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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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之，你的剑实为下品，轻轻一碰怎么就断了呢？”我变了根绳子把他双手捆起，牵着绳子不紧不慢地在雾里穿行，当然他并不与我搭腔，我想他应该还在为我把他的剑折断而生气，或者是……因为我把他鼻子打破了？唉，我可真不想带着这个麻烦，放任不管他会拿着半截剑也要杀我，把他吃了我怕天无生找我报仇，把他丢在这我又想起森参让我不要跟他分开，于是我只好把他揍一顿捆起来牵着走了，孽缘啊孽缘。也许这浓雾就是森参之前提到的结界吧，走了许久感觉还是在原地转圈，索性我就停下了，想了想转身去扒陆行之的衣衫：“你们道士不应该有什么寻路的符啊法器啊什么的吗？”陆行之受不了地抓住我作乱的手：“没有！”这么一凑近我便发现，这小道士以人类标准来看长得还算不错，浓密的眉毛在眼窝投出一小片阴影，下垂的睫毛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两道鼻血。咳，怪我，于是我赶紧从他干净的道袍上用力扯了一块布料下来帮他擦拭血迹，然而血已经干了不管怎么擦都有痕迹。“妖狐，离我远一点！”陆行之看起来嘴都要气歪了，挣扎着努力远离我，却被我瞥见他红透的耳朵尖。嘁，伪君子，假正经，连个女妖都抵挡不住还做什么道士，我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雾终于散了，我本来想直接下山，但又不能捆着个大活人招摇过市，于是只好找了个平缓之地堆了些落叶休息。夜幕降临，我躺在落叶堆上神游天外，陆行之在我对面盘腿而坐，背挺得笔直，衣服上甚至都没什么褶皱。也不晓得森参和天无生之间发生了什么，说起天无生，那疯老头跟这傻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毕竟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话，天无生也不可能收这么个资质差劲的人做徒弟……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困意就涌了上来，我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再睁眼就看到陆行之伏在我身上，也不知道他怎么挣开的绳索，明晃晃的月光下那半截剑闪着寒光悬在我心口上。“公子若是馋小女子的身子，小女子给你就是，公子何苦要偷偷摸摸的。”我露出一副半推半就的娇羞神态，手指轻轻扯住了陆行之的衣领。陆行之身体一僵，绷紧了嘴唇半晌吐出四个字：“闭嘴，妖狐。”我也不逗他了，直视着他的双眼轻声道：“下不了手吗？”陆行之睫毛颤了颤：“你杀过人。”“我当然杀过人，还吃过人心，人心又腥又苦，因为他们被杀的时候心里满是恐惧。”“住嘴！”剑的断面隔着衣服紧紧抵在我的皮肉上，我也不慌，把手轻轻覆在少年紧张的面颊上：“人可以吃狐，狐怎么不可以吃人？”陆行之偏头躲开我的手：“不是所有人都吃狐，歪理！”“是呀，”我笑起来：“有的人不吃狐肉吃人肉呢，他们最喜欢细嫩的少女，可惜遇到我。陆行之，我为什么不能吃要伤害我的人？”他剑上的力度逐渐败去，面上还一片倔强：“你骗人，你之前还骗我你从未害过人。”“那你杀了我吧，反正你们道士一贯不分青红皂白。”他终于还是拿开了剑，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我有恃无恐地伸了个懒腰，这小子纠结的性子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了，哼，在我天衣无缝的演技面前，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日头把我晒醒了，我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手脚酸软全身无力，醒了也只想找个舒适地方再睡一会儿。陆行之脸色不知为何苍白一片，但还在一旁冷哼：“妖狐，你真是贪睡，睡相还丑。”我懒洋洋地舒展了下身体：“你为何要看我睡相，难不成抱了什么禽兽之心？”他顿时急得大声否认：“我没有！”我还想逗他，面前却突然出现了森参的虚影：“絮雪，你该下山了。”我还没开口，陆行之就朝着森参扑了过来，但这只是妖法幻化的虚影而已，他一头直直撞在我身上。我觉得陆行之非要说捉妖技能的话，恐怕也只有这颗脑袋能一用，一个人类的脑壳怎么这么硬！这一撞不消说把我的瞌睡撞飞了，只怕是胸口的妖丹都要给我撞碎了，我气极反笑：“陆行之，本狐的胸口你埋得可还舒服？”森参没有理会我们的争闹：“陆行之，你并非适合修道之人，还是趁早从妖邪之事上抽身为好。”对于这事陆行之倒没有纠结，只一个劲地让森参赶紧把他师父交出来。“若你执念于此，便去宴江罢。”陆行之跳起来：“妖物，我师父在你手里，你要我去宴江作何？”森参没有再回答，虚影慢慢散去了。
看着陆行之对着空气无计可施的样子，我只在一旁饶有兴趣地作壁上观，心里默念那老道士最好已经交代于此，不过森参只说会困住他，并不像是会杀了他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这老树妖到底想干什么。过了半晌。陆行之似乎是已经接受了现实，拍打了一番衣服上的灰尘褶皱，转身就往山下走，我跟在他身后：“陆行之，你真的要去宴江啊？”他也不回头：“妖狐，离我远一点。”哼，大妖不计小人过，我二百年的道行可懒得跟你这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计较，我清了清嗓子：“别整天妖狐妖狐的，本狐的名字叫絮雪，絮雪！”“哦，妖狐，别跟着我。”我大感不悦，要不是森参，我才不想跟着这讨厌鬼烦人精呢！想了想我疾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刚才轻薄了我，你要对我负责！”这下陆行之总算回头了，一脸苍白更甚，状态似乎很不好，他毫无血色的唇张了张似乎想反驳我，身形却不稳地踉跄了一下。我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闪了两步：“天地为证啊我可没害你，要你负责只是开开玩笑，你不至于借此碰瓷吧！”陆行之扶着额角顿了顿，随及狠狠地用目光剜了我一眼，大步走了。这铁头娃该不会方才撞出脑震荡了不成？果真是个银样镴枪头！我撇了撇嘴，还是无奈地小跑着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