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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白楮津（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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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无禁醒来时在一个玻璃圆筒里，全身都浸泡在了淡蓝色的不明液体中，口鼻处连了管子，手腕仍在一抽一抽地疼。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连个遮羞布都没有，四肢瘫软着浮在中间，想动一动，却依然没能调动身上任何一块肌肉，连动手指都成了一种奢望。
“……天使族失血过多也会死，若不是它的恢复力下降太多，本来不会这么严重的。”
攻无禁茫然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淡蓝色的液体阻碍了他的视线，也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使得眼睛不那么好用，只看见了两个糊成一团的人影。
“切，一想到查到的以前那些关于天使的资料就想笑，天使族也没那么厉害嘛，还以为……”
再次陷入黑暗时，耳边的谈话声已经模糊不清，攻无禁不适应这种无力感，想稍微挣扎一下，依然没能成功。
再醒来时，仍在这个玻璃罐里，攻无禁迟钝地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
“啊啊啊啊啊！！！孟家的新游戏《黄道吉日》终于出预告了！我看了三遍！整整三遍！！！太帅了！！！”
“琴房的《永夜》也预告了，联盟最强的两家游戏公司这次撞档了，反正我肯定支持琴房！”
……
“前几天帝国星系是不是正式对我们宣战了？”
“打不起来的，放心吧，有这时间还不如期待新游戏呢！”
“说的也是，按正常的套路，永夜年底就会发售！”
“不知道黄道吉日什么时间发售啊，孟家每次都会在第三预告发布后的第二个月中旬发售，也许两家撞不上？”
“但是算算，日子也差不……”
……
“……动作好像挺多的，难不成真的打算宣战？”
“我还想玩游戏啊，打起来算什么？”
“抓紧把数据记录了回去吧，看上面对它的重视程度，说不定这是我们联盟的秘密武器呢？”
……
“我就说打不起来吧？你还不信。”
“嘘——今天有人检查，说话小声一点，起码做做认真工作的样子。”
……
“……吉日上线啦！不过我没敢玩，等过了剧情保护期先偷偷看看样子，上次玩孟家的《荒芜》就把我吓得魂不附体，缓了两周才好一点。”
“错档的居然是永夜、是永夜、永夜……”
“好了好了，反正永夜也就是下个月的样子，我就好奇上次来检查的是什么人？他现在还没走吗？”
“哦，是邻星的赤角族王子，听说它们见过真正的天使，所以来看看，研究一下。”
“又研究？这人身上全都是疤，一看就知道曾经被……何况这次还这么危险，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它顶不住吧？”
“不该说的别说，我们就看好它的身体数据就好，其它的一概不归我们管。”
“……那我们还能算医师吗……”
……
“这是被注入了什么东西！身体参数一直在下降！不能再让他乱来了！”
“别管。”
“可是它……”
“闭嘴！”
……
“……能量进入体内循环，暂时没有释放可能……果然，当天使的身体数据遭到严重破坏之后，注入不足以支撑天使完全恢复的圣光，生物本能就会让它借助圣光幼龄化，然后开始依靠能量恢复。”
“喂、鸟人，这样招惹天使族不好吧？”
“哼、谁说本王子要招惹它了？我这是在救它！现如今除了我鸟族还有两块圣光石外，还有哪个种族有？难道你有吗？以它的状态，继续长时间没有圣光，只会慢慢衰败而死的！”
“……停停停！我可不想听你长篇大论，我就是想问——这东西是干嘛的？”
“哦，这链子只是为了防止它醒过来逃跑，毕竟一个用不出能量的天使单独在外会遇到危险，基于它对鸟族的恩情，本王子不会让它出去送死的！等它完全好起来之后再走也不迟嘛。”
“呃……你可真行。”
“这段时间顺便给本王子做做研究，就当答谢我们把它从人类手里救出来的酬劳吧！反正……”
“打住打住！别说了，头疼。”
……
攻无禁迟钝地睁开眼睛，所处的环境从玻璃罐变成了一个整洁的房间中，和白楮津记忆中联盟星系所给过它的几个房间都不一样，毕竟……白楮津从来没有被栓过脚链子。
缓了缓神，攻无禁渐渐精神了些，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愣了一下。
根据白楮津的记忆，攻无禁也知道它的手和林朗的手完全不一样，林朗手上原本就有淡淡的胼胝，多是写字和按键盘时磨出来的，因为死亡复活后身上的痕迹也会掉下去，只会留下原本那些，因此胼胝从未消失。
而白楮津的手则因为天使种族的特性白白嫩嫩，仿佛从来不使用重物，全身上下皆是如此，根本不会有胼胝。
若是它能回去白光星，有圣光的照耀，身上甚至不会有疤痕，全身上下都会是白白嫩嫩、纤细修长的精壮白皙模样，打眼看去像个精致的娃娃。
——哪怕没有圣光，白楮津身上的疤痕仍是留了下来，也和人类正常的疤痕不同，不狰狞也不丑陋，只是浅浅一道白道，不凸起也不凹陷。
这些疤痕隐藏在白皙的肌肤之间，让人看不太清，即便细细观察，那些宽窄不同、形状各异的白色道子，更像是种不规则的白色涂鸦，几乎联想不到那曾是一道道伤疤。
然而现在，这双手和林朗的手差异变得更大了。
因为这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手！尽管和人类有些相似，但这种发着淡淡白光的样子分明是刚脱离天使树的小天使模样！！
攻无禁眨了眨眼，确定这光真的是小天使肌肤上的光。
一般小天使成年之前都会发光，直到千年后，光芒才会慢慢隐去，而这光，其实就是圣光，天使族本就诞生于圣光之中，连天使树都是圣光的产物，身为天使树的果胎，它们自然会备受圣光青睐。
成年前的小天使因为身体的成长需求，会把圣光吸附在身周——这并非主动控制的，而是自然而然就会这样，也因此，它们看起来才像是在发光。
小天使身体完全成熟大约需要千年左右，一般这千年它们都会呆在天使城里，因为……小天使刚出生时，只有人类的拇指大小，忽略大小，外表类似于人类孩童模样。
需要等小天使孕育三百年，它们才可以短暂离开天使树的营养，翅膀长好，可以飞一会了。
等到小天使八百岁左右，拇指大小的小天使才开始增长自己的体型，从小小的一只慢慢成长，需要一百八十年才能长大到正常人类的孩童大小，可以完全脱离天使树生活了。
之后的二十年左右，就像人类成长的阶段一样，天使的外表会开始从孩童慢慢长大，身高和体型也会渐渐变化，直到圣光隐去，外表便定格。
天使族从没有年迈一说，因为外表不会成长，而且除了战死，天使不会死于年纪，体能也只会越变越好，不会渐渐消失，包括其它代表着变老的讯号，天使都没有。
攻无禁看着自己还发着白光的小手，呆滞地反应了半晌。
好半天，他才从大概能算得上私人订制的小床上起身，茫然地看着这个并不显得高大的房间。
就是这个房间，让他在睁眼时，没有发觉自己的体型变得这么……小。
从眼前的境遇中回过神来，攻无禁仍然很茫然。
……他……就这么换了一个世界？
那决良怎么办？前几天他还在保证了不会有危险，说自己一定会平安回去，结果一下子就天人永隔了？
可是唐念温没有杀他的动机啊？
大概三、四岁大小的孩子被脚边的一根极细的链子锁在床边，白嫩的小脸上满是迷茫，一双小手举在半空中，分明是观察自己双手的动作，却由于长相过于幼龄而可爱成分超标。
攻无禁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下地后才发现白楮津的身体大概是完全幼龄化了，因为……他站不稳。
白楮津很了解天使，然而从来没有天使有过这样的情况，攻无禁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猜测他看到的白楮津的记忆可能是未来的事情，他其实在白楮津幼年的时候。
这种情况……果然还是预言更真实些……
想着，攻无禁晃荡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了一圈，开了房间门。
外面的世界……呃……
这个房间是挂在树上的，门旁的标志写着鸟族文字“白翼孤儿院65-2”，是个很小的树屋，而且这棵树上还有八个一样的小房间和一个大房间。
攻无禁愣了一下，这些字他本人并不认识，本该如同他进入林朗宿体内的时候，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学习才能理解，可是没有，他直接看懂了。
是天使的能力，还是他更容易接受陌生人的记忆了？
攻无禁下意识拉开袖子，模糊地想起了之前断断续续听到的谈话，《黄道吉日》、孟家、《永夜》、琴房、王子、幼龄化、《荒芜》、圣光石……
记忆完全连不成线，手腕上也没有曾在林朗身上出现过的纹路，这代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