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雾终有时》北风南寻

35、上药询问与关系

　　回到客栈，已经接近半夜了。花斐生叫嚷着要沐浴，剑尘拿人没办法，从识海里翻箱倒柜找出个大浴桶，往外接了水，将桶灌满，用神力蓄热。

　　这操作把趴在塌上的花斐生看得一愣一愣的，疑惑道：“剑神君，你识海里怎么净装些没用的东西。”

　　赞叹道：“剑神君，用神力烧洗澡水我还是第一次见。”

　　满脸写着不愧是你。剑尘偏头看他，道，“也不看看拜谁所赐。”

　　花斐生被剑尘看得有些报馐，眼神闪躲，慌乱从旁边的矮几上拿过本书挡脸。

　　剑尘失笑，没了下文。房里微弱烛光在闪烁着，剑尘背对着花斐生，一手伸进浴桶在加热着。

　　“水好了，你想如何洗？我给你洗还是自己洗？”剑尘擦净自己的手，回头看花斐生。

　　发现人已经睡着了，小声呼吸着，怎么半点困的迹象都没有，这也能睡着。

　　剑尘弯着腰站在花斐生旁边，帮其解着衣物，蓦的看向浴桶，又看了眼自己跟塌上的人，若有所思。

　　清晨，花斐生正侧躺着睡的香甜，忽然觉得有些冷，便往温暖处拱了拱，随便还蹭了蹭。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睁眼一瞧，是偏麦色的肌肤，还有颗红豆。花斐生惊讶极了，抬头往上看，嗯，怪好看的，呸，剑尘怎么又爬他床。啧，还不穿衣服，那我呢，花斐生不放心的伸手摸自己，还好还好，自己穿了。

　　花斐生打着哈欠，又不想破坏这冬日里难得温暖，决定看在昨天救他的份上，不踢他下床了。扯过被子，盖好，无视放在他腰间的手，往旁边挪挪，远离他，再次呼呼大睡。

　　再睁眼，是剑尘先醒，看着怀里离自己极近的人，有种满足感，低头覆上去，在额间留下一抺暖阳。

　　睡着的花斐生没有往日的闹腾，却也让人移不开眼，剑尘撑着头，视线从花斐生的脸上慢慢往下移，巧的是花斐生翻了个身，平躺着，半开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肩头，上面有颗红印，剑尘视线落在这红印上，细看脸色有些发红，连忙伸手将其拢好。

　　不曾想被人一把按住，花斐生睁开眼，暼向剑尘，有些恼火，“大清早的不睡觉，做什么。”虽然声音软糯着，但又能听出在生气。

　　“怕你着凉。”剑尘镇静道，正经的很。

　　花斐生盯着剑尘看了一会，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看不出来，原来剑神君是真般好心。”

　　剑尘浅笑，嗯了声。

　　笑个屁，被人盯了这么久，没半分感觉才怪，还好心。花斐生视线下移，从脸上移到胸膛上，同时对剑尘的回答嗤之以鼻，又道：“真好心，怎么自己连衣服都不穿。”

　　剑尘扯了扯被子，回道：“还不是某人昨晚上在上药的时候，乱动把自己衣服给扔进水里了，没办法，我只好脱了衣服给他穿。”

　　花斐生皱眉，瞌睡虫也醒了，满脑袋疑惑，努力回想着，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自己趴在谁腿上，背上有清凉的指腹在摩挲，只是那痛楚让他本昏昏沉沉的脑子有了反应。待到那指腹下移要碰到禁地时，他忽的一个鲤鱼打滚翻了个身，前后翻了个面，痛的他哇哇大叫，双手乱挥，不小心将放在旁边的衣服给扔了出去。

　　后来……想不起来，脑袋昏沉的很。瞧花斐生纠结的模样，剑尘就知道，这人多半是忘了，不过，这样的结果也不错。

　　“怕是昨日失血过多，导致你短暂陷入了昏迷，记不清就算了。”剑尘将手盖在花斐生眼睛上，挡住了光。

　　花斐生拿开，抱怨道：“就那伤口也能造成失血过多的场面？我怎么弱成这幅样子了。”

　　“忘了？你现下还是个凡胎，情况还比较特殊，受了伤血会止不住。”剑尘坐起来，又道：“把上衣脱了，给你上药。”

　　“哦……”在剑尘的注视下，花斐生就着姿势懒洋洋的躺着解，动作像极了在走的乌龟。

　　“花斐生。”

　　“做什么。”

　　“你还能再懒点吗？”

　　“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伤号。”花斐抬起受伤的手晃荡，一副理所当然。

　　“刚刚谁说这伤不值一提？嗯？”剑尘扭过身子，低头，俩人的脸距离极近。

　　对上那双带着些溺宠的眸子，花斐生有些呆愣，又听这打趣的话，忽的就红了脸，用没受伤的手去推他。

　　“那你不是说事出有因吗？”

　　“嗯，确实如此，是我考虑不周。”剑尘做势被推开，边说边把手覆在花斐生的中衣带子上。

　　“剑尘……”花斐生慌乱的一骨碌坐起来，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害羞了？”剑尘偏头看他，一副欠打的模样。

　　“害羞个毛，俩个大男人之间做这种事，我感到羞耻不行啊。”花斐生冷哼，就着带子解开了，顺势把衣服扒拉下来。

　　“为什么我身上有这么些红印？”花斐生低头瞧自己胸膛上，肚子上，明晃晃的有几颗红印子，用手去按，不觉得痛，又不觉得痒。

　　“可能是蚊子咬的。”剑尘边从识海里拿出药膏，挖一点放在自己手指上，边回答问题，花斐生没注意到剑尘眸里的暗涌，以及那勾起的嘴角。

　　花斐生明显不相信这个解释，撇嘴道：“大冬天的哪里有蚊子。”

　　“嗯，可能过敏了，趴好。”剑尘依旧很正经的说着可能性，却不知这理由在花斐生听着假的很。

　　花斐生切嘘，决定不跟他扯，反正这东西经过了他的眼，就说明没什么危险不是。便转过身趴在床上露出有几道淤青的后背，除了那淤青，还有几颗红印围绕着，像是在怜惜。

　　剑尘手覆上去，用了些力道，还带有些许冰凉，惹得花斐生一声轻呼，又感觉到舒服。

　　“花斐生。”剑尘开了口。

　　花斐生眯着眼，享受着服务，嗯了声表示回答。

　　“这淤青如何来的？”

　　“应该是被扔进去时撞到铁笼上弄的。”花斐生不以为然道，虽说他一直当自己是个身娇体弱的人，但若是真的会受伤，也当忍着，没那么娇气。就算神界的人全当他是娇宝宝，他也乐于接受承认，反正也没什么不好，还得些好处。

　　“那手上的伤？”

　　“开始被反绑着，后来那士卫拿着把大刀往我后面一划拉，绳子断了，这手也多了条伤口，本来也不大，就是那血止不住。”花斐生没说那伤口本来比这小，被自己捏成这么大的，剑尘从前也不知道他怕蛇，就算现下知道了也不会清楚他怕到何种地步。

　　他有些叹息，关于风清雪，也让他对旁人有了些戒备，就算那人是剑尘，弱点这东西还是不要到处乱说的好，万一呢。

　　在走神的花斐生也没注意到剑尘也不在状态，为什么千寻鳞没有反应，还让他受了伤，上次梦魇情况算是特殊，那么这次呢。就算这些都不论，让他受伤这件事自己也难辞其咎，还有那风清雪与他到底有什么恩怨。

　　“剑神君……”花斐生龇牙咧嘴，呼呼的喊着，“轻点……你要痛死我吗？”说完恶狠狠的转头看向剑尘，今天不给他解释，他跟他没完。

　　回神的剑尘对上花斐生凶狠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在想什么。”花斐生也瞧着不对劲，语气软下来，盯着他看。

　　“想你与他的关系。”剑尘实话实说，眼里暗涌更甚，衬的墨色像是漩涡。

　　“跟谁的关系？”花斐生不解。

　　“风清雪。”剑尘道。

　　听到名字，花斐生冷哼一声，转头继续趴好，“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忽的又想到什么，再次撑着身子转过去，满脸趣味，“剑神君很想知道？”

　　“嗯，想知道。”剑尘答，跟平常很不一样。

　　花斐生眯着眼，拖着哦的尾音，原来如此。

　　“剑神君你莫不是很在意我与他的关系？”

　　剑尘放在花斐生背上的手一顿，收了回来，放在腿上。眼眸半帘，沉默一会，看他道：“如何？”

　　花斐生坐起来，面向剑尘，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非常坚定道：“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明明白白告诉你。”

　　“嗯，我听着。”剑尘双手放在腿上，半握着。

　　“我与他的关系自然是比不上和你的关系。这个你放心。”花斐生道，又补充：“你看，我与你算是兄弟，密友，至交，甚至生死与共，还可以算是知己，对吧。与风清雪，就是个挚友。当然，咱不论之前。”

　　剑尘脸色缓和着，听最后一句又立马黑了，似不解：“为何不论之前。”

　　花斐生眼神撇向一边，暗戳戳说道：“吵架，互殴，有什么好论的。”

　　剑尘没有反驳，归于沉默。

　　“好了好了，药上好了吧，走吧，今日不是要出城？”花斐生先开了口，穿上衣服，越过剑尘在旁边穿着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