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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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晞没有迟到的习惯，阮星逐为了今天更是激动地一晚上没睡，所以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他们一个从东掉头，一个从西转过，在咖啡厅门口四目交汇，皆是一怔。
魏晞看到阮星逐顶着一双熊猫眼，心里莫名舒爽。他从上到下打量阮星逐，这是第一见他穿私服，款式简单的圆领白T和水蓝色牛仔裤，搭配着一双奶白帆布鞋，有着高中生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特有的干净，穿衣风格倒不像那张让人讨厌的脸一样有孩童气。
而魏晞今天依然是一身轻熟风的黑色，他还戴着耳钉出来，再加上比阮星逐高一头多的身高，在外人看来，魏晞至少要比阮星逐年长两岁。
“早，巧了。” 阮星逐先开口打招呼，对方的那颗六芒星耳钉在阳光下晃得他心痒。
魏晞没回应他，掏出裤袋里的手推开门往里走，阮星逐连忙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妥，确认没有后深呼吸了一下跟着走进去。
他们一前一后，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请问两位要来点什么？”
魏晞：“一杯黑咖啡。”
阮星逐不假思索道：“牛奶咖啡。”
“二位稍等。”
“你怎么就……突然理我了？不讨厌我了？”阮星逐直接问道，他实在憋不住，从昨晚魏晞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一直到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魏晞说：“长马飞越。”
“啊？”阮星逐不解地看着他。
“我的电动车牌子，”魏晞说，“你不是很感兴趣？”
阮星逐恍然大悟，魏晞这是跟他算隔夜账来了。
他小心问道：“揍我一顿，能消气吗？”
魏晞看着他不说话。
阮星逐正色道：“如果骂我，打我，甚至把我像资本家一样吊路灯，能让你消气的话，就这样对我吧。”
魏晞依然看着他不说话，阮星逐也无法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揣测到他的想法。
这时服务员过来：“您的黑咖啡，您的牛奶咖啡，请慢用。”
“我大概受刺激了吧。我看到你连陌生人都不拒绝，偏偏我例外。”服务员走后，阮星逐继续说，“你说你讨厌我，可是你连讨厌的理由都不给我。那什么，还没拿到入场券就突然被宣布提前出局了。我越想越不甘心，脑子一热，就和你开了那么一个小小的，小小的玩笑。”
魏晞搅拌了几下咖啡，拿起喝了一口。
“我说过，”他道，“我对你不爽，是因为脸。”
阮星逐难以置信道：“我以为你是在敷衍我。”
魏晞抬眼看他：“你有什么资格值得我敷衍？”
阮星逐一愣，得意一笑：“就凭你主动把我约出来的这点资格吧。”
魏晞觉得自己面对阮星逐，就像拳打棉花。
“好了，不开玩笑，你别又生气了，所以为什么是脸惹你了，我觉得好冤。”
魏晞心道：“哪来的理由？谁让你正好长在我的雷区上。你不也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喜欢上我？以貌取人，你和我，一丘之貉。”
然而他开口却说：“很久以前，有个人，和我有点瓜葛，而你，和他长得很像。”
阮星逐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看来魏晞和那人是产生了很不愉快的事，在他心中还一直挥之不去，不然，也不会到迁怒别人这种程度。
“能理解。看来你们之间的问题还蛮严重的，”阮星逐试探，“所以是发生什么了吗？”
魏晞道：“我和你，有熟到这种程度吗，探讨私人问题？”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将来可以谈论这种问题。”阮星逐立刻道，眼神坚定，“我也坚信，我只是发育晚，男孩子张开和没张开，长相差别还是挺大的，但这不是重点。你可以慢慢地，试着和我相处，多了解我一点，或许某天，你会觉得，我其实是一个还不错的人，改掉因为外貌带给你的刻板印象。而且，我有这个自信。”
魏晞依旧不动声色，心里却哂笑。他等的，就是阮星逐这些话。
他故意想了很久，然后露出不耐的表情，道：“你想让我怎样？”
阮星逐喜上眉梢，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你愿意先把座位换过来吗？” 他说，“我们本来可是同桌的。”
魏晞冷淡回应：“我想想吧。”
以魏晞以前的态度做参照，现在的回答对阮星逐而言无疑就像沙漠里有绿洲，冰山上开雪莲。甚至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和魏晞肩膀挨着肩膀一起上课的画面。
看着阮星逐逐渐加深的笑意，魏晞把视线瞥向一边。他喝完剩下的咖啡，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
魏晞道：“还喝不喝？”
“喝，立刻，马上！”
阮星逐懂他意思，这是在催着走了。他一口气喝完，魏晞已经站起来，走向收银台。阮星逐擦擦嘴，跟着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他不打算抢着去付钱，因为这样才能礼尚往来，细水长流。
两人出了咖啡厅，阮星逐单方面向魏晞告别，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走着走着，魏晞勾起唇角，眼神却深沉得像暗涌的漩涡。他只是给了阮星逐一个台阶下，但接下来自会水到渠成。魏晞虽然对阮星逐了解不多，但也看出他是个十足的行动派。
迎着太阳，阳光些许刺眼，魏晞微微眯起眼睛。
*
新的一周开始。
周一早上，魏晞来到教室，班里人已经来了近一半，阮星逐也刚到不久，书包里的课本还没来得及拿出来，他的同桌就开始拉着他让他教题。
魏晞从讲台下方走过，没有径直去自己的位置，而是走了两三步停在阮星逐的旁边。
阮星逐翘着臀趴在书包上，头朝里面，聚精会神地给同桌讲题，完全没注意到一旁已经站了个人。
魏晞也没叫他们，就站在那里等。
他的气场实在太有压迫感，在那没站多久，阮星逐的后位就开始手脚冰凉。后位赶紧拿笔戳了几下阮星逐，阮星逐和同桌莫名地回头，他连忙给两人使眼色，两个人这才一同看向左边，在看到魏晞后都惊了一下。
“魏晞？”阮星逐站直腰，抬头看向对方，把头顶翘起的发梢也算上，他的身高也顶多就到对方的肩膀，他不得再一次含泪接受这个事实。他不确定地问，“找我？”
魏晞看了一眼他们讲题的本子，道：“讲完了？”
“没呢，还有一点。”
“你们先讲。”
“你没什么急事吧？”
魏晞把脸转向一边，不说话了。
阮星逐无奈地撇撇嘴，转过身又继续给同位讲解。
大概过了两分钟，题讲完，阮星逐抖抖身体，兴奋地看向魏晞，魏晞却没正眼看他，而是手一伸，直接把单肩上的书包扔到同位的桌子上。
突然飞过来的书包吓得阮星逐同桌猛地往后倒了一下，半条魂都没了。
魏晞走到自己的位子，动作敏捷地把所有书都罗列好，全部抱到怀里又走回去。他凝视着阮星逐的同桌，一言不发。
阮星逐的同桌被看得头皮发麻，瞬间就读懂了魏晞眼中的意思，他“腾”地一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哥，给我一分钟，马上好。”
一分钟之后，魏晞坐到阮星逐旁边。书本整理好，他推开窗，手撑着下巴望向外面，火红靓丽的紫薇花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向他招手。
“你这也太简单粗暴了，会得罪人的。”阮星逐小声说。
魏晞仍望着窗外：“你想我回去？”
“别别别，我就好心提醒一下下嘛。”
阮星逐趴在桌子上，侧着脑袋肆无忌惮地偷瞄魏晞，心想：“反正他又看不见我，我多看几眼怎么了。”
从魏晞搬着书过来到现在，他嘴角就没下来过。阮星逐的皮肤白皙透亮，此时因为激动愉悦的心情铺上一层粉色，像打了腮红，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魏晞突然侧过头，阮星逐立刻坐直身体看向黑板。他心里那点对前同桌的小愧疚，在用余光看到魏晞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后，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教室里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课代表们都起来收作业，收完魏晞和阮星逐的作业后，阮星逐闲得没事就开始找话题，想立刻促进他和魏晞的同桌情谊。
他想到前天和魏晞见面回去生出的疑惑，转过身面对着魏晞，问：“你确定我和你那个朋友很像吗？”
魏晞本想无视他，又想到阮星逐是不是起了疑心，可是自己好像也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他道：“我不想说重复的话。”
阮星逐点头，感慨道：“如果撇开你和他的矛盾不提，某个方面你还挺幸运的。”
魏晞：“你什么意思？”
阮星逐道：“你竟然能两次遇到像我这样这么帅的人啊！你那个朋友是一次，而我是第二次。”
魏晞移开视线，神情漠然地扯动嘴角。
“不对，不太对，”阮星逐突然把脸贴近魏晞，“你要不多看看我的脸，像我这么帅的，真的很少，我不信你那个朋友有我帅，你仔细看一下，肯定哪哪都不一样，或者多看几眼，很快就免疫了呢？”
阮星逐吃了熊心豹子胆，他和魏晞面对面，故意把脸靠得极近，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都能拍在魏晞的脸上，魏晞还能闻到他口中淡淡的草莓清香。阮星逐嘴上说着，眼睛也不闲着，明亮的眼神又把对方的脸从上到下仔细扫视了一遍。
魏晞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伸出手用力拍在阮星逐的脑门上，烦躁地把他推开，阮星逐骤然往后一仰，脖子差点被折断。
“哎呦，我说真的，你别不信啊，”阮星逐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揉着脖子，“像刚才那样多来几次，你就对我这张脸越看越顺眼，指不定还爱上了呢！”
魏晞冷眼看他：“从门口滚出去和从窗户跳下去，选一个。”
阮星逐连忙摆正姿势，目视前方，正色道：“我选择老老实实地坐在你身旁。”
丁颜火急火燎地，依旧全班最后一个冲进教室，他一眼就看到了一脸阴沉的魏晞和正在憋笑的阮星逐，用力咳了几嗓子，贱兮兮地朝魏晞挤眉弄眼，一脸坏笑。
他坐到位子上后，魏晞立刻收到了一条短信：
“这就打情骂俏上了？速度！佩服！”
丁颜难得收到魏晞的回复：
“管好你的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坦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