点糟糕。】
殷华三省吾身,觉得与卢合的相处没有摩擦,摇摇头,“我今天只拿了他的烧烤,他介意的话我下次赔给他。如果是私事,除非主动提起,那么现在和我无关。”
【您身上的数据和我的大众分析结果不符合,和以前的行动逻辑也不符合,是我计算错误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机械音质捏出尖细的黄铜管道传来的声响,叫出回音,是超大声的难过!
殷华敲下最后一个数字,“不要,不要就是不要。”他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但他不需要理由的时候就不用理由。
他作出了“停止”的意思,“你没错,是我的问题——如果今天晚上你都是这样的话,以后就都是你的错。”
【欸——】盖亚捂住嘴,嗡嗡的,超小声抱怨,【怎么可以。】
次日,简笑阳醒来看到空荡荡的大房子。煅得再红的铁炉子也回温降调,独自一人去学校报道。
老师简洁平淡的宣告了他的到来,没掀起什么风浪。
同桌李格尔是个热情跳脱的人,对新来的同学充满好奇,一节课嘴叭叭的分享班上的八卦。比如——他指着前排一位女同学说:“那是我们班花,如果你要谈恋爱,别找她,离她远点,别惹她。”
简笑阳惊奇的伸着脖子往前探,最多瞅个白皙的侧脸。那黑黝黝的脑后跟长眼睛似的,女孩转过脸来,露出一张美丽清秀的脸蛋,少女显然没有打交道的的表示,两道视线直接碰撞又迅速分离。
这班花叫张绣琪,长得确实好,人品确实差,简笑阳下课熟悉环境遛弯时发现她带着人围上一个女同学扇巴掌,他目不斜视的路过。
一开始简笑阳有模有样的直起背听课,最后脑袋晃晃悠悠撑完了一天的课。同桌倒是叫他刮目相看,别看这小子机灵鬼一样,其实是个成绩优秀的好学生。
首先,简笑阳的智商没问题,问题在于内里是个辍学几十年的大叔,现在叫他安安分分坐在这上课算得上是赶鸭子上架。
可谁叫他是自愿的呢?这个灵魂是来补齐上辈子走丢的时光的,却也不想成为一个废物。
他希望殷华发现他是块朽木,又怕自己真的是块烂木头。他也不怕自己就是块烂木头,只是开始害怕殷华一直把他当成烂木头。
他好像又年轻了几十岁,回到那个想努力又怕资质不行、充满忧虑的少年时代。
放学后回到依旧空无一人的家,简笑阳包一丢,摊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醒来身上压着书包和被子。
注意,先后顺序是,书包和被子。
谁tm盖包啊!
这也是近期证明殷华每晚都会回家的唯一证据。
他给简笑阳打了一个月的生活费3000艾里,比起以前在S区谋生一个月最多只有350艾里算是好日子,吃穿不愁,但每天都逮不着影又好像和孤零零的一个人过活没什么不同,甚至以前还有金大爷和一些朋友......
半个月的时间让小修理师成为富人家的小孩,不管听上去多么波澜起伏,当事人的生活迅速安定下来,泰伦导演也在前几天表示马上开机了。
然后,在一个阴云密布的清晨,下楼吃早餐的简笑阳发现殷华这翘家爹破天荒坐在餐桌前。
这是简笑阳私下起的外号,这人整天来无影去无踪的,在家里和他那离家出走的儿子没区别,简称翘家爹。
【早上好,简笑阳。】一只灰鹦鹉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的,极为人性的打招呼,殷华也跟着点头。
简笑阳被这只鸟吓得头皮发麻,若无其事的坐下剥茶叶蛋。
殷华接收到他询问的视线,放下牛奶,“主要是来告诉你一些事情。”
“什么?”
“你们班有个叫张绣琪的同学,她最近惹上点麻烦。”殷华让房屋管家盖亚把牛奶再热热,打开了早报新闻。
“因为昨天晚上差点死了,所以这麻烦还是有点危险的,你注意一下。”
圆润滑嫩的蛋白捏碎了,简笑阳将殷华全方面的审视了一边,预估他的表情,冷静的说:
“你说详细点,我在听。”
现在是凌晨时刻,灯彩在车窗外飞快后跃,车内外巨大温差让窗外划出一条条朦胧彩色的线。
氛围重新陷入深夜的静谧。
后座上的大块头叫王生标,方眼大脸,古铜色皮肤,身材超乎常人的高大壮实,头上绑着渐变酱红色脏辫。另一位金色头发,眼窝深陷的年轻人名叫亚林。
这两位对于殷华来说也是熟面孔了,主要是驾驶座这青年。
栗色卷发,鼻梁高挺,大耳朵。咧着嘴笑会亮出整齐的白牙,就像现在一样。
“原来你们认识啊。”亚林抓着椅背。
“对对对,我也没想到,很有缘分对不对!”
无人驾驶模式虽然不需要司机全神贯注,但依据法规仍然需要考取驾驶资格证的成年人把控。阿巴罗添油加醋的讲述他和殷华的初遇,没几句对白擅自添加了相当夸张的心理描写。
无论是驾驶位新入会的成员,还是副驾驶几次组队却依旧神秘的黑衣男人,亚林对他们充满好奇,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车人是衣住行商会麾下的正式职业者。
衣住行商会是三百多年前人类聚集地建设时期由如今的十几大家族共同组织,建设人类共同家园的组织,承担了相当大的社会责任。迄今为止虽然社会职能和宗旨已经不再表里如一,依然不容小觑,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职业者也是发展至今逐渐演变的称呼。在大灾难前,这种职业叫佣兵。而这车上都是极其特殊、稀罕的职业者,他们是不为人知的存在,有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
这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阿巴罗以为殷华在责怪他胡言乱语,悄悄作出求饶的手势:给我留点面子啦!
殷华眨眨眼。
这次的工作是作为随行保镖参加宴会,主顾的车在后面。
等抵达目的地后阿巴罗先去停车,其他三人跟随需要保护的那位小姐进入会场。
进入厅内,刚成年的少女如小鸟归巢一般扑去站立在酒桌前侃侃而谈的中年男人身边,他们自觉站在墙根处等待。
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才是他们的雇主,女孩是他心爱的小麻雀。
整个会厅基本上被各家带来的保镖工工整整围了个齐,倒有一点严防死守的压迫感。
各色女士香水杂糅缠绵,杯壁碰撞的声音间或传来,隐藏在优雅的小提琴曲调中。男人女人精神饱满的交谈、搭讪,不断有紧贴的人影遁去第三方提供的房间。
这是一个低层次,属于圈内的人士的聚会。
攀谈后小姐开始有离开的迹象,她亲密地挽着另一个中年男性的臂弯走入红色帘帐后的大门,里面是一些能提供休息借宿的房间。
殷华尽职尽责地跟随,其他两人在这看着另一个主顾。、
等他们进入其中一个房间后守在两则,接下来是漫长地等待时间。
殷华看着精美的壁灯发呆,他是习惯安静的,有时也显得迟钝,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时走廊尽头走来一人,魁梧结实的体格,寸头,右侧的发剃出独特的符号。左手是机械肢体,摇摇晃晃走来,弧度和水晶吊坠一模一样。
来人的身份是简笑阳的导演泰伦,殷华查看过他的资料。这样的不期而遇算是别样的“视网膜效应”吗?
“嗯?”
肤色苍白的黑衣男人望着天花板发呆,黑发稍长,微卷。察觉到动静后眼珠移过来,不带任何警惕、打量,单纯的看着他,微卷的头发让男人柔和了不会有波澜的五官,相当无害。
这种人肯定会待在通讯录里,泰伦记得曾看过警方提供的照片,是简笑阳的父亲。
他看上去和自己同龄,样貌年轻。
“你好你好,你没见过我应该听说过我,那天在警察局我见过你的照片。我是简笑阳的导演,他应该说过吧?”保镖的身份摆在那里,但泰伦本质上是更圆滑聪明的人,根本不会受表面上的阶级高低所拘束,一愣后他热情的打招呼。
“你好。”殷华点点头算认识了,反馈虽然简单,但他的目光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被轻慢,那双眼孔里全是交谈者的身影,整体态度上表明在认真交流。泰伦也没有被冒犯的感知,这个男人身上好像没有侵略性。
“啊!!!”
器物破裂的声音突兀的刺入耳膜,女性惨烈的尖叫从门内并发,殷华立即拔出腰间的能量枪破坏门锁,一脚踹开实木门。
一股子腥气扑面而来,他的发丝被气流掀动。
“救我,救我!”衣衫不整的张绣琪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地朝他扑来,被推到泰伦旁边,“看好她。”
他沉静的对上毛细血管遍布的白色眼球。
房间里,有一个怪物。
人类肢体的碎块零零散散掉在床边,白色被褥上炸开腥烂的血花,红点子溅在四周的遮挡物上。
类人的怪物约莫两米半,类人的脸部器官狰狞无比,嘴部突出如犬喙,满口尖牙糊着黄渍。
泰伦咬牙夹着少女朝大厅跑去,殷华抬手朝怪物的眼睛射击,趁非人生物发出痛苦的嚎叫后退,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把房门拉上再如离弦之箭冲出,哪怕能阻隔几秒也是一线生机。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不知道——”
殷华的身体从未在日光底下呆过,一直以来都处于一种亚健康的状态,哪怕再补充维生素、增强免疫力等等,仍然不能完美替代已经被生物刻上血脉的太阳。他在冲刺的几秒内一度超过带着一个人的泰伦,接着气血上涌,身体机能的不足迫使他骤然落后半米。
“快跑!快跑!后面有怪物!”泰伦疯狂大叫着跑入大厅,正享受夜晚的人们还来不及呵斥就听到怪物震耳欲聋的发狂嘶吼,顿时乱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殷华顺利跑出长廊,跟着泰伦折入人群中。
凌晨五点,死里逃生的人们被拉去警察局记笔录,位高权重的早就脱身回去压惊了,留下随身的保镖辅助调查,就剩下些不上不下的家伙在这哭哭啼啼的吵闹。
而殷华,作为宴会一位小小姐毫不起眼的保镖,再一次进了拘留室,并且无人问津。
他把手铐撞在桌子上,敲出急躁的节奏。
“别急别急别急,我来啦!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胆子连衣食住的人都敢拿。”阿巴罗跑进来按住他的手,殷华抽开,“请不要这样靠近我,我们还不是好朋友。”
“好好好,开手铐,我开手铐行吧!”阿罗巴无奈双掌举在胸前竖起。
殷华扭了扭恢复灵活的手腕,卷发青年郑重的拉拉衣襟,装模作样的清咳两声:“很抱歉这样和您见面,容我重新自我介绍:我叫阿罗巴,男,二十七岁,未婚,三区穆河家族大爷的私生子,有房有车,有父有母。
非常荣幸认识您,这座城市最尊贵的主人。”
他咧嘴笑起来,相当自信:“十分抱歉,今天让您受惊了,请相信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让您看一下我的作品,倾听一下我的想法与诉求。”
他所说作品,只能是那头未知生物。
“你差点杀了我,还想和我说什么?”
“我知道,这是您默许的。”
阿巴罗势在必得,弯腰行礼致歉,他的脸始终对着殷华,这角度看狠厉凶恶,
半个月,跨越区间的偶遇,谁说精心设计不算缘分呢?
“请讲。”殷华主动接近青年,兴味盎然的看着他。
接下来他们进行了一次相当长时间的洽谈,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殷华选择性告诉了简笑阳事情原委。
【......下面播报一条紧急新闻:今日凌晨三点六十四分,在马走街341号香歇酒店发生恶性野兽动物袭击事件,十二人当场死亡,二人正在急救室抢救。目前野兽已经逃脱,还望广大市民加强防护,保护自身安全。爱堡德海区政府全区通缉杀人兽,对提供有效线索的目击者提供有偿奖励,详情请......】
少年把手上的蛋塞进嘴里嚼巴嚼巴,蛋白碎块掉下来,脸颊鼓得像仓鼠。他搓掉手上的渣,径直走来拽起殷华的袖子要撸上去。
殷华压着他的手摇摇头。
简笑阳的眉毛和眼睛凝固着,眼珠都要跳出眼眶,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钩子一样钓着殷华的眼睛,“我看看你受伤没有,爸爸。”
“没有。”
“为了你好,给我看一下。”
他摇头拒绝。
简笑阳控制着眼睛和嘴角作出微笑的特征,怪异难看,他想要尽量削减之前的强势,“那好,你辞职,我就不看。”
没有血丝的眼白不狰狞,偏偏成就了怪物。
他没有在笑。
“听我的,辞职,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