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雾终有时》北风南寻

9、物非尽缠绵

　　剑尘出了上君宫，朝月神殿走去。青丝随风扬去，人如画，背影绝代风华。看这一身红袍，走路纷纷扬扬，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惹得路过的仙娥们纷纷红了脸，开始互相打趣。

　　“这位是哪位大人，怎么生的如此好看，特别是那抹笑，都笑到我心坎里去了。”

　　“对啊对啊，还有这红袍可真少见，好久都没在神界见过穿红色的大人了。”

　　“还不是因为那剑神君，众位大人都怕他看见红色触景生情，就自动禁红了。”一位年纪尚小的仙娥这此嗤之以鼻，原先在下界她最喜的就是红色，没想到到了神界这颜色连碰都碰不能碰。”

　　“什么触景生情，你们啊，还是在神界待得少，见得少，也没在这剑神殿当过职，听他们殿里的人说，四百年前的剑神君简直称为可怕，雷厉风行，从不言笑，见人就打，特别是穿红衣的，文神君武神君都被打过，往上告都没用，上君都拿他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别在穿红色了。为了面子啊，大家都说是怕剑神君触景生情，所以自发的禁了红色。”

　　“这么严重，为什么啊？那位剑神君很讨厌红色吗？”看着聊天走向往事，年长的仙娥也像回忆起了曾经的神宫，开始喃喃解释起来。”

　　“算不上讨厌，也称不上喜欢。从前这神宫热闹的很，到处都是鸟语花香，欢声笑语。自从花神君走后，神宫虽然还是神宫，但就像被抽去了生机一样，每个神君都很忙，就连乐怡阁也冷清了许多……”

　　…………

　　月神殿外，剑尘附手而立，看着紧闭的月神殿大门。那门上的花纹古朴复杂，一汪清月印在门上，以往让人一看就心里一片清明。现在却是灰蒙蒙一片，原来再好的圆月也会残缺。

　　终是情字开了头，缘字收了尾，留下物是人非。

　　“剑神殿，剑尘，有事相求。”剑尘以手为媒，印在门上，想与月神殿的灵识沟通。

　　自从月神生生剥离月神丹跳进万生境中，月神殿便关门了，唯有这月神殿的灵识还在，在守护着，等待着。剑尘想，如今的花神殿也同月神殿如此吧！被尘土掩盖的光辉。

　　“所谓何事？”来自远古空灵的声音在剑尘耳边响起，他道：“为救故人，想借月神殿圣物一用，不日归还。”

　　一阵静默，久久等不到回应。剑尘以为是不愿意借，也是，月神不在，这圣物也不该乱借。算了，还有其他办法，只是这种方法最为简便罢了。

　　“故人是谁？”刚想拿开手，又听见这空灵的声音，这灵识还有思想？

　　剑尘有些惊讶，回答道：“花神君，花斐生。”

　　在回剑神殿的路上，剑尘想，这花斐生是不是与谁的关系都这么好，本来他只是想借个小玉佩，没想到借了个月神君从不离身月灵笛。还有上君的态度，明明后面生气极了，却还在顾忌什么，没有动手。

　　他越细想，抱着小人的手就越紧，眸里暗波涌动。

　　他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他以为从前那几百年的相处，他的天天纠缠让他已经看透他了，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可到现在才发现，他以为他与旁人的关系，是他想的那样，可结果远远是比他想得更为亲密，还有他那些隐秘的事，连药于都都知道，他却不知道。

　　这明明也没碍着他什么事，花斐生与谁关系好，与谁亲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可为什么就是那么不爽。不爽到想质问花斐生，但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是他先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平衡，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花斐生是否原谅了他。

　　随着剑尘的细想，抱着小人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起来。

　　那小人也像感觉到了，发出一声轻吟：“嘤！”控诉他的行为。

　　剑尘听见声音，思绪被拉了回来，力气也放小了。低头看，怀里的小孩又慢慢睡得安详。眸里都是暗涌，闭眼又睁眼，他轻声道：

　　“花斐生，我快等不及了。”

　　梦寻国

　　剑尘将神界的事交代完，收拾好行李，不日便带着花斐生下到了寻梦国的边境处。

　　“老板，要间上房。”剑尘抱着小奶娃，走进了一间客栈，神情威严，眉眼中还有些着急。

　　“好嘞，客官，楼上请。”老板开了客栈这么多年，这观客练的炉火纯青。立马差人将人领到房间，瞬间就退下了。

　　剑尘看这普通客栈有如此观人之色，感觉到有些奇怪，此国绝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但当下所急是怀里这小人的事。

　　剑尘将小人放在床上，看着小人面上都是薄汗，紧闭着双眼，浑身都在轻颤，嘴里还在嘟啷。剑尘没听清楚，凑近了些，再听：“阿雾……别走。”

　　剑尘心头一跳，心脏处传来疼痛感。他抬手轻捂，想着阿雾是谁，为什么花斐生会叫这个名字，连带着花神丹也生起了反应，如此剧烈。

　　剑尘忍着心脏处传来的异感，趴在小人儿边轻声叫道：“花斐生，醒醒。”

　　看此情此景绝对是花斐生被识海里的心魔压着打，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如此难受，还连带着花神丹，那阿雾到底是何人，他在神界这么多年，从未听说神界有这号人物。

　　许是听见了，花斐生安静了下来，但那紧闭的双眼，以及皱着的眉头，越出越多的薄汗，无一不在诉说着识海里的情况不容乐观。

　　剑尘当机立断，三下五除二把小人扒了个精光，从识海里拿出一个小的木盆，往里倒满神水混着药。将人放在里面，那小人一进水，神情便缓了很多，但药没有一点被吸收的样子。

　　剑尘忍住了要骂人的冲动，低声哄道：“花斐生，听话！把药吸收了。”

　　那盆中小人直接扭头，就是不愿意听，小手捏着木盆边缘，手都泛青了。

　　剑尘气急，这时候还闹脾气，偏生他还拿他没办法。无奈他叹了口气，略感疲惫道：“只要你喝药，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果然，那盆里贪心的小人听见此话，慢慢的吸收起来，水由棕色变回来原来的透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