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多作怪主受》裴喻

8、第 8 章

　　第三章

　　或许，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便早已对他放下了任何警惕。像是身体的本能般迷恋起这种感觉，任由卑劣的窃喜灌满了胸腔。
　　我第一次，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想要和行之在一起过一个完整的生辰。
　　想跟过去告别，想活在有他的未来......
　　我几乎无法控制地流着泪水,视线里行之的面容既模糊又遥远。
　　自母亲离去的那日,我便孤独着,缩在屋里四方的天空里。从来下意识地不愿去想起那天,可如今它再次浮上脑海。
　　旁人都只道母亲是无法忍受自己同着怪物生活在一起,这才弃我而去,再不回来。说着说着,怜悯的,讥讽的语气,像是深冬里的一场大雪,雪花从高高的天空里落下时,碰着的是冷的,化开时也是冷的。
　　年幼的我只知道哭,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一个劲地说着母亲是被海水带走的,可没人信我。
　　时间久了,我开始犹豫,甚至在某一个瞬间开始怀疑自己脑海里的画面是否只是自己精神错乱的臆想。
　　一头青丝被母亲束在脑后,她弯着腰,在河边安静地洗着衣服,我便在一旁用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木棍涂涂画画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了。
　　可蓦地河里的水像是生了灵性似的,若有若无地扑到岸边,打湿了母亲的裙摆。
　　母亲视若无睹,向来温婉的眉眼上浮现出一种彻骨的冷漠。
　　正好被刚抬头的我瞧见。
　　我先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扯了下母亲的衣袖。
　　母亲的动作一顿,伸出手来想摸下我的头。
　　我扬起笑容想向母亲讨个乖时,异变突生。
　　温和的水变得凶猛起来,竟开始扯起母亲的裙摆。
　　一个眨眼,奋力挣扎的母亲便被水硬生生地拽走。
　　我拼命地向前扑上去,也只扑了个空,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视线被泪水模糊......
　　世界突然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