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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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床上的“毛毛虫”卷得更紧了。
是有虫子在咬人吗？杨眉迷迷糊糊地想，伸手去挠，一碰到腰后，发烫的触感让她手指一缩。怎么回事？好像肿起来了？
她翻身起来，开灯检查。白色的床单，一目了然，哪有什么虫子？她掀开被子，用力抖了几下，又摸了摸屁股。一个小红点都没有，是出现幻觉了吗？
她倒回去蒙头大睡，没多久又被屁股上的疼痛折磨醒了。这样反复三次，她觉得自己要疯了，索性趴着睡，这样就不会压到了。
朦朦胧胧之中，她好像看到了沼泽上那棵枯树，骷髅怪抡着擀面杖揍她，嘴里念叨着“我是个莫得感情的NPC”，最后她扑倒在肖日尧的怀里。
她趴在他背上，穿过沼泽，爬上山顶。是他救了她？
谭晴的声音隐约传来，听那意思，似乎是他把唯一的药给了她，却没有瞄准，少滴了一颗。难道这就是她屁股疼的原因吗？
恍惚之中，她梦见肖日尧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俊脸有些泛红，白色的薄被搭在他腰间，胸前的灼烧透着一股黑气。
怎么会这么严重？她忍不住上前，轻声喊他。
肖日尧皱着眉，额上渗出薄汗，打湿了那几缕碎发。他不耐烦地摇着头，踢在被子外面的小腿紧绷，蓄势待发。
这是发烧了？柔软的手心贴在额前，杨眉发现他烫得吓人。
“喂！醒醒。”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摸到一手的汗。出汗了？那应该退烧才对啊。
肖日尧并未转醒，只是一个翻身，长腿一跨，将她带到了被子上。
“你个流氓！睡着了还动手动脚！”撞到屁股的杨眉痛叫出声，她摸了一下，肿的。
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他的眼睛勉强睁开一丝缝隙，好似见到了杨眉，那个击伤他的罪魁祸首。
好软。他一手搂过，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上。冰凉的触感缓和了额头的灼热，他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睡去。
“肖日尧！”他太重了，长腿就像枷锁一般，她挣脱不掉。当长臂彻底放松，重量完全压在了她身上，他的呼吸变得绵长，她觉察他已沉沉睡去。
为免将他惊醒，她屏住呼吸，不敢乱动，打算稍后再逃。
一下一下的心跳就在耳边，均匀平缓的呼吸夹杂着苦杏仁的气味，无端让人感到心安。不消一会，困意袭来，她情不自禁钻到温暖的怀里，陷入梦乡。
手机震动起来，惊醒了脸埋在枕头里的杨眉。她头也不抬，伸手一抓，摁停了闹铃，关闭了飞行模式。一个月的假期才过了没几天，她还可以赖会床。
不到五分钟，手机再次震动，不是闹铃，而是消息提醒。她不想看的，偏偏找的人好像很急，一连发了三条，她只好抬起手来，滑动屏幕解锁。
睡得好吗？
伤怎么样了？
记得来找我玩哦！不找到伤药的话，你的搭档可能撑不了多久呢！
发件人显示谭晴，可她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游戏角色的联系方式？这是谁的恶作剧吗？她点开发件人的号码，一片空白。是系统通过内部网络发的消息？大概是为了增加用户粘性，时不时自动发的提醒吧？
前半夜屁股疼的厉害，把她折腾了许久，后半夜……她细细回想，好像是在肖日尧旁边睡着的？她一拍脑门，做梦而已。
蹲在马桶上的她看了一眼腰后，细皮嫩肉，一点伤口都没有，根本就不是梦中那样红肿。估摸着是虚拟触感做得太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如果说是白天惦记着伤痛，那她看到的肖日尧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睡着了还想着那个渣男，还在他身边睡得那样安稳。
单身久了，开窍了？不，肯定是到了一定年纪，人类的繁殖本能影响了理智的那一面。
冷水拍在有些发烫的脸颊上，镜中之人眼神迷茫，朱唇微启，似乎还在回味什么，杨眉几乎认不出这陌生的自己。
或许真的是接触的人少了？应该听田恬的话，正经找个男朋友，免得定力不足，渣男随便一撩就小鹿乱撞？
一墙之隔的肖日尧并没有比她好受。
他做了个梦，梦里胸口痛得呼吸困难，一股黑烟在灼伤处飘着，浑身发烫，像是伤口感染。后来他梦见了杨眉，那微凉的雪白脖颈缓解了额间的灼热，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作息规律，平时闹铃还没响就会醒过来了，有时会晨跑后冲个澡上班，有时会去健身房简单地舒展一下筋骨，今天却在手机震动了差不多十秒之后，才勉强抬起手按掉。
生病了。摸了摸额头，他揣测，大概是感冒了，还伴随着低烧。头重脚轻的他从浴室出来，才留意到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消息提示。
软玉温香抱满怀，睡得怎样？
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记得来找我玩哦！少了一滴药水，可怜的小屁股还在疼呢。
落款是谭晴。肖日尧的想法与杨眉不谋而合，不过他多了一丝担忧。谭晴不过是个游戏角色，怎么会知道昨天他梦见什么？只是巧合吗？
梦中的伤痛如此真实，难道杨眉也会为此难受？他犹豫了一下，决定问一下她。
你的屁股还疼吗？
他摇了摇头，删掉了这几个字。太唐突了，显得莫名其妙。
我梦见……
也不对。他又改了一次。
我发烧了，因为你游戏里面打伤了我，伤口感染了？
这什么玩意儿，越扯越没谱了。他丢下手机，挠了挠头。
那边的杨眉也是在寻思同一个问题，同样觉得问什么都不对，但又实在想知道对方的情况。不是担心他的安危，只是关心公司项目的运行，她想。
桌上的泡面碗让她灵机一动。买泡面，连同洗干净的碗还给他，不就可以顺便探听了吗？如果他真的躺在床上动不了，不，应该不会的，毕竟只是个虚拟游戏。
拎着一袋泡面零食的杨眉站在肖日尧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滴地一声门开了，肖日尧就站在后面。
他俊脸有些泛红，套着运动服，虽然是短袖短裤，倒是把该遮的地方都盖严实了，看样子并没有上班的打算。
她定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回过神来，两人同时问了出口：“你没事吧？”
“我可能有点感冒，已经请假了。进来？”
杨眉低头瞅了自己一眼，长袖卫衣，还戴着帽子，运动长裤松松垮垮，够保守严实了。大白天的，大家都在上班，他还生病了，应该干不了什么坏事吧？
门一关上，杨眉就把那袋零食放到了桌上。“不知道你平时吃什么口味的，我就都买了点，谢谢你昨天江湖救急。你……发烧了？”
那抹可疑的红晕明显不可能是见到自己产生的，杨眉看着有些萎靡不振的肖日尧，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啊，可能有点。没事，小问题。”他言行不合，踉跄了一下，就坐到了床边。
她正要坐到椅子上，屁股一挨到，大脑的记忆就迫使她条件反射跳了起来，差点撞倒了桌边的茶杯。她把杯子往里推了推，强迫自己缓缓坐了下去，一点都不疼，符合人体工学的办公椅柔软舒适。
她踮脚一蹬地面，转了个圈，缓和尴尬的气氛。这个椅子被他调得比较高，大概是因为腿长的差异性？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肖日尧的怀疑。
“你怎么了？不舒服？”
“大概是昨天的线上游戏让人有点心理阴影。”杨眉盯着他的胸口，现在他穿着衣服，也不知道底下是不是真的烧伤了？“你没事？”
“要不，你检查一下？”虽然身体不适，并不妨碍他动嘴调戏。他以为杨眉绝对不敢动手，毕竟昨天她怕得跟虾子一样，慌得连吃的都忘了带走。
求知欲大于求生欲。他现在满脑子问号，低头盯着那个掀开了自己短袖上衣，还用纤纤玉指戳着左胸的女人。
大老爷们儿光个膀子，不会娇羞没有错，他也自信身材不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她昨天也看过了。但是这样做，是不是太突然，太大胆了？
“真的哎，一点伤都没有。”杨眉自言自语，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不会痛吗？”结实的胸肌并无半点灼伤的痕迹，手感……真不错。
“你不要用力戳，就不痛。”他捉住那只还想捏一把的手。这女人白天晚上是两个人吗？他的肌肉手感再好，也不是这么捏的吧？
手腕传来的热度燃起了她的求生欲。杨眉意识到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了一些不太得体的举动，会容易引人误会。
“对不起啊，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她缩了回去，秒变鹌鹑。
“你呢？需要我也帮你确认一下吗？”肖日尧拉下衣摆，盖好。他自然不会真的给她检查，毕竟位置特殊，但是不这么说，怎么扳回一城？
“不用不用，我自己检查过了，没事。”她耳朵都红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马尾甩来甩去，黑框眼镜都快掉下来了。
不知是扬起的灰尘刺激了鼻子，还是飘起的柔软发丝扫了脸颊，肖日尧打了个喷嚏。
“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等等！”肖日尧站起身来，忽然起来的晕眩让他晃了一下。“你有没有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杨眉疑惑了一秒，恍然大悟。“你也收到了系统提示？”
“给我看看。”肖日尧摊开手掌。
她摁住卫衣兜里的手机，有些反感这样命令的说话方式。“凭什么？你说看就看啊？”
这莫名的警觉性与抗拒让肖日尧心中疑窦顿生，难道她收到了很奇怪的消息？
“系统消息有什么不能看的吗？测试组那边都等着要数据呢。你要是担心隐私泄露，我可以不碰你的手机，你点开我看。”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不让看测试结果确实说不过去，可她不甘心吃亏。“可以啊，那我也看看发给你的？”
肖日尧倒是爽快，直接解锁，把手机拍到了她手上，她再不给就显得小肚鸡肠了，只得点了对话框，递了过去。
同样看到系统消息，两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肖日尧眉心紧锁，神情严肃，寻思如何解决眼下古怪的情况，而杨眉则感到晴天霹雳。
什么叫软玉温香抱满怀？她昨天真的是跟肖日尧抱在一起睡觉的吗？不是做梦吗？
难道她梦游了？那他也知道了？
不对，就算她梦游，也不可能被谭晴知道啊？她不过就是一个虚拟的角色，不是吗？
一时之间，她引以为傲的逻辑思维都被排山倒海的陌生情绪压制，愣了神一样盯着有些凌乱的床单。被子还没叠好，大概是他还想睡个回笼觉。
后半夜，她真的来过这里？
“杨眉！”大手在她面前晃动，他喊了几声，她不为所动，失神的眼眸望着床上的被子。
温热的手掌贴上了略带凉意的光洁前额，几缕调皮的碎发拂过，杨眉总算回魂，蹭地一下满脸红霞。
“你没发烧啊？我以为你也不舒服。”肖日尧的手收了回去。“脸怎么忽然这么红？”刚放下的手又要抬起来，她连忙拒绝。
“没事，我就是面火。”杨眉急匆匆地解释道。他的表情自然，难道是自己想歪了？“天气冷，如果一下子温差大就会脸红，皮肤比较敏感。”她看到他不解的模样，补充道。
肖日尧并未见到杨眉的梦境，自然不清楚她心里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这设计的算法太厉害了，通过细节的捕捉，揣测用户的心思，虚拟的触感让大脑产生了具体记忆，带来了副作用。
好处是真实，坏处是过于真实。万一用户认定自己在游戏中死亡呢？会不会就真的醒不过来？
冷汗爬上了他的脊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