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还暗恋我》负冬

19、第 19 章

　　第二节体育课。
　　操场上人满为患。
　　石润燃的固定球友们正打的热火朝天。
　　一个刺猬头造型的男生，躲开面前人的防拦，纵身一跃，把球一下就摁到了球篮里。
　　他说了句YES！
　　随即松开篮筐，但还没稳住身形，突然被身边人拐了一下。
　　他太阳穴突突的跳：“何亮亮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被称作何亮亮的人把他整个人转了个方向，指向远处的一对男女。
　　“不是，陈哥，……你看那像不像石哥？”
　　一滴汗从陈风眉尾处滴落，他摸了一把脸，仔细瞅那个身影。
　　就石润燃那一头蓝毛，隔这么近谁看不清？
　　“像什么像，就是他。”
　　“那他怎么不来找我们打球？”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那你再看看他身边的女生是不是上次届花姐姐来找茬那个？我有点近视看不清。”
　　陈风手下的篮球拍的哐哐作响，多少有点不耐烦。
　　“别届花届花的喊，她自封的吧？比她好看的姐姐多了。”
　　前两天他还遇到一个温柔善良漂亮的姐姐，漂亮姐姐还递给他水。
　　陈风不怀好意的对何亮亮挑了个下巴：“是不是那女生，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完就带着何亮走向他们。

　　虽说到了秋季，树枝上也有枯树叶，但挂在头顶的太阳依然散发着刺眼的光芒，照的人疲软。
　　丰几廖低着头跟在石润燃身侧。
　　这情景就很像她第一次跟着丰妈登石润燃家门道歉的场景。
　　她转动眼睛偷偷观察石润燃的表情。
　　石润燃虽然皱着眉，但至少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发火的迹象。
　　即便，她压根不知道石润燃发火是什么样子。
　　既然如此，那还是永远都不要知道更好些，她得在事态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之前解释清楚。
　　“我不是故意要指认你的，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哦，所以我就成了那个倒霉的替罪羊。”
　　“我这不是刚转学，不好得罪大家嘛。”
　　石润燃：“呵呵。”
　　“再说了，整个班我就跟你和罗啰最熟，罗啰又刚回来，那肯定不能说他啊，要是能让他背锅，我怎么会拉你出来当替罪羊呢？”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取悦到了他，石润燃侧脸的酒窝浅露。
　　“丰几廖，我小瞧你了。”
　　丰几廖：“啊？”
　　只不过没等她弄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有两个人来到他们面前。
　　“哎呦，这谁啊，不去打篮球，在这遛弯呢？”
　　石润燃给他一拳。
　　“赶紧滚。”
　　“这还没打招呼就让滚，不介绍介绍？”
　　陈风疯狂向丰几廖那跟石润燃使眼色。
　　石润燃：“啧，丰几廖，邻居。”
　　陈风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语气夸张，伸出一只手：“丰几廖是吧？这名字好啊，上次咱篮球场走的急，还没来得及认识，你好你好，我叫陈风，以后请邻居妹妹多多关照。”
　　被点到名字的丰几廖突然乖乖站好，笑着打招呼：“你好，陈风…同学。”
　　何亮亮：“你好邻居妹妹，我叫何亮，石润燃的……球友。”
　　球友这个称呼，真特别。
　　“你好，何亮同学。”
　　石润燃看不下去这虚情假意的场面，一把打开陈风伸过来的手，略带嘲讽：“这你们可就喊错了，她是姐，毕竟人家第一次见面就喊我弟弟。”
　　丰几廖：“……”
　　陈风明显很意外。
　　“你当小弟？”
　　石润燃插着胯：“那可不是？”
　　“你居然还有当小弟的一天？”
　　陈风和何亮对视一眼，没捋清思绪。
　　哪次他拽的不跟别人欠他二五八万似的，他会甘心给人当小弟？
　　“走啊，去打球。”
　　石润燃看了眼丰几廖，询问的意思很明显，跑步还是打球？
　　丰几廖：“……”
　　所以杨西到底为什么让她来监督？
　　在石润燃无声的压迫中，她找到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地帮他找理由：“杨西老师罚跑……肯定是想让你锻炼身体，打篮球一样能锻炼身体。”
　　都怪她自己，无缘无故的拉着石润燃当替罪羊干什么！
　　现在再次脱不了身。
　　每次只要遇到他的事情，她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陈风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不是吧？他又干什么了要罚跑？”
　　他遇见石润燃十次，石润燃能次次都挨罚。
　　第一次，染蓝毛，他被罚打扫操场，虽然最后是大家帮他一起打扫。
　　第二次，迟到翻墙，被留下做一周值日。
　　第三次，顶撞老师，目无尊长，又被罚写检讨。
　　第四次……
　　反正太多次，他也记不清了。
　　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居然是跑操场。
　　石润燃没理他，他笑着看丰几廖：“小监工愧疚了？”
　　陈风：“……”
　　理我一下？
　　他牙这么就这么酸呢？

　　“不然我还是去跑吧，等老杨问起来，你怎么回答？”
　　丰几廖偷偷看了眼陈风和何亮，然后踮起脚尖趴在石润燃耳朵边，放轻声音：“没关系，我就说你跑过了，他又不会查。”
　　陈风、何亮：悟了。
　　妈的！调情！
　　什么悄悄话是我们不能听的？
　　这下身边围绕的全是柠檬果。
　　石润燃拍了丰几廖脑袋一下：“学聪明了。”
　　丰几廖脸颊红扑扑的：“那是。”
　　她终于意识到身边还有两个人，不太好意思占用太多时间：“那你们去吧，我回去做题。”
　　“都出来了还做什么题。”石润燃把外套脱了扔她怀！里。“去帮我买瓶水，顺便买点你爱吃的零食，钱包在外套里，买了坐那看我们打球。”
　　陈风举手：“我也要水。”
　　何亮也举手：“还有我。”
　　石润燃从他们手里拿过篮球，拍着走向球筐处。
　　陈风搂着石润燃肩膀：“说啊，为什么被罚？”
　　石润燃侧头：“关你屁事。”
　　面前几个人的身影慢慢远去。
　　丰几廖呆呆的抱着他外套站在原地。
　　陈风突然回过头，倒退着走路对她喊：“邻居姐姐，别忘了还有我的水奥。”
　　丰几廖：……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一步……
　　她就是来监督个跑步，手里怎么怎么多了个外套来着？
　　还顺便当次水的搬运工？

　　操场上人声鼎沸。
　　校园里，像是被划了楚河汉界。
　　一半高三学子们在没日没夜的为前程奋斗，另一半高一高二在校园里尽情燃烧自己火热的青春。
　　操场上一时热闹非凡，有玩单杠的，跑步的，打羽毛球的，打篮球的，甚至还有坐在操场中间的草坪上聊天的。
　　反正只要不离开操场干什么都行。
　　体育课原地解散后可以自由活动，丰几廖命苦，她被派来监督石润燃罚跑，却没想到一转身她成了他们的后勤，又是买水又是抱衣服的。
　　回去还得像杨西报告石润燃的罚跑情况。
　　这他妈压根就没跑，拿什么报？
　　拿她从小到大的人设报……
　　她暗自咬牙，自从遇到石润燃后，她人设就一路崩崩崩……
　　拉都拉不住。
　　丰几廖怀里抱着石润燃的外套，身边竖着几瓶饮料，然后她托着腮看他们打球。
　　不知道是不是操场上女生很多的原因，石润燃打的比任何一次都卖力。
　　虽已入深秋，太阳并不毒辣，但他们还是穿着短袖，汗水甩了一地。
　　石润燃运球猛烈，进攻和防守都恰到好处，胳膊上的青筋时隐时现，荷尔蒙气息尽数爆发。
　　这么一个让女生看了就忍不住尖叫的场面，丰几廖的反应却很平淡。
　　也不能怪她。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构思体育课下课后怎么向杨西老师回答石润燃罚跑的这个问题。
　　丰几廖皱着眉头眼神直盯一个方向，石润燃投了一个三分，回过头看她，发现她注意力并没有在篮球场上。
　　陈风和何亮对视一眼，非常上道，啪啪鼓掌，彩虹屁随之而来。
　　“石哥就是帅。”
　　“厉害厉害。”
　　“不愧是石哥。”
　　“不愧是压轴。”
　　石润燃笑骂：“滚。”
　　他走过来，拿起她身侧的饮料，拧开瓶盖。
　　“怎么没买零食？”
　　“不想吃。”
　　“无聊么，想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还好……”
　　想我该怎么帮你骗杨西？
　　这话能说吗？
　　不能。
　　“想我的答案为什么是1，而你的是—1？”
　　丰几廖这么说倒也在情理之中，因为确实她与石润燃的成绩虽是失之毫厘，却差之千里。
　　试卷上的那道丰几廖做错的题瞬间浮现在石润燃脑子里。
　　石润燃了然，表示理解。
　　拿到成绩排名后，她整个人都蔫蔫的，石润燃都在考虑实在不行下次给她放次水？
　　但以她性格，只怕她会觉得他在侮辱她。
　　石润燃坐在她旁边：“回去教你。”
　　丰几廖点头：“那谢了。”
　　他主动提出教她，自然是比她一个人在这苦思冥想要好的多。
　　脑子里对杨西的话也构思完毕，她站起身拍拍屁股。
　　“不打了吗？那我们回去。”
　　石润燃一把握住她胳膊。
　　“哪能啊，累了，歇会。”
　　“……石润燃。”
　　她被他拽的踉跄。
　　“嗯？”
　　“下次你再突然袭击我就打你了。”
　　石润燃抬眸看她。
　　眼前的小短发乖顺趴在她脸两侧，明明顶着一张乖巧的脸，嘴巴却一张一合说着威胁人的话语。
　　她眼里装着执拗和认真，也不知道威没威胁到眼前的人。
　　“你每次都是突然袭击，很烦。”
　　深秋的风和身边的人都难得安静。
　　良久，他收回目光。
　　“知道了。”
　　丰几廖又坐在他身边，把目光放在操场上。
　　陈风和何亮俩人一个攻一个守，互相抢夺拍打篮球玩的火热。
　　很明显，陈风球技更高一点，从他各种花哨的运球姿势就看得出。
　　何亮只停留在基础躲人转身投篮的阶段。
　　刚刚石润燃在场的时候，她还没发现这么有意思。
　　原来每个人打球的风格都不一样啊。
　　她看的起劲。
　　忽而，脑袋被拍了一巴掌，不重，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丢脸。
　　她摁着自己脑袋，气急败坏：“喂！”
　　石润燃站起身，从她怀里拉过自己外套：“回去了。”
　　“我还没看完！”
　　“一天天怎么净想看篮球。你这样怎么进步，怎么超我？看什么看，大好年纪不去学习。”
　　“……”
　　丰几廖暗骂，石润燃把外套扔在肩膀上吊儿郎当的跟在她身后。
　　好巧不巧。
　　树林转弯处，再遇丰主任。
　　当时丰几廖的内心是这样的：！！！
　　石润燃撇了一眼见到丰主任就站的笔直的丰几廖，他弯了下嘴角：“丰主任好。”
　　丰主任眉头皱起，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看了看丰几廖，又看了看石润燃，推了下眼镜：“怎么又是你俩？”
　　丰主任瞧不上石润燃这副吊儿郎当的态度。
　　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排斥。
　　“主任你这话说的，像我俩谈恋爱被你抓到似的。”
　　丰几廖：？
　　你以为你很幽默？
　　丰主任：？
　　“开玩笑开玩笑。”
　　丰几廖在石润燃身后拧了一把，又无缝衔接不太自然的把碎发顺到耳后：“大伯。”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和石润燃呆太久了，慢慢被同化了。
　　不然她这一套在背后搞小动作是谁教的？
　　石润燃不自觉地抖动肩膀，活动背后被她掐到的区域。
　　听到丰几廖的声音后，丰主任才慢慢松开眉头：“小宝这次考的不错啊。”
　　丰几廖受之有愧：“还是差点。”
　　“不错了，一高的卷子都是我们教研室老师自己出，难度比一般模考，只大不小。考试刚结束多放松放松是好的。”
　　丰家传统，先扬后抑。
　　果不其然，丰主任夸了一阵后，又说：“你俩虽然是第一第二，也不能松懈，后面还有很多同学攒着力气要赶超你们，特别是你，石润燃同学，保持住。”
　　石润燃特喜欢别人一副“你瞧不上我，你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他手背在身后，自信又嚣张：“丰主任放心，其他同学一时半会赶不上我们。”
　　身为一个主任哪能听到这样的话，一枝独秀并不是最美的，百花齐放才是最好看的风景。
　　一个石润燃再能耐也不能扛起D市一中，他自然希望其他同学也可以进步。
　　听这话，丰主任又皱起了眉头，扬起手，一副要教育人的架势。
　　丰几廖及时开口：“哪能让他们超呢？我和石同学努力着呢。”
　　丰主任像是突然看到丰几廖在这，轻咳两声，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行，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