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菽满人未归》杜若与北容与

3、part 02

　　“你看完了吗就？”他的声音有点不耐。
　　“看完就去登记，我先去洗个澡，让沈莞备车。”他说着就站起身来。
　　“等等！”歆菽的思绪很乱，唯一清楚的是这合同一定是自己醉酒时赌气签的。
　　“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再决定去不去登记。”只能硬着头皮把状况高清楚。
　　少年眼中仿佛有一丝不屑，但仍优雅地坐下，目光放在远处。
　　“你问吧。”
　　“你叫什么？”
　　“端木勋，功勋的勋。”
　　“为什么要和我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结婚？”
　　他嘴角一牵，转过头用揶揄的语气：
　　“你说呢？”说完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神色一紧，又将目光放到远处。
　　“端木赐是我的父亲，他现在是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而我作为他的独生子，唯一让他不满是””岁了还没有妻子。”
　　天！””岁最多谈恋爱吧，妻子！会不会扯太远啊。
　　他的嗓音冰冷却带着一丝苦楚。
　　“所以他要我在他死前完婚，这样才能继承他的产业，在他死后一年内若离婚，也将失去继承权。而我和小姐有缘，小姐有这个荣幸帮我这个忙。”
　　“自恋狂!一年的时间会不会太短，如果我是端木赐，会提更直接的条件绑住这个媳妇，比如将日期延长为十年，或直接让她生完儿子才能走。”歆菽暗想，但这不是她此刻最想问的问题。
　　她将目光一凛，正色道：
　　“请问端木勋先生，让我签下这份合同，你到底答应了我什么条件？”
　　“条件？”他挑眉，“中国的一半房产还不够？”
　　“不，一定有别的。”
　　他早已转过头，注视着我的双眼，那潭平静的湖水起了一丝波澜。
　　“我选的人果然睿智，别的可以忘记，谈好的的条件却死死记着。你放心，我说到一定办到。”
　　拜托，我根本不记得条件是什么，而且我也每那么狡猾，睿智？亏你说得出口，此仇不报非女子。她腹诽。
　　“端木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本科生，可做不到像您这么喜怒不形于色，还要事事留一手的。我之所以知道我还提了条件，是因为我这个人信奉物质、精神双丰收。即使醉酒，爹妈都不认得了，这基本信念是不会变的。那些房产确实是我在物质上最想要的东西。”谁叫好端端的一套房子让人抢了呢：“但另一个精神层面的要求我确实不记得了，还请先生坦诚相告。”
　　他怔了一秒，随即嘴角一牵，眼中满是促狭，他将脸凑过来。
　　“不行，不能再近了!”歆菽在心中尖叫，“再近，我就忍不住犯罪了!”
　　还好那张脸及时转了方向，男性的气息在歆菽耳边吞吐，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你说，你不想再失恋了，让我好好爱你。”
　　那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此刻却像一块重石击在歆菽心里。
　　她倏地转过头，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死死瞪着他，而他却是一脸泰然。她从他眼中瞧不出任何讯息。
　　突然，他伸手攀住了她的唇，用大拇指缓缓摩挲，眼中一亮：“你放心，即使不耐，我也会假装做到。”
　　她猛地站起了身。
　　她觉得可笑，男人真是世上最会假装的动物吗？庄礼彬在她面前又假装了多少回，骗了她多少回呢？而自己以前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又或者是一个假装的躯壳呢？现在自己又要面对一套假装的婚姻，更可笑的是，自己还要求了一段假装的爱情…
　　手紧紧握拳，眼泪却不争气地滑下面颊。
　　我跑到门口，又突然站定，眼中波澜一沉。
　　“我想洗个澡，那么大的房子，当然不会只有一个浴室吧，让仆人帮我拿衣服，在我包里。然后… ”我咬咬牙，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然后，就去登记。”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是淡淡的哀伤，嘴角却牵出笑意。

　　歆菽把自己浸在浴池里，又做了几次潜水闭气，仿佛想通了些什么。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假装，她也可以，至少在庄礼彬那个混蛋面前，一定要不屑的样子。而这段假装的婚姻，可以让她下半辈子不再戴假装的面具去点头哈腰地谋生，也不是坏事。她没有理由不接受。至于那个自己的要求，现在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当时提这要求的理由。难不成外貌协会精神在酒精作用下无限放大，而影响了判断？”
　　她大力摇头，“不管了，反正是假装，没什么好担心的，就当十五个月对着美男漫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