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游戏》云白子珏

90、林朗（66）

　　到方氏面试的人一向不少，每次方氏招聘都人满为患，而且最近方氏游戏大热，使方氏踏上了一个台阶，确实前途一片光明。

　　想在这中间被录取可不简单，攻无禁的履历，或者说他的伪装身份的履历十分优秀，还提前背了应对答案，所幸没有差错，得了个准信。

　　在此期间，攻无禁开始看各种特殊组推荐的书，恶补秘书应该掌握的技巧。

　　然后赴任第一天，面对的就是方柘绯闻，攻无禁深吸口气，以非常专业的状态按前辈的要求……整理资料。

　　咳，他刚来，属于实习期，发生的事只能听个热闹，不需要帮忙，也没本事帮忙。

　　查看内部资料、熟记工作职责，顺便做点不属于职责内的杂事，倒是没碰到欺负新人的人，整个部门长期处于备战般的紧张状态，根本没有人有时间排挤别人。

　　他以为回方氏就会面对欺压，看来是他小人之心了。

　　易涧秋，立志成为公关部门的新星，目前在公关部的危机管理分组工作三年，稳扎稳打地爬到了组长的位置，深受经理器重，目前正全力应对方氏内部某位艺人的丑闻。

　　呃，指的不是方柘，毕竟公关部不止为一个艺人工作，要围着很多艺人，还有整个公司。

　　实习期过半，攻无禁逐渐适应了工作节奏，渐渐赶上了其它人的进度，而方柘的事尚未结束，这次的绯闻很棘手，因为绯闻对象很不合作，还的确是在认真追求方柘。

　　“张姐，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他把装订成册的文件送到经理秘书旁边，听到对方放那的指示便随之行动。

　　手头的工作有些多，在他有意无意包揽了易涧秋小组的差事后，现在大家已经习惯把危机管理的部分交给他负责了，不小心招来了重担。

　　季修元的电话？攻无禁皱着眉：“喂？”

　　“喂，方便说话吗？”

　　攻无禁起身向茶水间走去，走到一半看到楼道没有人，便藏了个转角应了。

　　“方总裁刚给你打电话了。”季修元摆弄着攻无禁的手机：“我接的。”

　　方总裁……攻无禁不解：“然后呢？”

　　电话那头的人换成了左千柳：“他什么都没说，感觉像试探，毕竟当初你要对他说特殊组的时候上面同意了，他算半个知情人吧，而且你的声音无法改变，他还是有可能认出你的。”

　　“我一直都没见过他。”

　　“也有可能只是在哪听到你的声音了，看你的样子改变，所以才打电话试探的吧，方识阜以前配合过特殊组工作，一定程度上的真相可以说明，但监视的事必须隐瞒。”

　　毕竟这代表半魔存在，很可能引发不好的后果。

　　挂断电话，攻无禁扶了扶眼镜，抬头就看到方总裁从楼梯间出来，像是打算刚好堵住他的路一样，他恰到好处地愣了愣，假装辨认了一下对方的模样，才带着疑惑地道：“……总裁？”

　　方总裁勾了下嘴角：“演得太僵硬了，继续努力。”

　　说完，男人翩然而去，只留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攻无禁，最后叹息着又给季修元拨了回去，通知他这样一个坏消息。

　　今天的工作完成，攻无禁把内容归档，按了按酸痛的肩膀，以前在电脑面前打一天代码都不觉得有这么累。

　　“小何，到点下班吧！”喊人的是经理秘书张姐，她下个月升职，她的助理上个月又离职了，以至于一时间调不出合适的人手接替工作，所以拉了个应聘秘书的实习生顶上。

　　没错，不知道算不算幸运，反正是他。

　　攻无禁应了一声，把纸质的资料锁进抽屉，电脑关机，说起来，他的实习期是半年，但现在已经看到提前转正的希望了。

　　易涧秋每天都在加班，对比每天按时下班却要等加班人的攻无禁，也不知道谁更可怜一点。

　　还没等攻无禁把桌上的东西都规整好，张姐再次发话了：“小何你顺便去三组问问情况，把公关方案拿给我。”

　　三组现在负责的是方柘的事，大概方总裁担心方柘，等不及去问了经理，然后经理又问了张姐吧。

　　攻无禁再应，扶了下眼镜又抿了抿嘴唇，嘴里莫名开始发苦，等他从三组拿到公关方案和舆论引导计划等资料回来后，表情重回风轻云淡。

　　“那你快下班吧，再晚就不好走了。”

　　确实，因为再晚点就到了“为舆论战造势的黄金时间”，需要高质量水军造势的公关们会疯狂按键盘，秘书也会被拉着团团转。

　　攻无禁利落地打卡下班，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旁边的咖啡厅。

　　方氏有很多人会把部分重要但并非机密的工作带到外面做，其中大概也包括广告策划、某部门的秘书助理等等，偶尔也会撞见有名或无名的经纪人，理由就是六点到九点的方氏……很吓人。

　　徘徊在培训室外的痛呼声经久不散，围绕在公关部旁的疯嚎声不绝于耳，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下待着，会神经衰弱。

　　……幸好游戏部离这些可怕的地方很远。

　　攻无禁点了杯咖啡，翻了翻杂志，然后侥幸心理在方总裁把杂志抽走、然后带他上车的瞬间，破灭了。

　　“我不问别的，只是欢迎一下你。”

　　老奸巨猾的脸不适合说这个。

　　攻无禁摩挲着手指，到这种程度再不承认就是有鬼了，还有没有其它理由能说得通自己容貌大改又回来的事……好像有：“我想看看他。”

　　方总裁笑了笑，好像信了：“那为什么不去见他？”

　　攻无禁低头，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隐约猜到了方柘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却没有调查他为什么改变，反而自顾自的失望，就那么疏远了他。

　　他倒是没有后悔当时的决定，决良不负责任的太理所当然，与其后来相看两相厌，不如尽早分开。

　　但他到底应该调查原委，然后再去失望也不迟。

　　攻无禁不答，又一副被伤了心的模样，方总裁看着好笑：“方柘就是因为比赛压力大，后来又在决赛中失利，面对你的时候没办法自信起来，你就再给他一段时间吧。”

　　不是的，说到底，决良和方柘是两个人。

　　方总裁见他不相信，无奈道：“叔叔保证，他只是一时的迷惘，现在他还小，经历的事情不够多，分不清什么更重要，等他把事情都想明白了，自然会想办法给你一个交代的。”

　　决良……的确还小，但他太小了，跟他这个四十多岁的老人不一样。

　　攻无禁继续沉默。

　　方总裁见状只能叹气：“我有打算把方氏交给你，这也是他的意思，他从始至终都相信你，但他太相信你了，你在他眼里太过出色，让他想尽快成长，给自己很大压力。”

　　决良……要把方柘的东西交给自己？

　　攻无禁皱起眉：“方先生，他应该没有对你说过那天我们发生了什么吧？”

　　方总裁一愣。

　　“他到店里找我，问我要不要在一起。”

　　方总裁开始还云里雾里，然后反应了过来：“他……不是道歉？”

　　攻无禁摇头：“虽然我觉得他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接受不了他定下的恋爱规则，我不喜欢不负责任还自以为是的人，也接受不了他成为这样的人，这才是我说分手的理由。”

　　“……所以我说我和他想把方氏交给你的事情，你非但不动容，还更坚定了要分开的想法？”

　　“是的。”攻无禁毫不避讳：“对不起方先生，当初我离开方氏，一方面是跟您说的理由，特殊组让我考虑转全职的事，另一方面，我其实是想逼方柘来找我。”

　　如果他听到自己离开方氏的消息，应该会急切地想找自己吧。

　　方总裁紧盯着他：“林朗，方柘是我儿子，你觉得你对我说这些合适吗？”

　　攻无禁意会的点了点头：“我明天递交离职申请，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方总裁气急败坏道：“把车门给我锁上！”

　　攻无禁收回要去开车门的手，听着车锁在下一瞬响起，平静地望向方总裁：“我目前是实习期，离职不需要提前申请，我手中的事会转移给其他人，不会影响工作上的事情。”

　　那双眼睛平静的诡异，好像面对的是个陌生人般，语气却认真，似乎在认真的说明剩下的事。

　　就像那天在他的办公室里一样，说着之前因为调任决策已经把手里的工作转移给了唐副和其他人，这时候直接离职也不会影响工作的继续，所以希望他可以允许他辞职。

　　当时他允许了，是因为当时他认为这两个小孩在闹矛盾，但不是这样，这孩子待人处世异常认真，想到用离职逼方柘见面，应该当时就认真地觉得结束了。

　　结束了，所以把因此受益的东西全部还回去，所以想尽办法要补偿因此受益的东西，他当时以为林朗还会回来，才不计较盈亏得失、继续用方氏内部分成计算收益、不拿方氏的工资。

　　因为他觉得这段关系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