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十五章 ...
-
次日，左聿钦依旧提前醒来为她准备早餐，开车送她到学校门口。
“我走啦！拜拜！”应念偏头啄了一下他的脸，准备转身下车，却又被他一把拉回来。
“就这？”
“昂，不然呢？”应念笑靥如花。
“不够啊。”他也笑了，眼睛似水潭深不见底，扣着她的头，又吻了下来。
因为这个极尽缠绵的吻，应念上课就快要迟到了。
非常不巧的是今天的课要在八楼教室上，而电梯门口却又挤满了男生。
男生比女生重许多，一部电梯一次能载的人就会少很多。好几个电梯门开了，应念都没能挤上去。好不容易等到离着最近的电梯门开了，却有很多男生吧位置都占满了。
“哎，小姑娘还没上呢，你们抢什么啊！”有个挺高的男生说。
“要不，我把他们叫下来让你上去？”又有一个男生凑到应念身边说。
还有很多男生跟着起哄，而电梯里的男生早已经有人下来，给她让出了位置。
应念有些犹豫，又实在是不好意思。
“快快快，没事，上吧。”
这节课迟到估计肯定就要挂科了，应念管不了太多，所性上了电梯。一直想着，幸亏左聿钦看不到这一幕，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麻烦，按一下8层。”狭小的电梯空间里，应念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她实在不愿意在一群男生中挤过去按电梯。
“按了。”电梯旁一个戴着银边眼镜和口罩的男生说。
旁边一直有男生，和她搭话，她又觉得不理不合适。好不容易到了六楼，那些人才都下去了。只剩下她和那个站在楼层按键前的男生。
应念觉得尴尬，不太敢去看他，只低头看地，反正只有两层，一会儿就到了......
电梯一直没有停下来，当应念觉察到不对劲抬头时，却被一个人从后捂住了嘴巴，昏了过去......
她看到电梯到了十层。
而电梯中监控拍到这一趟，他们和那些男生一起出了电梯，只有空空的电梯，自六楼开始下行。
......
睁开眼，依旧看不到什么。有一股浓烈而熟悉的香味，令她本能的一哆嗦。
亚基戛纳木......她还记得那晚左聿钦用枪指着她......
“我可真是不愿意看到你。”灯光骤然亮起，刺的冉应念睁不开眼睛。
这个声音，也是应念听过了很多次的。
“不愿意看到我，你就赶紧让我离开。”应念闭着眼睛向他吼道。
“你还敢冲我吼！”那人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指比左聿钦更加冰凉，甚至都不像是活人能有的。
应念仍旧记得那晚的人间炼狱，她打心底恐惧这个人，但是又倔强的盯着他。
“怎么，做个宠物，倒是上瘾了？”他松开手，一脚踢在了她的身上。痛的应念一哆嗦，却并不害怕，只是感到无比的愤怒。
“你想要做什么！”
“哈哈哈，其实......我还没有想好，只是今天机不可失，就先动手了。”
“神经病！”
“你不也一样。”
“我不是。”
“我真是不想见到你这个样子！”
“那你就去死吧！”冉应念恶狠狠的说。
砰！他抡起胳膊狠狠的将应念打倒在了地上。
“这话可不是你配说的。”他回身坐到椅子上去。
这个房间不大，堆放有很多的纸箱子，似乎像是仓库。十楼走廊尽头好像就是个杂物间，以前在门外看到过一次。冉应念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束缚着，而门离自己也不算远。
但是她不认为眼前这个杀了那么多人，仍能逍遥法外的人会愚蠢或自信到这种程度。她悄悄的向门靠近，同时偷眼观察着他。
“门没锁。”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温柔，应念被却被吓了一跳。
他整个身子猛地转过来，疾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门，忽的一阵寒风吹进来，冉应念又一哆嗦，却有更深的寒意涌上来。
外边是一片枯焦的树林，远山群峰隐匿在远雾中。
“这里是......”
“是啊，这是那个别墅。”
他能把昏倒的自己一路从人来人往的学校中带出来，还一直带到这里来，应念顿时对他感到恐惧至极。
一个高智商的变态疯子所带来的危害是最为恐怖的。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冉应念将语气放的平缓些，尽量不去激怒他。
他没有回答，依旧立在寒风呼啸的门口。
一片寂静，只有风声，时间好似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你们，为什么要烧毁冷杉林？”
“我不知道，那晚......他把你的炸弹随手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砰！他一把把门摔上，巨大的声响将应念吓得一哆嗦，而他却是看着门笑了。
那种笑，不夹杂一点开心的情绪。应念曾经见过左聿钦露出类似的表情，可是眼前这人的笑，似毫无灵魂，又大悲大恸，几近癫狂。
“走吧！”他并未看着她，“我带你去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冉应念心惊肉跳，仍想镇静却控制不住的发抖：“你要去哪里？”
他却并未理会，任然自顾自的说：“他那样的人，为什么一直活着。”
“可是死也不好。”
他低头看着冉应念，一双凤眼竟是满目慈悲。
“活着，死去，我们都逃不过的，不是么？”
她，觉得自己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隋彦辞，我们和你不一样。我和你们也不一样。”
“怎么？”他突然笑的灿烂了起来。
“我不是疯子，左聿钦也不是，他只是遇到了一些事情，这些都会改变的。”
“你现在很享受嘛，日日夜夜，只和他待在那么个房子中，你这种生活，和从前在别墅里有什么不同。”
“不是的，是我自愿的，我爱他。”
“是吗？”隋彦辞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以为你能改变他么，可你也不过是他的宠物罢了。”
“人类驯服动物，铁链加笼子的囚禁，或者是，让你产生感情。”
冉应念一愣。
“说是你感动了他，不如说是他驯服了你。”
“你在胡说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多好！”
“对你好？”
“不如给你看看，我得到的视频。”
他随手丢过来一个手机，上边是满屏的录像，一个一个小窗口，像苍蝇的复眼，都是她的背影。
“最近的监控是1月24日，也就是今天。”他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再上一个嘛，就是我去装炸弹的那天。”
“他也不是傻子，怎么能一直在车上还被我装了炸弹。”他眼睛朝向应念，两眼空空，好似穿透了她看着远处。“因为我最了解他。”
“怎么会.......”
“左聿钦应激反应很差，这个你应该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怎么那么蠢，他不过是演给你我看罢了。”他猛然使劲，把脚下的椅子踢的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那些箱子上。
而此时的冉应念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根本不曾把你当成人，只是在控制你，精神上，物质上，让你只想依赖他。全然陷入他的斯德哥尔摩陷阱。
所以……可是，他对自己的好不是假的啊……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
“别哭，”他俯下身来，“我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自己哭了吗？冉应念一抹脸，已经是泪流满面。
“为了带你来这里，我特意入侵了他的手机。所以他现在大概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宠物已经不见了。”
“等你的下课时间。他应该要开始找你了。”
“你说，他会在学校里做点什么呢？”
“......不重要了。”
冉应念长舒了一口气，似是已经对这一切坦然接受了。
“隋彦辞，我想离开这里。”
“是吗？去哪呢？”
“学校？还是回家？回到他哪里？”
“不。”她笑了，笑的有些凄惨。泪水直直的滴在身上，她极力想抬起头，宛如悲鸣的天鹅。
“我无处可去。”
他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口鼻。昏迷的感觉，恍如一切都是大梦一场。
她突然想起，曾经有一个夜晚，那个沉重的气息在耳边低音的：
“冉应念，其实你比我更疯，只是你不敢承认。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不是生还者，只是惺惺相惜的丧尸。”
这是，左聿钦说的。他一直只是在控制她，戏弄她。
或许她可以反抗，就像曾经在这里，从三楼的窗子里一跃而下。知其不可为而为之。那时她还有地方可去，还可以继续生活，只是现在，她已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成为了行尸走肉，对左聿钦唯命是从。
关于她的一切，甚至隋彦辞也都知道。她以为，自己是他的恋人，而他究竟在当她是什么？
她从来都不了解他，却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理解。自誉已经成熟通透，却还做着少女梦。
他与她之间从来就是不平等的。
不平等又何来爱情，只不过是一个人的控制玩弄，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她昏迷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醒来，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想不想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