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94、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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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一闻到熟悉的来自大海的腥咸气息，就立刻隐住了身形。他的脚接近了地面，他低下头，能看见海浪在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岩石边缘，波涛汹涌，一浪攀爬得比一浪高。他不是唯一一个站在这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的人，两个人影正在激烈地争吵——不能这样说，应该是只有一个人在发火，另一个人在试图稳住对方的情绪。
　　“我不想这样说——邓布利多——”那个人说，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听得出他已经在压制了，但成效不高，“我认为你在这件事上的判断非常有问题！”
　　“小天狼星，听我说——”
　　但小天狼星显然完全不想听他说，兀自连珠炮弹般地说了下去：“你——你犯过这个问题，你太轻易相信这些混蛋的人性！他们跟我们是不一样的，邓布利多，难道你没有从之前的错误得到教训吗？”
　　“我请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先生告诉你的事——”
　　“噢，那件事！罗恩和赫敏告诉我了，但实话说，邓布利多，我一个字儿都不信！”小天狼星抢先发言道，“我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相信这种荒谬的故事的！他——伏地魔，他杀了莉莉和詹姆，哈利不可能和他有任何关系！”
　　汤姆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身边，他的幻身咒仍然起着作用，但他相信邓布利多肯定发现他了——那双湛蓝的眼睛若有若无地向他瞥了一眼。
　　小天狼星·布莱克，斯莱特林的叛徒，哈利的教父，哈利绝对不希望他伤害的人之一，好像是一个阿尼玛克斯，汤姆的脑海里飞快得闪过关于他的信息。
　　接着，他迅速地扫视了一下这个人，在暑假的时候他见过他，但也许是因为哈利在，还无法显现出来。这个人和贝拉他们一样，带着一股在阿兹卡班待过的特有的疯狂，他有一双灰色的眼睛，眼下情绪激动，眼眸微微颤动。
　　他有一双活在过去的眼睛，汤姆判断。
　　“冷静下来，小天狼星，”邓布利多说，“我知道那听起来是个很难接受的故事——”
　　“那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小天狼星第三次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
　　汤姆勾起了唇角，虽然他非常不喜欢小天狼星这标准的格兰芬多行事风格，但让邓布利多吃瘪他实在是乐见其成。
　　“既然你来了，干嘛不出来呢？”邓布利多转过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别人吵架了。”
　　邓布利多已经提了出来，汤姆就不再有掩饰的必要。
　　“我没有这种爱好。”他从陡峭的黑色岩石中现身，“不过我很乐意看看你们之间的内讧。”
　　一道绿光几乎随着汤姆的现身立刻向他打了过来，汤姆晃了一下魔杖，那道绿光被消解了，小天狼星很快喊出了第二次：“阿瓦达索命！”
　　第二道当然也没能得逞，汤姆有些不耐烦地挑了一下魔杖，把他控制了起来。
　　“你真的非常会安排队员，邓布利多。”他阴阳怪气道，“让两个随时可能会杀死对方的人协作，非常有效率。”
　　“小天狼星很久没出外勤了，我想把一个人一直关在屋子里是非常不人道的。”邓布利多绕开了他的话，温和地解释道，他解开了汤姆对小天狼星的压制。那个男人显然想继续对汤姆发起攻击，但被邓布利多制止了。
　　“我知道，小天狼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邓布利多这次抢先说道，他摆了摆手，“但我希望你听从命令，我们现在需要合作。我向你保证，这是必要的。”
　　汤姆发现，小天狼星对邓布利多的行为显然非常不赞同，但还是听从了命令。
　　他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毛——实际上，他对凤凰社一直有些兴趣，在他看来，这个由莽撞冲动的格兰芬多们组成的团体错漏百出，最大的弱点就在于这群格兰芬多的不服管教，他在哈利身上已经领略过这一点了。
　　不过，不管是哈利，还是眼前的这个小天狼星，对邓布利多却几乎都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这在斯莱特林中是很罕见的，他所谓忠心的奴仆们，尽管在他严密的摄神取念和标记的双重监视之下，仍然不断地有人背叛。尽管他已经在恢复记忆后通过黛西之手进行了筛选，但他对剩下来的人仍然不能赋予信任。
　　他并不看好凤凰社，并不代表他不能从中汲取营养。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平心静气地聊一聊行动计划了。”邓布利多看着他们两个，很高兴地说，“汤姆，你确定是这里吗？”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汤姆说，他注意到小天狼星仍然阴沉地盯着他，似乎想靠那一双眼睛把汤姆生吞活吃了，他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我好像说过，只能两个人去，顶多再加上一个不是人的生物。”
　　小天狼星用一副“你果然不安好心”的表情看着他。
　　“小天狼星是阿尼马格斯，我相信你的小船应该可以搭载两个巫师和一只狗。”邓布利多回答道，“我希望小天狼星能和我们一同去——你看，我们的合作刚刚建立，总得有个见证人。”
　　说得似乎汤姆会相信一样。
　　他拿不准邓布利多在打什么算盘。汤姆在挂坠盒的事情上非常坦诚，他确实想要顺利拿到挂坠盒——他告诉他，需要两个人搭乘小船，最好能再带一个不重要但听话的人，因为他有一道机关里的毒药必须被喝下去。而现在，邓布利多带了一个不稳定的格兰芬多，并且没有把毒药灌给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意思。
　　那么谁来喝毒药？反正不会是汤姆。
　　他抬起头盯着邓布利多，那双湛蓝的眼睛接近透明，但没有任何波动，他仍然只露出一个微笑——是的，和蔼的，掌控一切的微笑，汤姆陡然升起一股烦躁，移开了视线。如果邓布利多要发什么圣父疯，就让他去发作吧，少了他，汤姆还省了不少事。
　　“好，那么我们就要出发了，小天狼星，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邓布利多问道。
　　“一切按照你说得进行。”小天狼星言简意赅地说，但他显然对这句话还有些意见要发表，瞟到汤姆又欲言又止，最终，他尽全力克制地说，“但是，我绝对不会对他掉以轻心。”
　　“噢，相信我，小天狼星，那是十分必要的。”邓布利多愉快地说，“汤姆并不是一个好的信赖对象。”
　　汤姆什么话也没说，他没指望凤凰社的人转了性相信他，而且他也没有和他们和谐相处的意愿。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汹涌的海浪拍打着他们脚底下的黑色岩石，不远处，耸立着一座悬崖，陡峭的岩壁直落而下。四下里光秃秃的，满目荒凉，除了苍茫的大海和岩石，看不见一棵树，也没有草地和沙滩。
　　这是汤姆选定的挂坠盒的藏身之处，在他被霍格沃茨录取后不久，他在这里处理了艾米和她大个子的小跟班，因此他认为这里具有不错的纪念意义。
　　当然，格斯特至今不知道这件事。
　　在岩石边缘，有许多可供踩脚参差不齐的凹缝，通向下面那些在悬崖周围、半露出海面的巨型卵石。邓布利多先行一步，他的那只焦黑的手抚着岩壁，攀岩而下，不得不说对他的年纪来说，他算得上极其矫健。
　　汤姆的目光再次集中在那只焦黑的手上。
　　他已经观察那只手很久了，这次终于距离足够近，看得足够清楚。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魂器攻击留下的痕迹。邓布利多曾经接触过他的魂器，但他不确定是哪一个。邓布利多显然曾经想毁灭他的魂器，但他没得手，魂器是一种极其可怕邪恶的魔法器皿，徒手毁灭它会遭到反噬——从那只手来看，邓布利多已经遭到了反噬。
　　他可能活不长了。
　　所以，邓布利多才想要自己喝下毒药？他自己也知道活不长，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由他来做喝毒药的人。
　　但这明明只需要带一个家养小精灵就能解决，汤姆仍然不能理解邓布利多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上小天狼星，比起一个便捷的小精灵，他只能给他们的目的平添麻烦。
　　“啊，我忘了提，你看起来心情很好，汤姆，”邓布利多一边向下攀爬，一边转过头来说，“看来哈利已经安全到了霍格沃茨，对吗？”
　　小天狼星本来心不在焉，听到‘哈利’两个字，立刻抬起了头。
　　“没有。”汤姆诚实地说，他话音未落，小天狼星的手就已经向他的领子袭击了过来，汤姆灵巧地躲过了，苦于需要一只手攀着岩石，小天狼星没能立刻出手第二下。
　　“他一定坚持要留下来，说有绝对要做的事——救马尔福家的小儿子，当然，你也听得出，这是哈利的借口。”汤姆说，“我给了他一个门钥匙，如果他想离开，他就能立刻脱身。”
　　还有，或许是为了你。汤姆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也是现在才突然想到的——他几乎忘记那个人了，他太没有存在感，又实在无用，汤姆甚至懒得理他。
　　小矮星彼得，害小天狼星·布莱克进阿兹卡班的罪魁祸首，现在也在马尔福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