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醉》又一块儿凑逗腐

10、第十章

　　李大娘的双脚被若初贴了’急行符’，走路都带风。要不是高熠三人尚有功夫傍身，恐怕都要跟丢了。

　　三人跟着李大娘出了黑龙寨的大门一路往山上走，竟然绕到了山腰的一个平地上。

　　这片平地是圆形的，被清理地没有一根草、一块碎石，高熠和尉迟安贴了若初给的符咒，慢慢凑上去，混进了人群中。

　　是的，人群！黑龙寨的人几乎都在这儿了，里里外外跪了五六圈人，李大娘也加入了他们，整齐划一地对着中间抬起双手、俯身、磕头、起来、再俯身……

　　三百多号人楞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大家都闭着眼睛，’虔诚’跪拜。他们一路光着脚走来，都磨破了皮，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苦，面无表情地执着于当下的行为。

　　若初则选择去查看一下阵法的来源，这股异常的灵力波动让她感觉有些不安。

　　祭司者，以灵魂沟通天地之意，以身躯承载天地灵气。

　　如果把灵气比做水，外家功法相当于一个空手的人，灵力只能淬炼、滋养他的身躯，无法拿出来使用；内家功法的人相当于手中多了个盛水的容器，不仅可以自己使用，可以储存起来对对其他人使用。

　　祭司就不同了，相当于背了一口井在身上，只要井中有水，随时取用，只是需要稍作休息来恢复体力。

　　若初对天地间的灵气感应十分强，与灵气交流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因此站在这个山坡上，若初能明显感觉到灵气的流动被阵法影响，凝聚成了一股，像漩涡一般地涌向那群人的中间。

　　一圈整整七七四十九根火把绑在一根根铁架上 樊鸿海和吴老二两人盘腿坐在中心的两把宽大结实的六方椅上，闭眼禅坐，跟老僧入定一般，只是两人额角蔓延下的汗水痕迹才透露出一切并不如看上去那般轻松。

　　两人座的椅子上用血绘满了奇怪的符文，看着跟若初手中符咒上的有些相似，又大有不同。若初所持的符咒像是书法大师挥洒出来的，流畅又充满意境；而那些椅子上涂写的符文更像孩童启蒙时刚刚学习写字，掌握不好笔力，写得歪歪扭扭。

　　“安大人，你看这些人像不像中邪了？”高熠压低着声音问。

　　“嗯……”尉迟安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又好奇问道，“刚刚那个姑娘是你朋友？”

　　“若初姑娘啊……算是吧。”高熠心想，有这样的朋友我出门还不横着走？

　　“你这朋友倒是不简单……”

　　“是吧是吧！我昨天看见的时候比你吃惊多了！她对着别人那么一指，那人就不能动了！还有还有！若初姑娘在破庙里老远就听到你们来啦！她又这样那样以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尉迟安配合地追问。

　　“她整个人就从我眼皮子地下消失啦！”高熠咽了口口水，“真的！不骗你，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也不是躲起来……就明明人在那儿，你就看不见……”

　　尉迟安点点头，自己都亲身’穿门’而过了，其他本事也就不算奇怪了，虽然震惊于’世上还有这样的手段’，但也已经慢慢接受了。

　　高熠还意犹未尽，想起若初神秘莫测的手段……他又捏起了篮子里的一片肉放进嘴里，真香！

　　随着灵气不断涌入樊鸿海的体内，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筋脉都被撑开了，一团强大的力量在体内乱撞。他不慌不忙，这种情况早有预料，茂之兄跟他提到过，要引导这团力量打通灵台穴和悬枢穴，等灵力下沉到丹田，再凝炼一番就能为自己作用了，等到那丹田足够大，便可用灵力洗经伐髓、脱胎换骨，自此开始长生之路……

　　樊鸿海内心火热，对自己也十分下得去手，打通筋脉的痛跟妇人生产可比，他双目紧闭，脸憋地通红，脸上的肌肉出现频繁不规律的鼓起，原本自然垂放在膝盖的双臂因为极力地克制开始僵直和颤抖，小心翼翼地引导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从头顶开始下移。

　　一旁的吴老二除了呼吸略有急促，额头上不停冒出汗，表情倒是没有出现那么狰狞的样子，更像是睡着了。

　　“安大人，前面坐的什么人啊？”高熠吐出根鱼刺，砸吧砸吧嘴，“这黑龙寨伙食还不错嘛！”

　　尉迟安看了一眼不停在吃的高熠，摸了摸肚子，早知道就不抢那口茶叶蛋了，现在再下手跟一个孩子抢吃的，还是不好意思的……

　　“安大人，我们往前面点吧，这里这么也看不清楚，反正这帮土匪都没啥感觉。”高熠说着将旁边一位正在跪拜的青年汉子的胳臂往自己的方向掰了掰，那人也没有停下，姿势奇怪的斜着一只手接着跪拜。

　　尉迟安点点头，然后看着高熠手里的菜篮子：“东西就不用带了吧，又不是去茶楼听说书。”

　　高熠有些不舍得，这鱼现在吃还有些余温，等放一会儿就腥了……不过他也知道，还是弄清这帮人在干嘛比较重要。要不是有尉迟安在身边陪着，就他那么大的胆子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于是猫着腰退了十几步，把菜篮子放在了一边，念念不舍地再捏起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

　　两人往前挪了点儿，找了个第一排身后的空位置抱着趴下，这么近的距离总算能看到了中间两人的面孔，一个是两人都见过的吴老二。另外一个虽然没见过，但是坐在主位上，应该就是这座山寨的大当家了。

　　还没过一盏茶的时间，若初就感觉天地间的灵力波动又凶猛了许多，连自己周围的灵力控制起来都变难了。

　　这回伴随灵力的还有那三百多人身上亮起的淡红色光芒，那淡红色光芒没入樊鸿海头顶的时候，他和吴老二身下六方椅上的符文开始发出刺目的红色光芒。

　　高熠和尉迟安赶紧闭上眼睛把头撇开，可惜，两人没来得及打招呼，眼看就要’哐’地撞上了，还好尉迟安往后退了一点，只是被高熠的头发拍了一脸。

　　这红色的光芒只闪过一阵，高熠眯着眼小心翼翼地看过去，那吴老二的气势就变了，这会儿一点也不像之前文弱书生样了，身形似乎壮硕了许多。

　　樊鸿海嘴角逐渐放松，然后慢慢上扬，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不停运转，所到之处留下的只有舒服的感觉。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枉自己拼上性命与那老虎精酣斗一场。

　　高熠看着樊鸿海的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总感觉不舒服，好像哪里不太对……

　　樊鸿海突然张开眼睛，双瞳中隐约印出一头八面威风，额头上印着一’王’字，正要张开血盆大口的老虎身形。

　　“嗷——”的一声虎啸从樊鸿海嘴里发出。震地人耳朵嗡嗡响。还在不停跪拜的土匪们有一大半在这声吼叫中倒了下去，剩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个土匪也停止了动作，跪在地上，低垂脑袋就没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