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营业的皇后娘娘》悲欢叙

50、第 50 章

　　探菊心中猛地一惊，忙道：“呸呸呸，娘娘说这话太不吉利了。”

　　钟若拙笑了笑，没说什么，正好外边来人说，袁姑娘到了，在偏厅候着了。

　　钟若拙到偏厅的时候，袁妙婉端端正正地坐着，身后的嬷嬷抱着六皇子。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平身吧。”

　　袁妙婉站在一旁，垂眼低头，没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你在南边早产，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六皇子怎样，抱上前来，本宫瞧瞧。”

　　钟若拙问，袁妙婉答，如此寒暄许久，钟若拙瞧着六皇子困顿的样子：“六皇子想歇了，长宁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探菊，你去准备个暖轿，送六皇子过去吧。”

　　六皇子身边的奶娘嬷嬷们原本就是从京中拨去专门伺候的，如今倒也不用再费心思换人了，只是先让她们跟着，日后若是发现不尽心，再做处置。

　　钟若拙把六皇子送到了嬷嬷的手上，探菊带着众人出去的时候，袁妙婉神色都未曾变过。

　　钟若拙满意道：“你为陛下诞下皇嗣，这是大功劳，虽说你的出身低些，可陛下也是不愿意委屈了你，给你定下了才人的位份。”

　　袁妙婉有些激动的样子：“陛下大恩，娘娘大恩，奴婢……臣妾感激涕零。”

　　钟若拙让人将她扶起来，又道：“只是，宫里的规矩严，你如今位份不高，皇子是不能记在自己的名下，本宫和陛下商量着，为六皇子选了贵妃做养母。”

　　袁妙婉微微红了眼眶：“陛下和娘娘思虑周全。”

　　钟若拙安抚道：“你还年轻，凡事都是要往前看的。”

　　虽说如此，但当袁妙婉听到自己和贵妃同宫而居的时候，眼睛还是亮了许多。

　　这边安排着袁妙婉的事，永安宫那里已经有消息报给了杨梅溪。

　　“娘娘，六皇子已经送到长宁殿了，您可要去瞧瞧？”

　　“有什么好看的，长宁殿的事是皇后娘娘亲自操办的，他们又不能慢待了皇子。”

　　“娘娘，那毕竟……是您的孩子啊。”

　　杨梅溪顿了一下，终究还是屈服了：“备轿，本宫去瞧瞧。”

　　凤仪宫里，钟若拙和袁妙婉说了些许的话，又让人给她拿了一早准备好的赏赐，直到探菊从外边回来，这才放人离开。

　　探菊扶着钟若拙回了内屋，笑着道：“贵妃来的时候面上倒没什么，反而是瞧见了六皇子之后，开心的很呢。”

　　钟若拙喝了口热茶：“那样小的孩子，自然是可爱的很，贵妃一直无子，如今再怎么铁石心肠，也冷不下脸来对他们母子。”

　　接着又道：“那孩子生的健康，竟不像个早产的孩子，让人去回了陛下，也该给孩子起个名了。”

　　探菊应下后，自去安排人，没多久前边就传了消息，说陛下选了个泽字。

　　袁才人入宫在宫里并算不得什么大事，若非是为着六皇子，只怕宫里也没人会记得这个人。

　　倒是杨梅溪，这些年她一直避宠，如今得了六皇子，明成临往她宫里去的时候，她竟也不拒了。

　　“她与陛下本就没什么龌龊，当年在东宫的时候，她也是颇受宠的，只不过是瞧着陛下冷血冷情的，心中胆寒，怕连累了家族，这才避宠多年。如今有了孩子，可不又对咱们陛下感恩戴德了吗？”

　　探菊道：“娘娘也不怕养大了她的心思。”

　　钟若拙看了探菊一眼，笑了出来：“傻丫头。”

　　齐嬷嬷在一旁笑道：“这宫里谁都能犯糊涂，可这位贵妃是断断不会的。”

　　瞧着探菊满脸不解的样子，齐嬷嬷解释道：“你且想想，往日里贵妃做什么都是投鼠忌器的，如今有了皇子，岂不是更不敢胡乱来了？”

　　探菊懵懵懂懂的，齐嬷嬷笑骂：“糊涂脑袋，快去给娘娘准备些茶点来。”

　　探菊忙应下，等她走后，钟若拙放下了手里的针线：“你把她支走了，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齐嬷嬷道：“娘娘聪慧，瞒不过娘娘，只是奴婢确有些不明白，贵妃家世好，又得了陛下的宠爱，如今六皇子还记在了贵妃娘娘的名下，娘娘当真不怕……”

　　钟若拙道：“你也拿不准本宫的心思，为何方才不当着探菊的面问？”

　　齐嬷嬷正色道：“探菊姑娘和奴婢问了这些，本就是僭越，娘娘恩宠不怪罪，是娘娘慈悲宽怀，奴婢却不能胡来。”

　　钟若拙正眼瞧了过去：“既知是僭越，又为何要追问？”

　　齐嬷嬷笑道：“奴婢和探菊伺候娘娘时间短，不如知菊姑娘贴心，凡事只能多问多看，才能知道娘娘心意。”

　　闻言，钟若拙笑道：“让贵妃养着六皇子是陛下的心意，本宫虽不能猜的完全，可心中好歹有些分寸。她能得这么个孩子，和她这些年在宫里小心翼翼地过活是分不开的，贵妃若真的得了孩子就张扬了起来，第一个容不下她的便是咱们这位陛下了。”

　　明成临就算再忌惮自己，也不会拿后宫的安稳来开玩笑，那天的话或许半分真半分假，可那句阖宫安稳的话，她和明成临都知道那不是什么虚妄之言。

　　冬日愈发地冷了，这些日子明成临常往永安宫跑，钟若拙倒是闲了许多，便常喊赵忻乐来陪她下棋。

　　“今年这雪下的可真是多，刚出门的时候还天晴着，走到半路便漫天飘雪了。”赵忻乐一边解斗篷，笑着给钟若拙行了礼。

　　钟若拙忙道：“快烤烤火，眼瞧着到年节，这会可万万不能染上风寒。”

　　赵忻乐道：“哪就那么娇贵了，娘娘这里最暖和了。”

　　钟若拙道：“本宫这里倒是暖和，只是不知，这么大的雪，外面又会有多少百姓，冻死在这漫天冰雪中。”

　　赵忻乐顿了一下：“娘娘多虑了。”

　　钟若拙接着道：“往年大雪的时候，一些富贵家的就在宫外设立粥棚，后宫的银钱大多是送到寺庙祈福，本宫想学学他们，从其中拨出一半来施粥，也算是行善了。”

　　赵忻乐道：“娘娘是慈心，可这敬奉佛祖是祖上一直以来的规矩，如今骤然改了，会不会被佛祖怪罪？”

　　“佛祖曾经割肉饲鹰，又怎会怪罪无辜流民。”

　　赵忻乐脸上的笑容更真心了些：“娘娘既想好了，臣妾愿意为娘娘添上一笔，只盼着娘娘不要嫌臣妾银钱少。”

　　钟若拙笑道：“怎么会，你有这心本宫便很开心了。”

　　正说着，外边来人报说蔡容华在宫外求见。

　　“雪天路滑的，娘娘免了请安，蔡容华倒是守规矩。”

　　钟若拙喝了口热茶：“是不是来请安的还未必呢。”

　　没多久，探菊带着蔡芷来了内屋，赵忻乐笑道：“娘娘这里刚上的甜点，容华便来了，可真是有口福。”

　　蔡芷道：“赵妹妹说的是，娘娘这里的东西，旁人是断断比不过的。”

　　钟若拙笑道：“净胡说，吃的也堵不住你两人的嘴。”

　　三人闲话片刻，蔡芷倒是作的一派来请安的样子，说了有一刻钟的话，便起身告退。

　　就在两人以为蔡芷真的只是来请安的时候，探菊来报说，刚出凤仪宫宫门不久的蔡芷，带着一个眼生的宫女又回来了。

　　钟若拙微微挑眉：“眼生的宫女？”

　　探菊道：“奴婢未曾见过，瞧衣着，是个洒扫宫女。”

　　“带去正殿吧。”

　　钟若拙和赵忻乐到正殿的时候，那宫女已经跪在了下面。

　　钟若拙看向蔡芷：“这是怎么一回事？”

　　蔡芷道：“臣妾方才刚出凤仪宫门，这宫女便从侧边横冲直撞了出来，喊着救命，臣妾瞧着不对，便带着她往您这来了。”

　　赵忻乐抬手捂了捂鼻子：“容华姐姐倒是心大，什么人都不清楚，也敢往皇后娘娘面前带，也不怕污了娘娘的凤仪宫。”

　　蔡芷回道：“臣妾瞧着她疯疯癫癫的，若是放任也不知能闹出什么事来，臣妾这才将人带了进来，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钟若拙没什么想要怪罪她的心思，问了下面跪着的宫女：“你是哪个宫的人？”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叫妍雯，是蒹葭宫的洒扫宫女。”

　　“既是蒹葭宫的宫女，怎么跑来了这儿？”

　　妍雯跪伏在地上，言语中带了哭腔：“求皇后娘娘救奴婢一命，蒹葭宫主位张贵嫔自有身孕起，性情大变，稍有不顺，便让身边的大宫女鞭打宫里的粗使散役。”

　　“贵嫔原只是撒撒气便罢了，奴婢们命贱，能得主子教训也是福气，可……可自从封了贵嫔后，主子就像是受了刺激般，更是变本加厉，前些日子生生打死了宫中的一个姐妹，奴婢，奴婢实在是怕得很了，请皇后娘娘做主啊！”

　　蔡芷道：“宫中的宫女都是良家出身，尚宫局层层选拔才留在了宫里，怎么能受如此糟践呢？”

　　探菊俯在钟若拙耳边轻声道：“前些日子蒹葭宫确实报了个宫女殁了，早早的就送去宫去埋了。”

　　钟若拙向齐嬷嬷使了个眼色，齐嬷嬷来到妍雯身边，撸起了她的衣袖，上面有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有的已经成了疤痕，有的还尚未结痂。

　　“探菊，去蒹葭宫，让张贵嫔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