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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凤蓝郡主破谶语,滋玥凤驹解密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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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看官,暂不说云贼兵营内乱之事,先听一听东巡的君臣找到的救命草。
话说凤珦女皇移驾东行,在菱州行宫驻跸不久,燕丞相和蓝郡主两人来御前回旨道,东部诸省都愿赴阙请罪。凤珦哭道:“患难之时,你俩人救了社稷。”燕悦卿谢道:“还不是陛下引二十万雄狮东巡的天威,老妇早已犯有不赦之罪。”女皇道:“朕经这几年风浪,已知道燕爱卿不易,还有蓝丫头,你就是凤家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蓝郡主道:“女儿至今愚以为,那救命稻草不是女儿,是母皇捡回来的那一株。”女皇道:“你还是没有忘图谶,朕虽把姜滋玥召回身边,但没有问那些。朕也在那日看出你能解开那偈谶语,但当时国老在旁,不敢说出。岂止是你,我也有些怕她笑轻佻。”燕相道:“何不现在让郡主说说。”郡主道:“其实我也只能解个大半,且怕会道出玷污原太女之句。”女皇道:“一半就一半,说说看,茑逆本该万死,骂她何罪之有?”又把那偈梦中得来的谶语写下来:
四五五四忆四七,凤巢鸟窼兰女立;五七七二远二七,无月阴云难如意。
郡主一一解道:“第一句讲的三个数字都母皇也知道,四五是母皇继位的年龄,五四是如今的年龄。四七是天朝下嫁姜贵驹时,母皇的年龄。这个‘忆’字,叫母皇在五十四岁罹难时,追念四十七岁时遇到的贵人,便可免灾。”女皇道:“解得好,说的是姜凤驹能帮我勘乱。”郡主接着道:“第二句与第一句对应,所谓凤巢,只母皇在四十五岁居凤巢,也就是登大位。所谓鸟窠,道母皇在五十四岁时,有凡鸟想占凤巢。这鸟窠,大多草木修成,草和鸟,可合为茑字。说明茑太女想逼宫。兰女立之立者,说的是竖笔。兰字加一竖,再添女底就是姜字。这三字说母皇在四十七岁时纳的姜氏能帮母皇度过坎劫。第三句中的五七、七二两数,道母皇在五十七岁时能摆脱劫难,七二者……女儿不敢乱猜。”女皇道:“不要吞吞吐吐,朕说过,免你无罪。”郡主道:“那女儿姑妄言之,母皇姑妄听之,千万别当真。这一句与下一句结合,方能猜个大概。无月指的是,子戊子钺两贵人,道母皇五十七岁时,缘戊钺能得天佑。那阴云,说母皇在七十二岁时,凤体会欠安。远者差也,道母皇比姜凤驹大二十七岁之故,就落了个‘难如意’。难如意者,道姜贵驹无子。”说完,女皇频频点头,燕相却在悠悠摇头。女皇道:“燕爱卿为何摇头?”燕相道:“臣以为这 ‘难如意’三字,指难了如意君驹,他为我君臣一心,保得凤家江山,屈身居侧室,难为了他。我劝郡主叫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做侧室。”郡主低头不语,女皇劝慰道:“爱卿莫这般说,此次戡乱,你居首功。”
此后,东部各大吏纷纷抵菱州请罪,女皇一一抚慰罢,商议讨贼之事。林南省巡抚乐瑶道:“云贼自毁裂土罢兵之约,陷京师,迫御辇,禁公主,杀忠臣,屠百姓,犯有万劫不复之罪。臣请陛下娘娘封颜艳总督为剿匪大元帅,帅东七省兵马西征。”群臣纷纷附议,争相表忠。最后议定,每省出两万精兵,叫颜艳为帅,乐瑶为副,一月后西征。女皇又道:“朕想把菱州定为东都,众爱卿看如何?”争了一整,六成大臣认为不可。女皇道:“此事以后再议,退朝!”
散朝后,女皇给颜、燕、蓝三人在上书房赐茶,道:“朕把你们三人的家眷带到了菱州,现在还好吧?”三人争相叩谢。女皇问颜艳道:“此次西征,有几成把握?”颜艳回道:“回娘娘,臣连一成也没有。”女皇道:“区区十四万,哪能敌得数十万贼兵?且到时免不了都彳亍雁行,莫道是你,朕也节制不了。”燕悦卿道:“卓文隽的二十万新兵,已练得很有起色。”女皇道:“朕知爱卿意思,但它不能动,即已练得有了些起色,不能再称它为新军了,就叫它禁军罢——云贼练的龙虎兵,听说以一敌十,锐不可当!”说完,叹了口气。郡主劝道:“母皇莫虑,邪不压正。”女皇会意道:“你说的是天意,朕也知道天必助我。”然后叫她们散了。往姜凤驹宫,说图文事。
姜滋玥将那些图,反复连接了半晌,道:“这是一幅连环图,分三部,讲了造火药、铸枪炮和炼神机营三事。”原来滋玥在天朝时,熟读兵书,对火器极其痴迷。但天朝道那是歪门邪道奇巧淫技,被禁止了。女皇对火器,至今闻所未闻。滋玥便一一地讲解道:“此捣蒜状,教的是配制火药的方法;此像男人那东西者,是大炮图样……”滋玥一直讲到深夜,女皇只明白了个大概,两人才宽衣就寝,一夜免不了恩爱云雨。等到天明,有细作报道:“姚嫱杀了云贼虎将摩诃剑,如今已下死牢,姜滋妩钦差在努力营救。”
原来云妍为平众怒,先将姚嫱打入死牢,再往军营捉拿哗变寇酋。那原摩诃所领四万兵马被十余万军队围在垓心,云彬劝哗变者放下兵器,听候王命调理此事。而那些造反的个个大骂此次侵城略地,拔克京师,他们的功最大,不加赏赐,反诛功臣,若不给说法,天理难容。正在争执不下时,忽听得一句“谁要寡人给他说法?”众闹事将校见云妍单骑入营,顿时吓傻,个个跪下,哭诉道:“求女王娘娘给我等做个主。”云妍见状,下马走到中将校前,也不叫他们起来,紧竖凤眼,冷冷地道:“寡人哪敢给你们做主?还是你们给寡人做个主罢。”众人道:“小的不敢!”云妍道:“寡人当时对摩诃大将军说,只准慢慢东行,不准攻打京师。结果他贪功又贪财,陷了空城,纵兵杀戮,害得寡人成了跳进大海也洗不清的反贼。姚嫱此事无过错,但寡人心念摩诃大将军往日功业,将姚判官下在死牢,如何处置,只有向奏朝廷请旨。这个说法,尚不满意,你们现在就杀了寡人,为摩诃报仇!”众人惶恐谢道:“小的哪敢造次?小的谢娘娘为摩诃大将军昭雪!”云妍道:“既然不想杀寡人,那就起来,我们慢慢说话。”众将校起身,颤栗不已。云妍笑道:“摩诃死有余辜,但寡人念其旧功,已下令以丞相礼丧葬。众将也一时冲动,犯了如此的糊涂事。如果你们还相信寡人,就跟我进宫,向监国公主再举一路军统领。”那些将校,虽然犯疑,但又不好再闹下去,就跟她进了王宫。
那监国的凤蒹公主,自引云公子阿玉回宫后,再也不肯露面。云妍无奈,便在朝堂上,让乔隐雯拿伪造的监国公主令,把右军从三路分割成了五路,每路二万。第一、二两路,擢原摩诃部下的纳完、耶律二人分领,第三路教龙国海统领,第四路教乔奉寰统领,第五路教右军元帅云彬兼领。纳完、耶律二人见原一路军仍归自家兄弟节制,且自己又被封了将军,感恩不已。云妍又道:“姚嫱死活,凤蒹公主说了算,你们回营后可要管好自己部下,不要再闹出什么事端来。本来公主和众臣要拿一两个兵变寇首正法,被寡人冒死周转,才叫你两人活了下来!”两将唯唯,发誓不叫再闹!
云妍晚上回王府,见姜滋妩在发呆,就笑道:“为谁发呆?心里还有甚么放不下的女人?”滋妩低下头,潸然泪下,道:“娘娘莫取笑咱家,咱家只是听得恩人已下死牢,心中苦闷。”云妍道:“你是说姚嫱吧?只要你求情,寡人就不杀她。”滋妩拭泪道:“当年在若州,她救了屈家,且将儿子归还了咱家,后屠螺州时,唯把咱家的两个孙子活了下来。但娘娘要杀她,自有公理,咱家一个男人,怎敢过问?”云妍适才去囹圄密审了姚嫱,姚嫱道:“我项上这颗葫芦,本来是云家宽宏寄存的,如今想还与恩人。我见摩诃跋扈,就杀了他。娘娘现将我的头带往军营,其众必服。”云妍一则感姚嫱之诚,再则想把她的头下一次再用一便,就有活她的心思。现在想把此事作顺手人情,送与红颜知己,道:“寡人想依你三件事,表达宠爱,姚嫱事就是第一件,寡人就活她!”两人熄灯就寝,有月光幽幽地从窗外投进,泻在滋妩冰雪玉肌上,引起了女王娘娘的无限情致,便翻身按下,风骚起来,直至深夜,尽兴而眠。忽被人摇醒,原来是滋妩。滋妩道:“我心中有一事,一直想禀告娘娘,就是觉得自己是下贱男人,不敢出口。”云妍笑道:“寡人已答应为你做三件事,姚嫱事是第一件,此事就当第二件,只要你说与寡人。定会叫你满意。”滋妩却笑道:“咱家想得了便宜还卖乖,此是娘娘的公事,不可算在那三件中。”
要职滋妩会提出甚么公干,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