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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开心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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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中的D大校道,人迹寥寥,校道旁的腊梅散发着幽香,在这样清冽的香气里,连时光都变得悠远起来。
被谢嘉南劝着喝了一瓶牛奶下肚,现下冷风一激,阮茹醉意消了大半,起码是能自己走稳了,只是脑子还不清醒,反应很慢。
送完同行的另一位女生,谢嘉南道过别,便又插着兜不紧不慢地跟在阮茹身后,往B栋宿舍楼方向走。
地上积了层薄雪,阮茹浑身乏力,走起路来带起一阵拖拉的咯吱声,忽略后背的潮意,她喘着粗气抬头看,入目几层大理石台阶,总算到宿舍楼下了。
眼前白雾团团,阮茹咬了下舌尖,竭力保持清醒,上台阶可比走平地难多了。但没走几步,还是不敌疲软的双腿,被台阶边缘拌个正着,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扑。
心下一紧,谢嘉南及时抽出手,稳稳扣住阮茹的手臂,才免得她给雪地跪下磕头,“站稳。”
“我到了。”阮茹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平衡,拨开谢嘉南的手说:“谢谢你。”
快速扫过阮茹的脸,见她眼神还能聚焦,应该能独自回宿舍,谢嘉南便试探着问:“那我走了?”
几秒之后,阮茹迟钝地点点头,冲谢嘉南摆手,“再见。”
话落,谢嘉南转身大步走下台阶,那么干脆利落。
阮茹呼吸顿住,心头陡地升起一阵失落,这失落来得莫名,好像某个时刻,她也曾见过谢嘉南这样走得果断决绝的背影。
是什么时候?
似乎是一个夏天,空气中弥漫着黏腻的暑气,眼前是一片混沌的白,耳边甚至还回响着震若擂鼓的心跳声。
是谁的心跳?它又为什么跳?
阮茹努力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最后记忆只定格在那抹与谢嘉南一同消失在时空尽头的白球服衣角。
身体快于思考,等她从恍惚中回神,她已经猛地伸出手,一把扯住了谢嘉南的衣领。
谢嘉南始料未及,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幸亏是借着栏杆站稳了身形。隔着两个台阶的距离,他微抬着眼,稍显惊愕地问:“怎么了?”
阮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鬼使神差的举动太失礼,她解释不了,可能真是醉傻了。
“没什么。”阮茹把手松开,不太熟练地将谢嘉南领子弄平整才讷讷地说:“生日快乐。”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每天都快乐。”
刚刚那点惊吓变成哑然,还以为怎么了,结果就这。
谢嘉南揉着被勒痛的脖子,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又有点没好气,“谢了,我今天够快乐了。”
阮茹眨着眼,笃定地跟着附和,“我知道,因为你生日。”
牛头不对马嘴,谢嘉南忍俊不禁地别过脸,懒得跟醉鬼多说,“嗯,生日是挺开心的。”
风越来越大,谢嘉南望了望天,又低头看着迷糊的阮茹,微微催促道:“行了不说了,你快上去吧。”
周雨桐出去阳台晾毛巾,随意低头一看,就看见阮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下面,面朝宿舍楼前的空无一人的校道,不知在发什么呆。
周雨桐趴上栏杆,高声喊了几声阮茹的名字,宿舍在三楼,不算很高,凭着她的大嗓门,阮茹肯定能听到。
果不其然,阮茹的身形一动,明显听到了有人在喊她,但只是不停地在原地转圈,从没想过抬头看一眼。
看着阮茹那晕乎劲儿,周雨桐直觉不对劲,顾不得多想,她披上外套,直接就往宿舍楼下去。
周雨桐气喘吁吁奔到楼下,将站在外面吹冷风的阮茹拉回来,“阮茹,回来了为什么不上楼?你等人吗?喊几声都不应。”
周雨桐问了一连串,阮茹却像理解无能,只懵懂地啊了一下。
“啊什么啊。”周雨桐说:“我问你话呢,是不是在等人。”
阮茹摇了摇头,“不等人,人走了。”
酒精作用下,阮茹的语速极慢,吐字不清,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周雨桐也没听明白,只听她不是在等人,就带着她回宿舍。
过了门禁,周雨桐才想起问阮茹:“你是不是喝酒了?”
阮茹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捏出一点小缝,比划道:“喝了一点点。”
看这醉态,应该也不止一点点了吧。
周雨桐知道阮茹今天出门是为了给朋友过生日,阮茹出门前同她们提过一嘴,但没细说这个朋友是谁。
但居然能让阮茹喝得那么上头,想来也不是一般的朋友吧。
周雨桐八卦得很,挑眉打探道:“什么朋友呀?那么开心吗?”
忽略了前一个问题,阮茹点头,一字一顿地回答:“开心。”
“为什么呀?”
阮茹停下脚步,喃喃自语:“因为一个人。”
我去,真有情况!
周雨桐震惊回头,宛若瓜地里上蹿下跳的猹,“谁?”
像守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阮茹闷声道:“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