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游戏》云白子珏

111、白楮津（6）

　　时间一天天过去，显然鸟族对待天使的方式更温和，相近的状况，鸟族只是在吃食中混入些有的没的，大多不会对白楮津的身体造成负担。

　　攻无禁已经确定了白楮津的情况，他之前的猜想是错的，白楮津……或者说，白楮津死后，借用白楮津宿体复活的他，真的幼龄化了。

　　从白楮津的记忆中判断，或许这变化与圣光有关，圣光会让天使瞬间恢复，但假若，这不是天使城的圣光，而是一种……微弱的圣光，不足以让天使恢复却又能起正向引导的圣光，就说得通了。

　　幼龄化后，小天使会把暂时无法吸收的圣光吸附在自己身周，同源的能量也都会被聚拢起来，这是幼崽的能力，是唯一可以让白楮津活下去的方式。

　　他大概能猜到是天使城曾派发出去的圣光石，白楮津曾想办法把圣光保存起来，让所有外出的天使带上，这样可以保护它们，最后解决的方式自然就是圣光石。

　　和能量石的原理相差不多，把圣光导入可以储存它的“容器”当中，需要的时候可以激活它以释放里面的圣光，从而达到恢复天使伤势和体力的效果。

　　而容纳圣光的容器，就是白楮津用圣光的能力直接具象化出来的东西——这东西对天使来说就是保命符，做再多也不嫌多，还没有天使可以接手，因此白楮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制作圣光石。

　　后来白楮津研究出了可以自动制造圣光石容器的机器，把导入圣光的步骤交给其它天使之后，才从中抽身。

　　而且天使城没有任何关于圣光石必须回收或不得外传之类的规定，所以有圣光石流传在外算是正常，加之其它种族和天使族之间能量的差异性较大，无法完全激发圣光石也不奇怪。

　　因此导致他补充到的圣光不足，激发了这种自我恢复的办法，好像也就解释的通了。

　　攻无禁躺在床上，默默梳理自己的情况。

　　首先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名为“白翼孤儿院”的鸟族孤儿院，所处的房间在孤儿院的第六十五棵树上的二号房。

　　而这棵树上，根本没有其它鸟族孤儿，那间大树屋里住着的则是鸟族的王子殿下。

　　这位王子殿下负责每天在他的伙食里放东西，以前放的东西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最近已经很少了，大概它的实验到了尾声吧。

　　之前鸟族王子跟他进行了（并不）严肃的谈话，攻无禁配合它的实验，等试验结束后，它会用鸟族的仿真翅膀作报酬。

　　这个仿真翅膀会与脊背的翅膀神经相连，只适用于原本就带有翅膀的种族，类似人类的仿真假肢，可以帮助翅膀残疾的鸟族或其它种族继续飞翔。

　　由于宇宙中的压力变化，鸟族的民用仿真翅膀无法到宇宙伸展，不过鸟族王子许诺给他的是最好的材料，护理得当的话，完全可以进入宇宙。

　　……谈话的时候，鸟族王子在那说了很多，从之前白楮津的身体状况到未来的实验和打算，林林总总说了十多个小时，其中重复性话语高达85%，真正有用的信息最多需要一小时就能说完。

　　一句话说了没多久，重复一遍，等再聊到有关的事，又重复一遍，周而复始，几乎每个重点都被重复了八遍不止。

　　讲真，攻无禁已经算是很有耐心了，可是连他都听得有些发困……

　　说是需要配合，其实不需要，因为天使族没了圣光就需要正常的吃喝以供给身体所需的营养，加上天使族本就存在能量，攻无禁又严重缺乏能量，便更需要营养了。

　　所以攻无禁经常处于饥饿的状态，不会不吃饭。

　　而且早一天恢复到成年人的身形就能早一天方便行事，这种短手短脚、做什么都不容易的宿体……还不如不要。

　　综上所述，它把东西加到了饭菜里，攻无禁即便知道也会去食用，根本不需要提前交流。

　　在这里的日子像个囚犯，尽管在谈话时鸟族王子就把他脚上的链子解了开，却由于鸟族的树过高，且攻无禁现在还在三头身的状态，导致他被完全困在这个房间里了。

　　虽说直接跳下去摔死有可能再次复活，但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到过那个宣布他被卷入魔鬼的游戏的男人，也没有听到关于游戏的任何提示，所以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会因此而死。

　　若是之前的状态，这么做可能会让他逃离所谓的魔鬼，彻底死去，他可能真的会这样做。

　　可是现在……如果他真的死了，以后都不可能再找到决良了，他是不是该先跟他道歉？需要像决良似的，认真反省、剖析内心吗……呃、大概是不需要的吧……

　　攻无禁想着，门一开，就熟练地爬下床准备拿食物。

　　刚开始他还会简单与鸟族王子交谈两句，然而！对方实在是太能聊了，不该说的怎么都不会说，没用的话倒多，唯一算是可取之处的，就在于它回答问题的时候会先讲重点。

　　他不太好意思打断它的话，以至于问两个问题就能浪费几个小时，那还不如通过别的渠道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鸟族王子背后的红色翅膀收到背后，敲敲门，把大盒子倾斜着从门口放入房间，随后自身化作原身，火红的鸟顺利钻入小小的房间，落在盒子上。

　　“我想知道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答应你的翅膀在这里。”它用鸟爪踩了踩脚下的盒子，示意就是这里：“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攻无禁迅速接话——主要他的反应如果稍微晚一点，它就又要长篇大论了：“我想离开，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它摇了摇头：“你现在的状态很脆弱，出去会遇到危险，如果再被人类抓到，我和赤角不能救你第二次，所以我建议你先留下，等到可以重新动用能量时再考虑离开。”

　　攻无禁低头思考，一时没有回答。

　　鸟族王子继续劝道：“这次救你对我们来说已是勉强，两族都消耗了很大代价才把你从人类手里带出来，若不是你当年亲自率领众天使解救鸟族和赤角族于危难之际，我们肯定不会这么做……”

　　时间悄悄流逝，小半天过去了……

　　“我们很感激天使族对我们的保护，也理解天使族为了变强而封闭的决定，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这样而已，人类现在的发展远超我们这些小种族，我们还要寻求他们的庇护。”

　　攻无禁连忙趁着它换气的时间插话：“我知道，无须你们再做什么，我会小心的。”

　　鸟族王子看了看攻无禁，他的样子勉勉强强有人类三岁半的状态，原本身上的疤痕在圣光和能量的双重作用下变得更淡了，可这几年一直没有长大，这证明精神力的衰败没有恢复完。

　　按它的研究，天使族幼龄化并非生理现象，而是和鸟族王室的涅槃反生一样，身体数据会彻底逆转，需要重新发育生长。

　　当反生者精神力有损伤时，应该也会出现生长停滞的状况——这应当是鸟族和天使族的共通性，它简单测试过，生理的数据显示他们的确存在着许多相同的地方。

　　也就是说……只有当身体开始生长，这位幼龄化的天使才属于完全恢复。

　　鉴于天使族和鸟族的共通性，可能会出现鸟族反生后经常出现的情况——能量会在精神力恢复后继续修复身体上的损伤，还会随着幼龄化状态出现能量减少、使得身体恢复时间延长。

　　因此，当他能够自主使用能量的时候，应该才是健康状态：“不要逞强了，你在这里可以很好的生活，出去之后又能做什么呢？东躲西藏吗？”

　　鸟族王子挑着眉，可惜在它是本体的状态下，这个表情有些滑稽：“大部分鸟族的成长周期是三年，只有鸟族王室的幼生期会生长不定，你住在这里，它们会猜测你是王室后裔。”

　　……时间在鸟族王子解释王室后裔的待遇以及尊贵地位的过程中又流逝了小半天……

　　攻无禁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得不打断它的发言，并阐述自己必须离开的理由：“我的伤已经恢复了，现在需要大量营养供给能量恢复，鸟族的食物并不能供给我所需要的营养，而人类可以。”

　　这是事实，白楮津正是因为营养跟得上，才能迅速恢复能量，为人类灌输能源石。

　　鸟族王子眉头一皱，鸟身反而显得威风起来：“你要回去人类的地方？！你不知道那里对你来说很危险吗！”

　　攻无禁摇摇头：“危险只是相对而言，我只需要一个身份就能混入其中。”

　　火红的鸟诡异地停顿了一会，脑袋上的羽毛也僵在了半空：“……好吧，赤角族的王子之前为你准备了尚未设置的身份手环——毕竟我们都是联盟星系的民众，也只能搞到这个。”

　　它一边说，一边从门口飞出去：“我现在就去给你拿，之后你想走随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