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游戏》云白子珏

63、林朗（46）

　　攻无禁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呃……虽然他原本把方柘看成小孩，也挺喜欢这个小孩的，但不是同一种喜欢，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抱住后，心里产生那样奇妙的感觉。

　　他伸手摸了摸右肩，珍藏似的露出一抹笑，闭上眼睛，美梦般的睡了。

　　另一边的决良还没有睡，他想起自己通过计算机的技术告知对方系统的存在，而对方立刻理解了样子就不由笑了起来。

　　真聪明，决良抿着嘴，想克制住不断上扬的嘴角，却克制不住眼中的笑意。

　　他翻了个身，拿出手机搜了搜这个世界的小说，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系统文一类的网文，找到后，笑眯眯地看了看其中的设定，并不满意其中的设定。

　　决良想了想，突然翻身去拿自己的平板，手指噼里啪啦点在虚拟按键上，写了一篇系统文的大纲。

　　系统看得抽了抽嘴角：｛宿主，我才不是什么攻略系统！｝

　　哪有攻略系统这东西？除了原著有设定的系统可能有之外，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又没有能量结余、又没有反馈之力的，那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决良的确是下定了决心，他把自己写成了渣受，还杜撰了两个别的世界，分别跟不同的人在一起，还道“演一世情深便两不相欠”。

　　他让每个世界的自己都在离别前跟他们说分手，俨然一副骗情骗爱、始乱终弃的渣受形象，还写“最后告知真相让你知道自己被骗的有多惨”，以及“恨比爱更容易让人忘记一个人”。

　　然而后面的话全都被他粉饰成了借口，一个活脱脱的“找借口伤害别人还一副为你好”的假白莲花横空出世，系统竟然还觉得这人设有点带感。

　　想一想大杀四方又骗情绝爱的渣受，用各种人的身份取得了一个个大佬的青睐，最后潇洒的抽身离去，徒留那些大佬体验到无能为力的感觉，当真是个爽极的报社文！

　　决良本人是个正常的大学生，他很喜欢玩游戏，作为手残党以及不被人支持和理解的同爱，他很喜欢攻略向的剧情游戏。

　　当然，这类游戏多半都是女性向游戏，他从来没有宣扬过，也从不会跟人说，这是他的秘密，每当去玩这类游戏的时候都会从心底生出一丝羞耻感。

　　不过这不妨碍他兴奋。

　　他很希望能有个人可以理解他，不论他是不是同爱，都会支持他、陪伴他，可惜在自己的人生中，他没有得到过这类的理解与支持。

　　父母知道他是同爱之后，只想粉饰太平，寄希望于他与女人结婚后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朋友知道后，也有很多人远离他，留在身边的，还都是对他有想法的人，美名其曰他们可以“试试在一起”，丝毫没有考虑他性向为男本身，并不等于他就喜欢天下所有男人。

　　就像正常性向的人也不会喜欢世界上所有异性一样，心就那么大，就算海王也会有讨厌的异性之类的吧。

　　但这些他心中的小小怨气，都在系统的到来后彻底烟消云散，他的父母和朋友就算不理解他的性向，却没有不把他当人，他们仍然认为他是善良的。

　　虽然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善良……

　　他很清醒，也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善良，也只会付出自己愿意付出的代价，不会再为善、或是为别人好而做更多。

　　他对善的定义从未变过，他自己也会以这样的方式行善，只在细枝末节之处，也只在能力范围之中。

　　他从不会用善良来标榜自己，因为根本无所谓善不善良，在他眼里，善应当是更理智的、更无私的，他不想让“善”字掺杂私心，因此，他也从不觉得自己善良。

　　……充其量，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心疼而已。

　　他心疼那些流浪动物吃不饱，所以他会去喂食，在他这样做时，他不觉得这是一种善良，因为他只是想让它们可以吃饱，起码可以在自己能照顾到的范围内可以吃饱。

　　他不会为了它们做更多，比如像真正慈善的人会走遍每个地方只为了让它们过得更好，他就不会做。

　　他甚至连到慈善机构捐款都没有过，最多会把旧书旧衣物捐出去——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以及后来为了养活自己而去工作的毕业生，他只会这样去做。

　　……因为做更多意味着会让他的负担更重，以致于远超出他的能力。

　　他会保持自己的清醒，做取舍，也不会为了善意牺牲太多，而这样明码标价的善，只能证明他足够理智和清醒，却也代表了他的自私。

　　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善良。

　　可当系统这样告诉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或许他当得起一声善的——起码对那些被他的行为切实帮助到的人或动物而言，他应该是善良的。

　　而每个人的行为，都是会被人看在眼里的。

　　他明白，善良不该分理智还是感性，也不该分无私还是自私，但他仍会这样定义，他依然不会把有私心的行为当成善，无论是别人的善还是他自己的善都如此。

　　就像现在他要做的事。

　　他清楚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自己就会在他心里变成那个好像没有付出过任何感情的渣受，会伤害到攻无禁，也会伤害到自己。

　　可是比起让他跟着自己，还不如让他就在这个世界做他的大气运者，功成名就，享受生命。

　　这不是善，是自私，不顾对方意愿，就代替他做出选择的自私。

　　决良熬了个大夜，把大纲整理了大半出来，让系统存起来并删掉平板上的内容后，才倒在床上睡了。

　　攻无禁跑完步回来冲完澡进了书房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时，决良还没有睡醒。

　　昨天决良教他的代码很特别，类似于完成式的计算智能，因此，要基于此来制作AI也变得更加容易，让他的很多设想都变成了不那么繁杂的工作。

　　管家的AI变成了可以整体编辑的流程，他可以设定一个AI，只需要建立资料库让他自主学习即可，最后完善设定并进行人格化就能做到。

　　包括原本他需要冥思苦想的巨大文本量，也都不再是问题。

　　攻无禁一时陷入了才思泉涌的状态，按键盘的速度都要出现残影了，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下午，攻无禁才因为胃部的不适脱离了工作，抬头就见决良趴在一边。

　　小孩头发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书房，也没叫他，就一个人在旁边默默无闻地又睡了过去。

　　攻无禁没忍住笑了出来，一手支着脸，另一只手伸过去按了按小孩的侧脸，白皙的侧脸带上了熟睡的暖红，指腹反馈的温度很高，似乎被灼了手指。

　　决良伸手挠了挠侧脸，也不知是用了多大力气，留下了几道红痕。

　　攻无禁无声失笑，又伸手过去按了按，在小孩抬手要挠的时候及时收手，故意躲着那只可能抓到他的手。

　　没一会，决良被闹得烦了，换了一边脸趴着，埋在胳膊上的另一半脸已经被压出了道道红痕，大概是衣服上的纹路，看起来颇为规整。

　　这样的印子……看来真是在这趴了很久。

　　攻无禁揉了揉上面的印子，这回没躲，被决良抓个正着，小孩迷迷糊糊睁眼，回头看向他的时候，攻无禁不由自主地笑露了牙。

　　男人的牙齿整齐洁白，是带着快乐含义的笑，决良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地回了个笑。

　　系统：｛叮——反派好感度：59。｝

　　决良被系统突如其来的汇报声吓了一跳，连刚睡醒的小迷糊都给吓没了：｛你干嘛？｝

　　系统笑嘻嘻地：｛我在努力做一个攻略系统(*^▽^*)~｝

　　决良：“……”你入戏太深了！

　　无语过后，决良看向攻无禁：“咳、你是不是饿了？我去做饭，你再等一会。”

　　攻无禁扬了扬眉：“一起去吧。”

　　早上下楼的时候攻无禁买的菜都被挑拣着处理过，素菜洗好了、鱼也处理过，木耳正泡着，配料也全都切好了，连餐桌上的早餐也是吃好了之后收拾完毕，攻无禁毫无插手的余地。

　　小孩笑吟吟地把菜都下了锅：“今天炖青菜豆腐汤，做油菜香菇、木耳炒肉和水煮鱼，再拌个凉菜，对了，辣的可以吗？”

　　攻无禁点头：“我都可以。”

　　决良一个人控制三口不同的锅，汤锅先烧水放豆腐和油焖煮，炒锅热油炒酱，香气弥漫之时立刻倒入清水丢入葱段，等水烧开前用小炒锅热油炒木耳炒肉。

　　头一盘菜出了锅后，他支使着攻无禁将小炒锅洗出来擦干，自己则往汤锅里看了看，下了青菜和胡萝卜，扭头开始炒下一道菜。

　　过程中，他还有条不紊地向水开了的炒锅中放了金针菇，等油菜香菇出了锅，转头就把金针菇盛出来放到一边的盘子里，再洗锅热油。

　　他忙忙叨叨的，偏又井井有条，等鱼骨鱼肉煮好了，用滤勺直接放到有干辣椒花椒等配料的盘子里。

　　此时刚好油够热了，一淋，香气瞬间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