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我心如火》VOID_V

55、Ep53

　　53

　　他们都曾见过暴风雨下波涛汹涌的大海，而自身渺小如一叶扁舟，于滔天的巨浪中沉浮挣扎。低音管与圆号如黑夜中幽灵船上的号角，弦乐急促的八分音符奏出滂沱的大雨拍打于残破的甲板之上。“他曾梦想孤帆绕过好望角，誓要战胜吞没一切的惊涛骇浪，但魔鬼容不得人类的壮举，诅咒他永世在海上漂泊，不得安息，每七年才得以靠一次岸。唯有忠贞不渝的爱情才能打破他的魔咒……”

　　“舞台上的海浪……难道是魔法？”或许是讶于灯光的特效太过逼真，序曲落幕时，瓦莱丽好奇地向同行的男子询问道。为了一场一票难求的歌剧，瓦莱丽用西里斯慷慨资助的调查经费，花费了不菲的价格从拉斯蒂格?冈特的手中求得了两张票，也因此和这位巴黎社交界炙手可热的纯血巫师……假冒身份的诈骗嫌疑人，他们的调查目标迅速熟络了起来。

　　“那些应该是麻瓜的投影技术。”此刻他们的调查目标正陪同西里斯和瓦莱丽在巴黎歌剧院的顶层包厢，一同观赏瓦格纳的歌剧《漂泊的荷兰人》，“但巴黎的麻瓜间都传闻这位大师的指挥棒是有魔力的……事实正是如此。”

　　方才完全沉浸于震撼的舞台演出中，瓦莱丽这才留意到了舞台与观众席间的下沉乐池。乐者们看不到台上的演员，只能通过指挥家的眼神、手势和指挥棒来配合台上的演出。洛可可风的水晶灯折射着五彩绚丽的光斑，投映在指挥家璀璨的金发上。他如同掌控一切的君王，抬手间风起云涌，垂眸中温婉低颂，将器乐与人声完美演绎。

　　“皮亚诺?蒙特，如今欧洲最有感染力的指挥大师，每次他的剧目都是一票难求。”尽管指挥着麻瓜的歌剧团，但他的身份似乎在巫师界早已也不是什么秘密，“比起许多过于依赖魔法乐器的巫师乐队，他的演奏更注重音乐本身的力量。”

　　“毕竟演奏的人还是麻瓜，他只是挥个指挥棒罢了。”西里斯对于这种交响乐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兴致，若不是瓦莱丽的计划，他可不想来这儿端坐着浪费三个小时。要跟他谈音乐，大概只对地下酒吧的摇滚演唱会有些兴趣。

　　“不，演奏的人就是他。”拉斯蒂格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他一个人就是一支乐队。”

　　西里斯抱起了双臂，他们离舞台尚有距离，魔法的气息被下方看台的大量观众稀释，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说不上来的违和感：“……他操控了整个乐队？”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凑近瓦莱丽的耳边问道：“用夺魂咒吗？对这么多人？”

　　瓦莱丽微微点了点头：“或许吧。之前我也有所耳闻，似乎在这儿的纯血巫师圈子里都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许多巫师也热衷于听他在麻瓜剧场的演出。”

　　“嗯哼……法国的傲罗难道就没什么表示吗？”

　　“他们的魔法部副部长还在对面的包厢坐着呢。”瓦莱丽指了指剧院的另一侧，“据我所知，大概是这个人除了演出之外没有别的什么黑魔法记录，喜欢听他这么演奏的人也确实很多，所以那些高层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也不关我们的事儿。”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整个舞台竟在指挥者一人的演绎之中，西里斯实在是无法融入这样的表演，只觉得背后发毛。他分神望向瓦莱丽的侧脸。为了出席这样的场合，她穿上了自己在香榭丽舍大道为她选购的鱼尾礼裙，红色看起来很合适，勾勒出她健康而匀称的肌肉线条，看起来耀眼极了。

　　只是她此刻专注地盯着舞台，笼罩在阴影中的灰蓝色眼眸并没有留意到西里斯的凝视。西里斯有些悻悻地向她坐近了一些，很快他便注意到瓦莱丽也并不是单纯在欣赏着音乐。她俯瞰着舞台，扫视着每一个乐师、舞者和歌唱家……被指挥家所操控的每一个角色里，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破绽。

　　但最终没有找到，整场戏剧像是一颗无暇的宝石般完美而又统一。所有的矛盾、动机和冲突和渐进都是完美的预设，挑不出一丝瑕疵。

　　当荷兰人与女主角森塔动机交织纠缠，旋律再次冲突碰撞时，荷兰人终究再度离开陆地，孤寂而凄惶地重回无尽的大海。而森塔望着幽灵船离开的方向，平静而坦然地走向了汹涌的海浪之中，仿佛那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永世漂泊的诅咒终于得到救赎，一切苦难与动荡烟消云散，大海重归平静。

　　直到剧院的灯光亮起，观众们似乎才结束了漫长的漂泊之旅回到了巴黎，热烈的掌声像海潮一样经久不息。

　　“偶尔来看看麻瓜的戏剧也不错，谢谢您给我们的票。”灯光下瓦莱丽同样毫无破绽地微笑着，向拉斯蒂格点了点头。

　　“如果你们还有兴趣的话，皮亚诺?蒙特下个月还会演出瓦格纳的《尼伯龙根的指环》，那可是长篇神话了，会接连演出四天。”拉斯蒂格依然向两位异国而来的巫师热情地展示着他的友好，“虽然票早就被抢购一空，但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再帮你们托关系问一问。”

　　“我对北欧神话确实挺感兴趣。那可真是期待，等我和西里斯规划一下接下来的旅程。”

　　四天……可别吧。西里斯内心吐槽着，但终归是努力控制了厌烦的情绪，没有把不耐烦直接挂在脸上。他移开了目光，毕竟瓦莱丽提醒过他一般骗子精通摄神取念的概率还是很高的，况且实际接触中，他的大脑封闭术的防御确实顽固。

　　不过拉斯蒂格当然也知道西里斯对这种戏剧并无兴趣，陪着自己的女伴被迫出席的男人他见得多了。但他的目标自然也不是陪有钱人玩乐看戏……在瓦莱丽邀请他共进晚餐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酒桌上的生意往来才是他的目的。

　　几乎是预料之中，饭桌上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拉斯蒂格在全欧洲的门路、投资和赚钱的生意上。“你们也是霍格沃茨的毕业生，虽然在学生时期没有机会相识，但如今能在异国他乡重逢也算是缘分一场。”来了来了，熟悉不过的套近乎博取信任的环节。

　　“是啊，听说冈特家族是斯莱特林先生的直系后裔，同为纯血二十八家族出生，说不定我们祖上多少还有点亲缘关系呢。”瓦莱丽面不改色地说着小时候在那些纯血家族无聊的舞会里听闻的客套话，被拉斯蒂格以“可惜后来我跟随母亲一起去了美国，和英国那边的亲戚们都没有太多来往。”而敷衍了。

　　是怕话题进行的太深入而被英国来的他们俩揭穿么，西里斯抿了口红酒心中冷哼着：这倒是多虑了，也幸好这家伙对英国的巫师了解的并没有那么深入，不知道他可是当年被家族唾弃的纯血叛徒，瓦莱丽也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旅行，对那些高贵家族的古董玩意儿倒是有些兴趣。我听说斯莱特林有一个家传信物。毕竟是霍格沃茨先贤的珍贵遗物，早些年一直传闻它流落民间，我很想一睹真容……最近听说它似乎是物归原主了呀。”瓦莱丽最终把话题引向了他们最感兴趣的方向。她微微抬起视线，用试探的，略带怀疑的目光盯着拉斯蒂格……正如之前质疑他身份的许多人一样。

　　“与其说是物归原主，倒不如说它一直为我的祖上所珍藏着，只是早些年有赝品以假乱真罢了。”或许正因为习惯了这种理所应当的怀疑，拉斯蒂格没有多虑，只是用各种理由搪塞推诿了一下，最终还是拿出了他所谓的祖传挂坠盒。

　　瓦莱丽和西里斯都起身迫不及待地凑上去，那个小小的金色挂坠盒上绘有S型的蛇形纹路，看上去精巧细致，又有着岁月与魔力的痕迹……

　　是真的吗？瓦莱丽求助地眼神看向了西里斯。

　　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真货长什么样。西里斯回以无奈的目光。

　　这一来一去的眼神交流自然看在拉斯蒂格眼里，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反应。“光这样看看我们可没法判断真假。”最终西里斯强硬地回复道，“这不足以作为证明。”

　　这绝不是拉斯蒂格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疑问，他从容地回应道：“那我想您或许听说过，这挂坠盒只有真正的斯莱特林后人可以打开……用失传已久的蛇佬腔。”

　　瓦莱丽和西里斯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示意他验证自己的说法。

　　拉斯蒂格没有再推诿。他先将挂坠盒交给西里斯验证这确实是无法打开的，哪怕是西里斯动用了好几道咒语。随后他取回挂坠盒凑近唇边，用“嘶嘶”的声音低声吟唱着……

　　啪，清脆的开锁声，挂坠盒打开了一条缝。拉斯蒂格扬起了嘴角，很快合上了挂坠盒，再次交给西里斯。依然是无法打开的状况。

　　“挂坠盒里面是什么呢？”瓦莱丽发出一声惊叹，看似天真地询问道。

　　“是啊。”拉斯蒂格故作玄虚的神秘地竖起了手指，“是什么呢？”

　　*

　　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西里斯和瓦莱丽如计划般对他信口开河的投资渠道表示了一些兴趣，随后便是回去考虑一下晚两天联系的打太极。

　　回到酒店，用各种反侦测手段确认自己没有被跟踪和窃听后，瓦莱丽从礼服的隐形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小巧的录音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所以说他还是太单纯啊，虽然给自己施加了防护咒语，但居然对麻瓜的伎俩不设防。”

　　“你都录下来了？”折腾了一天的西里斯大咧咧地倒在了扶手椅上，甩掉了领带和外套，听着瓦莱丽打开了录音笔确认方才的记录。

　　“声音有点嘈杂，我再处理一下。”瓦莱丽从容地开始用魔法进行她的后期工程，“他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还真认识能听得懂蛇语的人。”

　　他们用加急的猫头鹰联系了哈利，两天后用飞路粉在格兰芬多的火炉里和他约了见面。

　　“这大概不是蛇佬腔。”哈利认真的听了几遍瓦莱丽录下的音源，然后摇了摇头，“怎么了，你们的旅途还愉快吗？”

　　“非常有趣。”西里斯如实回答道，“除了卢浮宫、圣母院和法式大餐外，我还给我的侦探小姐做了好几天助手。”除了那些为了接近目标而进行的无聊社交活动实在是让他敬谢不敏。

　　“是嘛，那下次你可得跟我们好好说说，你们查了什么案？连环凶杀还是绑架撕票？”罗恩也挤了过来，满脸期待地问道。

　　“哦……也许你们可以关注下瓦伦汀女士的新探案集，说不定过几天就发表了。”西里斯调皮地挤了挤眼笑着回答道。

　　这下连赫敏都窜了过来，在两个男孩身后露出了毛蓬蓬的脑袋：“真的吗真的吗，停载的日子可太难熬了，瓦伦汀会写续作的对吗。”

　　哦不，我不想被催稿……瓦莱丽有些嗔怪地瞪了西里斯一眼。“话说回来，你们三强争霸赛的勇士选好了吗？”她决定强行扯开话题，而三个孩子摇了摇头：“要等十月份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那时候才会来。”

　　“可惜要满十七岁才能参加竞选。”罗恩嘟着嘴抱怨道，他看向了火炉中摇曳的瓦莱丽和西里斯，忽然眼前一亮：“对了，西里斯！V！你们有没有……”

　　“没有。”在西里斯开口前瓦莱丽就立马打断了罗恩的恳求，“我想设置这条年龄线是有意义的，以这个比赛以往的情况来看。”

　　“哦，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而且胜者的奖励有一千加隆呢。”罗恩嘀咕着，但真正经历过冒险的瓦莱丽果决地反驳道：“要知道你的命可比一千加隆更值钱。如果你们确实想冒险的话，下一个长假我们可以去设得兰群岛来一趟露营之旅？我想那条旅途会有不少你们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又不至于丧命。”

　　“哦，好吧，那可说定了。”

　　在告别了孩子们后，瓦莱丽听到刚才被她阻止了没有说话的西里斯轻叹一口气：“可惜，要是我和詹姆在这个年纪，肯定会给自己干瓶增龄剂。”

　　“我不觉得邓布利多会没考虑过这一点。”瓦莱丽哭笑不得地耸了耸肩。

　　“那你说我现在去报个名参加有机会入选么。”

　　“哈哈哈，你这可是欺负小朋友呢。”瓦莱丽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收起了录音笔，然后坐在沙发上，很快收敛了笑容：“虽然早就料到这家伙是假货的概率比较大了，不过挂坠盒也是假的，总觉得兜了一圈又回原点了。”她微微叹了口气，“抱歉，浪费了你这几天的时间。”

　　似乎是看到了瓦莱丽的情绪肉眼可见低沉了下来，西里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小瓦丽，我刚才也说了，和你一起旅行非常愉快。”他用绒绒的胡渣在瓦莱丽的脸颊上蹭了蹭：“再说了，我的侦探小姐可不能这么快放弃。快想想还有什么线索吗？”

　　似乎是被西里斯蹭得痒痒的，瓦莱丽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往西里斯怀里钻了钻。她靠着西里斯的胸膛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微微抬起头：“还有，当年多卡斯在最后给我留了口信……档案的密码是什么来着……”

　　瓦莱丽闭上了眼，在一片黑暗里试图搜索着十多年前的记忆。凭借着摄神取念的能力，在自己的大脑海马区深处挖掘记忆也不是特别轻松的事……在混沌而凌乱，太多称不上愉快的，有意或无意封存的记忆碎片中，瓦莱丽却忽然留意到了一团朦胧的光……像是一只指引方向的萤火虫一般，向着某个方向缓缓飞去。

　　瓦莱丽没有犹豫，意识顺着光点游移的方向飞奔。

　　“81-……4-207。”

　　她终于报出了那串数字，确信笃定的。头痛欲裂间她睁开眼，花费几秒钟习惯了酒店的灯光后，她对上了西里斯担忧的眼神。大概是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从容吧，瓦莱丽只能深呼吸，试图将许多不愉快的，压抑的回忆再一次封禁起来。

　　“只有正式的傲罗才有权限调阅之前的档案，所以我至今还没能查看过多卡斯留下了什么信息。”在1981年的后半年，发生了改变了太多人一生的事。伏地魔被打败了，而瓦莱丽也失去了太多，最终将那个线索放置不理……如今想来多少有些对不住多卡斯的愧疚感。

　　“你以前的顶头上司……斯克林杰现在不是当傲罗办公室主任了么。”西里斯思索了一下，想起之前在魔法部等待审判时，时常会打交道的傲罗的名字。但瓦莱丽立马摇了摇头：“我可不觉得他会破例给我这样的权限。”

　　“……我也这么觉得。”回想起自己对他的印象，虽不能说是不懂变通，但也绝不是通情达理之人，西里斯立即明白了这一提议的不现实。随后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成型：“那恐怕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嗯哼。”似乎是和西里斯想到了一样的计划，瓦莱丽低声嘀咕起来：“要冒充正式的傲罗去魔法部调取情报，那确实可得上是一场冒险了……”

　　“那可真是令人期待。得好好计划才行，小瓦丽。”像是说着今天去教授办公室偷个试卷似的，西里斯饶有兴致地咧开了嘴，“随时听候你的差遣，我的侦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