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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狼人小镇(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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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鬼东西,是塔外的藤条!”二号粗声粗气,“就是塔外面雕刻的那东西!”
他释然地松口气:“它就好像是生长在白塔表面一样,但大部分躯体可以脱离……对!它还变成了绿色的!动作非常灵活,表面还都是尖刺……”
男人说着展露自己的伤口,即使已经愈合,创口也还是一眼直接送走密恐患者的程度:“就像是这样子……我差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还有!”
他喉咙吞咽一下:“它的皮特别硬,你们最开始的攻击甚至都没有破开 表皮,不过银制物品——我是指我的餐刀,对它攻击还算有效,但我不确定它的恢复速度。”
伶兰想着自己抛过去的菜刀,暗自点点头,可是当时还有其他的声响……他们哪来的除餐具外的武器?
可真是……不诚实啊!
二号虽然伤势颇重,好歹还是条理清晰地把话说完了……嗯,没有像影视剧里工具人那样一歪头昏死过去。
周围人一副思考神态,只有林荫蹲下身拍了拍男人肩膀,一脸严肃:“我们知道了,组织会记得你的贡献的!”
这让后者舒缓的表情僵在脸上:“我觉得……或许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想什么呢!”林荫嘿嘿一笑,“我是要你放宽心啦!”
“不过,到现在为止,游戏里都没出现狼人的要素……这不就是夫妻肺片里没夫妻,老婆饼里没老婆,煲仔饭里没有仔嘛!”他掰着指头,“这不就是标题诈骗?”
“所以说,那东西并不一定是我们现阶段要面对的怪物,很可能是我们破坏了某种‘规矩’,它才找上门来的。”孟束站定在他旁边接口。
“……当然,藤条肯定和狼人肯定有什么潜藏的联系,提前接触或许是我们的一个切入点,算是有得有失。”
林荫夫唱夫随(?):“那不就很明显咯——人员聚集嘛!狼人杀游戏怎么可能让我们一群人待在一个地方,还真能让我们乖乖闭眼被狼人点杀不成?”
“那可真是遗憾,我们今晚还就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门边一直听着动静的曲一桓摊手:“它还在外面守着呢,而且我这符咒除非时限结束后自动解除,否则无论内外面都是无法打开的哦!”
伶兰虽然不是狼人,但很会站在他人角度看问题:“那这样子狼人岂不是寸步难行?这里肯定有其他因素迫使我们分开……要知道真算起来白塔空间还是不小的,九个人捉迷藏绰绰有余。”
“对了!”她看向孟束,“灯灭之后攻击你的是什么?”
男人声音不辨喜怒:“好像是一把餐具,我没有看清,发出的地方,感觉是——女武神像。”
在场人均是一惊,猛然戒备起来:“这地方的雕塑不会都是活的吧?”
伶兰倒是眼睛一亮:“日程上「雕刻」的时间在晚上七点到八点,或许我们现在正是处于这时间段,所以那些雕塑才会攻击我们?”
“有道理,那现在过去了多半小时,看来我们很快就能知道原委了呢!”
这时间和伶兰自己默数的差不多:“你有钟表?”
说话的曲一桓笑笑:“自己计数的。”
伶兰有些失望。
“看来我们在白天时间要留意一下照明物品和计时装置了。”男人继续说。
“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待着?”说话的是四号健气男生。
“我们当然要查探一下,不同的场景可能暗含着不同的线索。”伶兰回答这个夸过她的小少年,“但不是现在!”
林荫也参与进来:“至少要等到半小时后,看推论是否正确,贸然动作很危险。”
四号似懂非懂点点头:“……哦!”
嗯……单纯只是因为懒得动作的伶兰没有反驳。
等待的时间并不难挨——至少对伶兰而言——在最后的时间里,藤条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时间不多,疯了似的撞门,让塔内的众人一阵心紧。
好在曲一桓的符咒足够给力,直到最后依旧□□,只不过看上去暗淡了不少,令人眩晕的效果也消失不见。
像是失去了神秘性。
“10、9、8……”
伶兰默数着,在最后一刻——
外面先是细微的断裂声响,而后演变成噼里啪啦的枯枝落地声,就好像那藤条失去了水分,正在收紧枯萎,无力攀附白塔而滚落下来。
伴随着如同冤魂般的无声哀嚎,大厅四角的灯烛忽地跃起惨淡的白光,堪堪照亮每个人的表情。
“我出去看看!”作为勉强算是和藤条有过交手的人,伶兰对那东西的变化很是好奇。
连翘揪着她的衣摆:“姐姐,我和你一起!”
门边的曲一桓揭下符咒,侧身做出个“请”的动作。
伶兰轻易地推开失去加持后不成样子的大门,抬眼看外围场景。
那是遍地的枯萎花朵,艳色的蔷薇花瓣将白塔周围一圈的地面厚厚铺上,组成一片血色的妖冶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让人迷醉的甜香。
那是什么东西堆积、发酵、调和之后形成的混杂香气,带着令人沉溺的粘稠腥香。
“是【血酿】!”她身后的曲一桓肯定地说。
“那不是吸血鬼们的东西吗?”伶兰蹙眉。
狼人作为野兽,能吃的东西多了去,只有那群食谱里除了血还是血,连当食尸鬼都不合格的家伙们才会搞这些有的没的的花哨东西。
自从发现自己无法直观地从文字中获得传承信息之后,伶兰也是有认真了解过这个低魔世界——当然,现在想来这一层次的力量或许都用来供养所谓的“游戏”了——的历史以及传闻的。
与自己世界大同小异的吸血鬼和狼人也是她关注的重点……它们都是女巫曾经的眷属。
划重点——曾经。
相信即使在游戏里,背景也应该和它所依附的这个新世界有着共通的。
“吸血鬼……”曲一桓听着着称呼表情愉悦起来,“你最好不要让别人听到,它们可受不得这种称呼。”
“那叫什么?”伶兰也不记得自己听到过什么别称啊!
“那些家伙们都自称‘血族’。”
……就这?有区别吗?
女生脸上的不屑过于明显,曲一桓心情突然好起来:“不过说到吸血鬼,它们倒是自诩优雅,很喜欢蔷薇花来着。”
男人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外界依旧在零零散散飘落的花瓣:“你觉得它们的出现代表了什么?”
“不知道。”伶兰收回视线,“不过这绝对不是单纯的‘狼人杀’游戏!”
“是啊是啊!”这个扎着小辫、一身慵懒气息的疑似艺术家闲散地回应着,声音戏谑,“照这架势,怕是‘杀狼人’也说不准呢~”
或许是气质使然,明明不怎么端正的动作在他身上却透着些优雅,就好像这人生来就该放荡不羁、不被束缚一般。
是和他兄弟截然不同的类型。
“那狼人是在也太惨了!”伶兰不走心地感慨一声,“……哦!他们上楼去了,你还要再看这花雨么——虽然确实挺漂亮的。”
“这就不了,在下无福消受。”男人谦逊地笑了笑——他的脚步一直没有迈出门口。
“哎?”
看着曲一桓意有所指的表情,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后知后觉一向对她和别人交谈不怎么高兴的连翘居然安静得很,没有对这次其乐融融的对话表示抗议!
此时小姑娘正牵着她的手,两人交握的地方被对方有些不正常高的体温捂出些许湿润。
她勾了勾手指,被牵动到的小姑娘慢吞吞地抬头回望过来,眼神缥缈如同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上去就像是上课犯困却依旧强撑着的学生,手下的笔记在事后却连本人都看不懂,整个人迷蒙得很:“……姐姐?”
“怎么样?”伶兰空着的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还清醒吗?”
连翘眼神放空地盯着她,而后视线在女人纹路清晰的手掌汇聚,反应有点慢似的:“嗯,有点晕,但还好……姐姐你怎么成蓝色的了……哦,好像是绿色……”
——血酿有毒!
伶兰神情严肃,偏头看向一旁含笑看戏的男人。
此时曲一桓摊开手:“和我无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