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三月瑞阳

3、惹事的孩子

　　可乐的拖鞋已经小了，指头跟脚后跟都露在外面。可是谢先生跟太太每次买拖鞋总是给他买成小孩子的尺寸。总是忘记他是个大孩子。
　　辰辰今年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可乐上了初中，学校离家近，他早晚都要回来，也方便照顾小辰辰。
　　可乐骑着自行车刚到门口，发现身后有一个小姑娘站在楼下超市门口偷偷往这边看。可乐不认识，准备把车子搬上去，小姑娘“哒哒哒”地追上来了：“你是不是谢月深的哥哥？”
　　“是。”可乐转过头来告诉她。
　　小姑娘有点胆怯，不敢看他：“他在学校跟人打架了，你去看看他吧。”
　　“打架？”辰辰爱闹，但是有分寸。所以可乐有些好奇。
　　“他摘了初三一班养的花。”小姑娘鼓起勇气跟可乐对视着，脸微微发红。
　　可乐没再问，调了车头往要往学校去。刚出小区门口，看见辰辰头脸上挂着彩，拖着书包，蔫头耷脑正要跨过小区窄门。
　　看见可乐，他用稚嫩的嗓子快乐的“啊—”了一声：“哥哥！”
　　可乐没理他，扭过头，骑上车子先往回走。辰辰丧气的闭了嘴，在后边跟着。可乐骑过第一栋楼的转角，把车子停下了，就在那里等。
　　等着捣蛋鬼从后边跟上来，心虚地看一眼可乐。可乐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车后座上。推着车子带他去了最近的卫生室。
　　“哥哥，你看。”在医生给他擦碘酒的时候，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被揉乱了的枝条，顶着羸弱的粉色花瓣，属于一盆无刺的微型月季：“你喜欢的花开了。”
　　“别乱动！”医生是个与谢太太年纪相仿的女士，应该对这个年纪的孩子颇有偏见。很不耐烦的把他的头掰过去。
　　月季落在了可乐的手里。他拧着转，这花又小漂亮，枝干顶着蓬乱又柔软的刺。
　　回去的时候，家里没有人，最近谢先生总是加班，不知道谢太太去哪了。便去了厨房。谢太太不在的时候，默认是他去做饭。
　　等他炒熟了肉丝后，刚关了油烟机，就听见外面谢太太在说话。可乐洗洗手，从厨房探出头，看见谢太太在训辰辰。
　　而且是绵延不绝的余震，高潮已经过了。
　　“你个小崽子还怪能跑，从初小到初中两公里，你都不含糊一下。”谢太太应该是从刚才那个小姑娘嘴里听来的。可乐发现她一直在楼下，是决定把这件事给谢家人全部告一遍状。
　　辰辰把手背在身后，两只食指不停地搅。低着头嘟着嘴，不时地抬一下头，又垂下去：“妈…”
　　“小姨，那小姑娘还没走，要不让她上来坐坐吧。”可乐从厨房走出来，指着楼下说。
　　谢太太很少听可乐一下说这么长的句子，想了想，觉得又有道理，重新穿了鞋往楼下去：“还是可乐懂事，我去看看她，毕竟这么远过来。”
　　可乐顺手关上门，回过头，正对上小辰辰呲着牙的笑脸，傻里傻气的。
　　他被逗笑了，扭头时余光里看见门口鞋架上多了一双大号拖鞋，上边有《疯狂动物城》里的兔子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