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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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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夏从方铎娴熟的摆弄吉他的手法中看出了他的决心,方铎是很想和他一起上台表演,丝毫不在乎他可能会把表演搞砸,弃他自己能上台与否而不考虑。
许知夏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脚步却很听话地向方铎那边走去,抬手接过他手里的吉他。
两个人在窗沿底下找了个位置坐下,许知夏把吉他抱在怀里,看着扯着他手看来看去的方铎,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来。
“你干嘛呢?”许知夏问他。
“我给你摸过骨了,”方铎语气一本正经地回话,“是块弹吉他的料。”
许知夏抽回手:“你好幼稚啊方铎。”
“好吧,”方铎说,“我就是看看你指甲长不长,太长我怕给你弹劈了。”
许知夏看着自己不太长的指甲问方铎,“那要是太长了就不弹了吗?”
“怎么可能?”方铎看了他一眼,“我中午吃饭的时候特意去了趟商店。”
“嗯?”许知夏不明所以。
方铎从兜里掏出个指甲刀来,“以备不时之需。”
许知夏:“……”那你还真是考虑周全啊。
“但是既然用不上,”方铎又把指甲刀扔进口袋,“咱们就开始吧,我先教你几个简单的。”
方铎手把手的教许知夏认谱,认弦,又教了他几个简单的和弦,午休时间就结束了。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许知夏正在看方铎准备唱的歌儿的谱子,他想,两天速成还是很有难度的,但看在他还算有天赋又肯勤学苦练的份上,表演时候应该不会太掉链子吧?
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等到周五的时候,许知夏已经从断断续续勉强能弹下来变得很流畅了,只是偶尔换和弦的时候没按住弦或者赶不上,整体来讲没什么大问题。
在音乐教室外排队等面试的时候,外面的树上还有秋蝉在聒噪地叫着,许知夏默记着曲谱,脑子里也在回忆着和弦指法,面上虽看不出紧张来,但和身旁百无聊赖的方铎一对比,又显得局促了些。
“我就说你肯定没问题吧,”方铎一刻不停地吹着许知夏的彩虹屁,“像你这种连数学题都能一眼看透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不可能。”
他们前后都排了人,有小女生压低了声音念念有词地嘟囔着舞台剧的台词,也有表演独唱的男同学在不算遥远的门口吊嗓子,吵吵嚷嚷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许知夏觉得这里像极了菜市场,他现在只希望方铎能稍稍安静一点,让他专心地回忆他的指法。
“你别说了,”许知夏也怕打扰到前后的人记东西,他往方铎身侧靠了靠,压低了声音和他讲话,“我唱歌就不好,你要实在无聊就背背歌词,我要记指法呢。”
方铎还想再说,但看着许知夏那副认真的样子,只好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校园艺术节无疑是件大事,有才有艺的同学们都踊跃报名,没什么才艺但是也想参加的同学混在舞台剧,大合唱和诗朗诵里也能登台,以至于排队的人很多,哪怕已经到了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天,人数也看不出有丝毫的下降。
方铎心里怀疑这是因为节目表演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前几天没表演完的人都排到今天了。
许知夏和方铎来的很早,所以等了大概一节课左右就轮到他们去表演了。
许知夏在外面排队还不觉得,等坐在了椅子上,抱上吉他,心里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万一他失误了,这个节目可能就要消失在艺术节上了。
方铎本来已经拿着麦克风站好了,老师们也以为他们要开始了,他却忽然说了句“老师我们先给吉他调个音”,然后就转头朝许知夏走过去。
其实他们上午大课间溜进来给吉他调过音了,老师们不知道,但许知夏心里一清二楚,所以就更不明白方铎要干嘛。
而方铎面色自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过去按顺序拨了弦,装模作样地调了一番,起身走的时候拍了许知夏一下,几乎是半用气音半做口型地小声地和他说,“别怕,铎哥罩你。”
许知夏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大费周章地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继而又笑了出来,觉得没那么紧张了,失误就失误吧,反正方铎也不会因为这个和他哭鼻子。
或许是方铎的临时起意起了作用,许知夏发挥的特别好,没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中间有几个平时卡顿的地方,也都顺顺利利地弹了下来,是近几天发挥的最好的一次了。
表演完了两个人礼貌地和老师们说了再见,并肩出了门。
门外还排着长队,临近的几个同学因为紧张整个人都在焦躁不安地动来动去,稍微安静点儿的,面上也绷得紧紧的,少有方铎那种吊儿郎当的选手。
许知夏透过他们仿佛看到了表演前现在门外的自己,脸上也是一副紧张的神色,也不记得嘴里是不是念念有词了。
所以如果他们的节目真的被选中了,方铎绝对是功不可没,他的那句“铎哥罩你”意外地驱散了他所有的紧张,没来由地让人安心。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肯定能上”方铎边和许知夏往外走边说,“到时候节目练习和彩排还有小半个月,你慢慢练就行,别熬夜了。”
许知夏自己清楚,就算不练吉他他晚上多半也是要熬夜的,只不过是晚或更晚的区别,所以他自动跳过了方铎后半句的建议,问他说,“那要是没选上呢?”
方铎立刻转头看他,眼神里写满了“开什么玩笑”,大言不惭地说,“怎么可能?”
“Everying is possible 。”许知夏想起了这次考试英语阅读里的句子。
“要真是这样的话,”方铎也故作遗憾地说道,“那他们真是太没眼光了。”
一瞬间,两人目光相接,又各自撇开头笑出了声儿。
许知夏想,方铎真是他见过的最潇洒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