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游戏》云白子珏

62、林朗（45）

　　系统的话真假参半——他虽然不知道攻无禁是谁，但他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被天道拉来的大气运者，何况就算是被拉来的，他本身也该是投胎成那个人，而不是直接穿成那个人。

　　投了胎后，自然福报、恶报都在自己身上，再有反馈之力弥补，真被天道拉走的人其实很占便宜，他说的那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因为被天道送到其它世界的大气运者，同样会投胎——天道给出的反馈之力根本做不到直接让人魂穿过去，加之气运是能在福报中得到弥补的，哪怕真是永世缘分，只要不是恶人，就不会有那种可能。

　　如果是恶人，那只能说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喽。

　　决良沉默了很长时间，连攻无禁时不时看他都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晌，才问：｛为什么？｝

　　系统已经解释地十分娴熟了：｛为了世界不破碎、为了天道存活、为了一整个世界的生命——如此，神许诺天道可以用任何办法自救，所以宿主，这并不违反规则。｝

　　决良有点激动：｛那他自己知道吗？！他有同意到这里消耗气运去扮演反派吗！这根本就不公平！｝

　　系统淡淡道：｛自然是他亲自同意过，否则这么孱弱的天道，又凭何拉得动其它世界中的大气运者？不说能被拉去的都是天道强盛的臻世界，即便不是，也需大气运者本身有此想法。｝

　　决良又注意了另一个问题：｛等等，你说其它世界？｝

　　系统并非失言，它就是故意的：｛是，如果只是古代而来，那他早已轮回转世多次，除非书中本就如此设置，不然时间本就比世界更难穿梭。｝

　　决良沉默。

　　他看了看正一下一下看向自己的攻无禁，顿了顿：“……你……多大年龄死去的？”真的不是年纪轻而被忽悠来的吗？

　　攻无禁一僵。

　　男生一脸认真，一副等不到回答就永远等下去的架势。

　　“……我，已是不惑之年。”

　　决良算了算不惑之年是多大，确定这个年纪大概不会轻易被谁忽悠，才反应过来：“……你都四十多了？”

　　攻无禁觉得心口被插了把刀。

　　决良发现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抱臂冷哼：“那你可有妻儿？几房妾室？多少好友？”

　　攻无禁举手发誓：“未曾娶妻、没有妾室通房，好友……遍布武林。”

　　“怎不娶妻？”大气运者怎么可能不娶妻？而且古人不都是三妻四妾无数通房吗？遍布武林的好友……难道：“你早知道自己不爱红颜了？”

　　“不。”攻无禁苦笑：“说来惭愧，前世我满心都是自毁的荒诞念头，喜好危险事，学武也是如此，所以不便娶妻误了他人终生。”

　　决良不由笑了起来：“所以你为什么接受了我？难道是我让你找到了生活的意义？让你不再受困于此？”

　　攻无禁看他，不过没有顺着话答应下来：“我到了此世便没了那样的念头，觉得林朗的技能十分有趣才会研究，也……也觉得既已不再受困，可体会情爱之事，便打算顺其自然。”

　　他索性把前世种种都与决良说了，隐去了那些由于自毁情绪而备受折磨的过程，还淡化了种种危险。

　　决良沉默的听着，突然提问：“那你的朋友呢？”

　　攻无禁一愣：“什么？”

　　“你被冷枫门抓走之后，你的朋友不去救你吗？”决良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那么大，他们也没认识多久，现在也才刚刚在一起而已，但他就是很生气：“不是满武林都有朋友的吗？”

　　冷枫门的事，关系重大，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他被抓是走了明路，当初谁出头谁就会被连累，而且那时他也不是后来的挥河剑客。

　　攻无禁摇了摇头：“有人来救我，比你想象中更多，但都被我劝回了，我父也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当时我才明白，世上并非所有事情都能以对错论对错。”

　　于是才有了后来的挥河剑客，不会把所有真相袒露人前，只会公布那些别人该听的。

　　不用他说明，决良就知道这件事的危险程度有多高，哪怕他轻描淡写——可是能让他从此出现“并非所有事都能以对错论对错”这样的观点，就足以证明当时付出的代价有多少了。

　　攻无禁继续挑拣着还算重要的事说，但不再提危险的事情。

　　决良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语气酸酸的：“你的茉云表妹还真是用情至深呢~”

　　攻无禁皱眉：“并非，她只是看重名声。”

　　这也能追溯到冷枫门的事，那件事后，攻无禁在攻家的威信掉得一干二净，因着犯错和损害了家族的利益，他被罚三年的禁闭，凌茉云当即表示自己再与他无关。

　　虽然没有到他面前怎样，可后来攻无禁离了禁闭出门闯荡后的一段时间，她也都没再出现，直到攻无禁又闯出了名堂，她才再次出现。

　　不过攻无禁远离她的真正原因跟这些都没有关系，而是凌茉云的灵魂黯淡无光，几乎看不到色彩，所以他对她有天然的恶感。

　　他也不是没有其他的追求者，只是别人见他无心就不会再提，他也会主动避开，其他类似因救人而有肌肤之亲的，则会被他处理妥当。

　　决良看出他的厌恶，不由笑了：“好了，不说这个，你的阅历真丰富。”

　　他已经确定攻无禁不可能轻易被人骗走了，也相信对方说的一切，毕竟要是有了儿女，不管是不是死后，都不会轻易答应去到别的世界，就算应了，也不可能重回年轻的心态。

　　显然，攻无禁除了为人处世外，心态已经变得很年轻了。

　　“继续做模组吧，我希望一会我能玩到更有趣的模组~”决良偷笑着说，可对系统时的语气并不开心：｛我明白了，既然他没有其他在意的人，我就让他不会去找我。｝

　　系统不懂：｛宿主要做什么？｝

　　决良一边笑着看攻无禁，一边沉重的想：｛我会记得自己离开之前，与他说分手。｝

　　系统愣了愣：｛可宿主可以停留到宿体死亡的时候。｝

　　决良看攻无禁写代码的方式转变成刚才他指点的那种，虽然这些字符他看不懂，却还是能看出其中的不同，挑了挑眉：｛他是半魔啊，比我的寿命长很多，而且，我不一定要留下。｝

　　系统：｛……｝呵呵，有能耐你一直坚持。

　　决良的视线转向键盘上的手，男人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每根手指极快地点在他想要的按键上，偶有错误便会立刻移到删除键，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非常漂亮。

　　｛反反，我觉得自己好像睡迷糊了。｝

　　莫名其妙就要表白，把能说的都说了，甚至表白还成功了，然而欣喜之余，他又知道了更多从前没想过的事，短短时间中，心情不断大起大落，就像在做梦一样。

　　攻无禁的敲击声忽然顿住，指尖还在轻轻敲着键盘，好似随时会有思路，继续按下去。

　　决良看到，重复了一下系统说的话，就让攻无禁恍然大悟，按键的速度比之前只快不慢。

　　攻无禁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跃的字符，这就算是林朗来做也一定会生涩，可是他似乎原本就会这些东西，被人稍一指点就立刻明白，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

　　他从来没见过类似的代码，林朗的记忆中也没有相似的组合，他本该不能确定它们是什么，然而他就是看得明白。

　　好像他也变成了一台电脑，可以轻易读懂它们。

　　很快攻无禁就把模组填充好了，扭头看向决良，笑道：“阿良真厉害，这种组合省去了很多繁琐的工作，也能有效的减小模组的大小，还能让它表现出来的AI显得更智能一些。”

　　决良摇摇头，笑道：“我不会计算机技术，只会用它玩游戏。”

　　攻无禁看着他的笑脸，也跟着笑了：“我明白了。”他想告诉自己，他身上还有其它秘密，不能明说，不能透露。

　　……应该与方柘身上那股微弱的能量有关。

　　“能沟通吗？”攻无禁似乎在问决良现在能不能和他聊天。

　　决良笑：“当然。”

　　攻无禁下意识用指尖敲了敲键盘，想了想之前感受到那股新奇又微弱的能量前后，恍然，大概那股能量的出现就是因为决良在与它进行沟通。

　　他看向电脑屏幕上的字符，又问：“和电脑有关？”

　　决良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差不多吧~”

　　攻无禁点点头，不再试探那到底是什么，话锋一转：“再帮我测试一下模组吧，我有信心能达到你之前建议的那样。”

　　“好呀~”

　　两人一天的相处都是激动却故作淡定的样子，除了最开始的拥抱之外，后来都规矩起来，偶尔的肢体接触也会迅速分开，可又想贴近另一个人，于是双方的小动作不断。

　　乐此不疲。

　　到了晚上，睡觉前，一个屋子两个房间的两人互道晚安，却都没能顺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