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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下一个是谁(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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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乌只有两个孩子,他们的父母战战兢兢地抱着孩子走过来,其中一位村妇纠结再三,还是开了口:“祂在生气,真的不会伤害乌吗?”
攻无禁没有回答,似乎他也不知道结果。
两家大人彼此看了看,没有问话的村妇将襁褓递给了攻无禁,安抚地拍了拍另一人后背,眼睛同样紧盯抱着孩子步入篝火的男人。
若是平常,高宵扬看见这种抱着孩子投火的疯子,肯定会抢了孩子看情况决定行动,然而在他行动前,已经有人冲了出来。
攻无禁皱眉看叫嚷住手的柳谌诃,让高宵扬和村民一起拦住他,然而高宵扬走了几步,在离他很近的位置突然要抢走他手里的襁褓,村民的反应慢了一步,攻无禁下意识护住孩子,结果带着乌重重摔在了地上。
有攻无禁做垫背,小孩没有受伤,高宵扬一击没有得手,被村民抓了个正着,连带着其它玩家也被村民提前控制了起来,以免再次发生变故。
孩子还小,抱着他的大人摔了一跤,四周又喧闹,让吓了一跳的婴孩嚎啕大哭。
村民七手八脚地围了过去,一摊血却从攻无禁身下渐渐晕开,村长脸色巨变,让人将所有玩家关起来,仪式尚未完成,却因为没有神使主持仪式,被迫中断了。
丑时一刻,村长检查完神使身上的伤,与郎中一起到了关押玩家的地方,黑着脸告诉他们,神使被人刺杀了,因为致命伤是从后背刺入的,不是高宵扬和柳谌诃造成的伤,便让他们去寻找凶手。
村长只允许他们负责调查此事,其它人仍要被关在这里,等他们抓到凶手让神使复活,其它人才能被神使放出来。
于是之前出手抢夺乌的高宵扬和柳谌诃被放了出去,他们必须在辰时一刻之前调查完一切,因为乌的仪式要在辰时之内完成,所有村民辰时前都会呆在自己家,神使则在郎中家里,村长和郎中会帮助他们。
调查想害神使的村民,且这神使还是要抱孩子投火的变态,高宵扬不太情愿。
柳谌诃想了想林朗的态度,两人走到郎中家里,掀开遮尘的白布,男人像是睡着了,上半身精壮的肌肉很漂亮,心口有一处已经愈合的疤痕,后背则像是被斧头劈过一般的巨大伤口。
两人面面相觑,看了一眼柜子上放着的凶器,那是斧头的头,上面没有把手,应该是倒下去的时候直接入肉,又被检查的郎中取了出来。
高宵扬皱眉:“如果之前没有出我们这件事的乱子,他应该也不会摔下去,就算出了乱子,如果是有人故意行凶的话,我确实也没有接触到谁让我那样行动,但这样的话,凶手怎么能保证他刚巧摔在上面?”
柳谌诃看了一眼高宵扬:“难道不是林……神使让你这样做的吗?”
夜间的小屋只点了几个烛台,并不怎么明亮,高宵扬直勾勾的看着柳谌诃,也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试探还是有什么关于游戏的线索:“如果你在游戏中没有任何线索就胡乱怀疑,那你走不远。”
柳谌诃倒觉得自己有线索:“神使是法官,也是我大学同学,我认识他!”
高宵扬皱眉:“就算他是你同学,你认识他,又怎么肯定他是法官?NPC里有活人存在,玩家之间也有现实中的植物人,而且游戏的法官不一定就是人形。”
柳谌诃立刻开口:“他自己承认了!”
高宵扬挑眉:“呵,游戏的规则是村长跟我们讲的,这证明这轮游戏里法官不是直接带我们了解规则的人,你没发现其他人都不再寻找法官了吗?就算法官存在于这个游戏里,也帮不上我们多大的忙,何况……”
他看了看躺着的神使:“在这种游戏里,知道法官是谁的人,会成为复活他的祭品。”
难怪把他们两个放出来说什么调查,如果真是需要隐瞒身份的法官被判定了游戏内的惩罚,复活的办法就是提前杀人,毕竟游戏完成与否不需要必须有玩家活着。
柳谌诃开始有点害怕了:“可是他自己承认了啊……”
高宵扬冷笑一声:“你觉得法官会主动违反他的游戏规则,扣积分、受惩罚不说,还要体会一次死亡?别搞笑了,法官只会做三局,他们的目的跟玩家一样。”
林朗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法官,可他的态度不就是默认了吗?
柳谌诃不再辩解什么,缓了一会,才道:“之前村民说,在举行这个仪式之前,他们应当为自己净化,具体规则我还没弄懂,没来得及问的太多,只知道没有净化的人都活不过这场仪式。”
高宵扬一愣:“什么意思?”
柳谌诃用技能把高宵扬拉入自己的阵营中,看着对方从茫然到恍然的表情,耸了耸肩:“我以为他是默认了,所以我换了地方帮忙的时候以为他在给我线索,我就跟人多问了几句……用神使的名头。”
高宵扬:“……”真不知道该说这人聪明还是傻。
在神使那里做过一会工作,尽管是有理由的被换了地方,仍是能用这个方式和别人打听一些消息,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
柳谌诃顿了顿:“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找到我父母,我家里还欠了十二万贷款,也不知道保险能不能理赔这种事……”
高宵扬看了他好一会:“游戏里的玩家,并不都来自于同一个……世界。”
柳谌诃有些奇怪:“什么意思?我们不都是从筝城东区到的这个废弃村落的吗?还有人不是?你是从哪到的?不一个地方难道还能到一个地点?”
高宵扬张张嘴,叹气道:“看来我们是一个地方。”
“不过玩家的确不都来自一个世界,你看那些到时间就突然出现的人,他们都是魂,现实中的植物人,到点了就自动出现在游戏里,其它那些好像陆续过来的人,也都未必和我们在同一个世界中。”
柳谌诃眨了眨眼:“……就像游戏不同大区的玩家匹配同一个副本?”
这比喻实在生动又形象,高宵扬点了点头:“你也玩游戏啊,那你玩古计了吗?我们工作室的程序员为了肝系统掉了好多头发。”
“古计!”柳谌诃没想到在这能听到这款游戏:“当然玩了!我们导员还在上课的时候给我们分析了这款游戏的利弊,但我觉得古计简直太好玩了!”
高宵扬笑了:“最开始我们也像学校的游戏品鉴那样弄主题鲜明、故事突出的游戏,后来有几个程序员夹了些想玩的系统,然后吸引了一群程序员也跟着做,策划一想,那不如变成开放式的游戏吧,就成了现在这样。”
柳谌诃不断点头:“没什么比在自己做的游戏里放上自己想玩的游戏更好玩的事了!”
高宵扬愣了愣:“你也是学计算机的?哪个学校的?”
柳谌诃看了一眼躺着的林朗:“我们是德治一大的,以前我和他的关系不算好,我家欠债、他家穷,平时都在争奖学金,我平时打工,他做游戏mod,基本都是有工作才会联系对方……”
高宵扬的目光在躺着的人和柳谌诃身上来回移动:“……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能那么……理所当然了。”互帮互助又彼此竞争的关系,的确比普通同学近一些。
一旁透明的攻无禁默默看着两人,叹了口气,他本身没想过要多么听话,对这种强制的要求,人往往会产生逆反心理,他也一样,只打算在初期顺应规则看看这游戏到底是什么,然后再选择怎么做。
然而现在……
看来初期的听话什么的,也是不必要的。
攻无禁走回床边。
不过是仍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让他需要之后继续“自残”而已,而且他在游戏里“死”这件事,该怪的不该是认识林朗还叫破他身份的柳谌诃,而是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
如果作为法官,不来又会怎么样?
在攻无禁思索的时候,高宵扬和柳谌诃依然在聊天,他们知道村长放他们出来的用意,也就没必要去找所谓杀害了神使的凶手,因为那个凶手其实就是他们。
柳谌诃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外面的星星:
“我觉得古计可以出个职业系统,统筹一下这些东西,比如农民啦、铁匠啦,再弄个江湖上的第二职业,联动最初的选项,就已经比常人一生能做到的事情多了。”
高宵扬站着,点了点头:“的确是好建议,我们也是这样打算的,做一个各系统相互限制的职业系统,就像官员不经商那种。”
柳谌诃说话前不知有没有思考,只是跟着话题继续聊着:“那你们的难点就是皇权系统了,难道还要做规定变量吗?比如玩皇权系统的人,宣布了一项新规定,可能好可能坏,那怎么办?”
高宵扬有些感慨:“所以现在只是个打算啊,等把江湖系统完善之后,皇权和江湖两个毫不相干的系统又会变得相似,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