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七年的小狼崽回来了》雨牵心

4、第四章

　　自从我把手机号留给了程邑，我就开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生活。

　　那一次在程邑家吃了一次饭之后，在他不值夜班的日子竟然真的经常招呼我去他那里吃饭。程邑生长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大学毕业便留在了这座大都市里当了一名外科医生。他是南方人，做得一手的好菜，而且颇为喜欢下厨房，以前似乎因为只是一个人过日子，没有太多的发挥余地。

　　我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从小父母都一门心思地奔事业，一个个地往外地甚至外国跑，我被寄养在外公家，跟我的那些七大姨八大舅们朝夕相对，外公家有些背景，再加上人口多，虽然他们对我不坏，但像我这样寄人篱下的孩子，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过日子。这样的家庭里，大家各自忙碌，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并没有人特意地去关怀你，是不是吃的顺口，是不是在学校过的开心。

　　多少年下来，我本来已经觉得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可是却在程邑一边婆婆妈妈地让我多吃菜，一边絮絮叨叨地摁着我让我少喝点可乐的唠叨中，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温暖。我很喜欢被他叫去吃饭，喜欢吃完了饭他看着我在厨房收拾的感觉。甚至，我还越俎代庖地帮他收拾床上沙发上的脏衣服，然后丢进洗衣机里洗。每次这个时候，程邑都会嘻嘻笑着说：“小时工，我不收你饭钱。”

　　你才小时工呢！煮饭婆！我心里翻个白眼暗暗怼他一句，手上却没停下来，甚至还把他堆成小山的垃圾桶换上新的垃圾袋。小时工么，自然要干得有个样子。

　　或许是伙食好，又或许是到了发育的年纪，一个暑假过去，我长高了十公分，竟然比程邑高出去了半个头，肩膀也厚实了起来。

　　很多年之后总听身边的人感叹：难寻少年时，总有少年来。我只会想起自己的那个少年时。

　　高二开学，天气一日一日地凉起来，一个周六的上午，程邑来敲我的门。应该是在少年队时养成的习惯，我从不睡懒觉，看见我手里拿着的习题册，程邑忍不住一把抢了下来。

　　“大周末的别做题了，陪我逛街去，怎么样？”程邑期待地看着我。

　　“行。”我一口答应，反正题是做不完的。

　　秋季是商业的黄金季节，商场里人很多，平时我一个人也不怎么逛商场。来商场最多的是跟最好的朋友老萧来打游戏或者看电影。

　　程邑拉着我一家一家店的闲逛，看到了喜欢的衣服就叫导购拿来试一试，他叫我也试试，我心里怼他：都是你们这种中年油腻老男人才穿的。却还是拿了两条裤子一件毛衣进了试衣间。

　　逛完了，他在收银台大排长龙的队伍里等着付款，我则说我渴了去楼上水吧买饮料，楼上有水吧是因为电影院在楼上。世界真的很小，于是好巧不巧地我撞到了两个我不该看到的人-老萧和他的绯闻女友。从那次之后我就坚定地相信，所有的绯闻女友或者绯闻男友都不是空穴来风。

　　刚刚买完电影票的老萧正站在买水的队伍里低眉柔声地问那女孩要喝什么，我便特别没眼力价的占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怎么也……”老萧一向流利的口才这时候变得磕磕巴巴，脸上也泛着好看的红晕。

　　“帮我带两杯冰红茶。”我知道我当时一定是一脸严肃的，因为转过身看着我的那个女孩儿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胆怯。

　　可是老萧不是旁人，他可以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我心里翻腾着的真正话语：“给我买两杯水，可以放过你这次重色轻友。”老萧笑着‘嗯’了一声。

　　买衣服的人多，看电影的人更多，结果我们这条队还没排到，楼下的程邑已经上来找我了。

　　“罗宇！”程邑估计是在医院里应付惯了人山人海，就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之下，我居然一耳朵就听见了他的呼叫。

　　程邑走到我们三个人的面前时我看到的是另外两个人好奇的目光，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竟然轮到我有点不自在了。

　　我以队伍里不好挤这么多人为理由地把程邑拉到了旁边等，而当我走过去从老萧的手里接过两个大杯的冰红茶的时候听到他问：“那是谁呀？”

　　“我，表哥。”我又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

　　老萧去看他的情侣电影，而我和程邑一人拿着一杯冰红茶往楼下走。程邑的另一只手里拎着好几个购物袋，这人真臭美，买这么多。我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伸出手拽过他手里一的购物袋，他没有拒绝，反而眯了眯眼睛冲我笑了。

　　“逛完街，你还想干什么？”程邑问我。

　　“去打游戏，怎么样？”也许对于老萧重色轻友地甩开我去陪自己的小女友，我心里有种不自查的失落，我提出了这个要求，程邑却欣然答应了。

　　让我想不到的是程邑的游戏打的很好，无论是CS还是极品飞车都碾压我，最后不得已我是在滑雪的游戏上找到些自信。我们玩的很愉快，竟然让我淡忘了老萧这个没人性的。我说请程邑吃晚饭，他却说回家做饭吃，我没有拒绝。

　　因为我的帮忙，晚饭做的很快，因为白天一起的活动我俩边吃边聊，一顿饭非常开心。时间晚了我要下楼回家，刚刚换上鞋子，程邑突然叫住了我。

　　“这个是给你的。”程邑拿过两个购物袋递给我。

　　购物袋上是那个我试过的衣服的品牌，于是一脸困惑地看着他。程邑笑了笑把购物袋直接塞到了我的手里：“就两条裤子，你裤子都短了，天凉了露脚腕子不冷嘛？”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么多年里，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被谁这么知冷知热地关心过了。我的心口有什么东西要往上涌，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堵在喉咙口一时说不出来。

　　“我，我把钱转给你。”好一会儿，我嘴里蹦出一句。

　　“不用，挺便宜的，我也是为了凑单，打了好大的折扣呢！”程邑咧嘴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顺手帮我把门打开。

　　回到自己的屋子时我的脑子还是有些懵。坐在床边上看着那两个购物袋，我看过价签，这个牌子的衣服并没有程邑轻描淡写的那么便宜，我想相处了这些日子下来，他一定把我当成了无人照管的“孤儿”了吧！怕我连买衣服的钱都没有。但其实我父皇陛下每月给我的生活费只怕不比他的工资少呢！我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购物袋，情不自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