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8 魔法豆子 ...
-
阿帕基的替身的时间锁定到一分钟前，确定小混混往巷尾的方向去了。
很快，他们就追踪到将手伸到「热情」的地盘、那个犯了事的小混混身上。根据此前收到的情报，能轻易划出小混混的个人特征和常出没的地点。虽然他看似没有背后势力，但Boss为了保险起见，仍然要求他们仔细探查审讯一番。
小混混看到布加拉提，看起来底气十足地说：“是布加拉提啊，怎么了？”
阿帕基一拳揍上去，小混混被打得趴在地上干呕，他啐了口，狠狠地说：“我没做错什么吧！”
“你在挑衅我吗，”布加拉提蹲在他的面前，朝他微笑，“在我的地盘，不打声招呼就卖‘豆子’？”
受到布加拉提揭穿，那小混混结巴道：“嘿，布加拉提，我没想过惹怒你，既然你找我要了，我不会藏着掖着好东西的……”
“我这就拿出来，马上……”边说着，他的手伸向身后，却立刻掏出一把手枪，枪头对准布加拉提的额头，“布加拉提，我不想打扰到你背后的势力，你也不会想惹到我的！所以你最好现在放我走！”
出乎他的意料，布加拉提不仅没有慌乱，反而朝一旁的长发大个子点点头：“看，我说什么来着。”
长发的大个子——阿帕基啧了一声，以教训的口吻朝小混混说：“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听话呢？”
为了让行程轻松些，他们事先打了赌，就赌这个小混混是否会做点什么，反过来威胁他们。
“要是都听话，可就没有我们的事了。”布加拉提叹气。
小混混对眼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自信满满道：“不许再动了，否则我就开枪了！我观察过，你们平时都不带枪对吧……”
话未说完，他握着枪的右手在他自己面前，毫无征兆地，连同整个手臂突然断成了几截。
下一秒，站在一旁的阿帕基就将断肢踢到一边。肢体砸到墙上，发出结实的肉块砸在地上的声音，又啪嗒啪嗒散落在地。
小混混不明所以、惊恐地看着地上凌乱的断肢，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往后退缩。而背后就是水泥墙，再无退路可言，即使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也明白了他们不带热兵器的底气。他只好跪地求饶，发誓自己不会再违反「热情」的规定，再也不会触怒布加拉提。
“现在知道怕了吗？”布加拉提站起身来，风轻云淡的语气与他的神情并不吻合，“已经太晚了。”
“布加拉提，求求你了，我会滚去别的地方的！”
小混混忙于求饶，他没有看到的布加拉提此刻露出的表情——即便布加拉提平日再平易近人，也没有人会忽视他来自于黑手党，此刻他的眉间带了罕见的郁结。
阿帕基收到示意后，走到巷口看守。接着布加拉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卸下小混混的舌头。
“我问你一些事情，你跟着点头或摇头，明白了吗？”
阿帕基守在巷口等着，不多时，布加拉提走了出来。
“怎么样？”阿帕基靠在墙边。
“问到了一些，”布加拉提擦了擦手，“审完他就晕过去了，好在回答的问题已经足够写一篇报告。”
他们在附近找了个洗手池，布加拉提随手将那根断舌扔进花丛——小混混的手脚被拼了回去。布加拉提拿走了他的舌头，并要求他离开那不勒斯、不许再碰毒品交易。实际上算是保住小混混的一条命，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洗净手后，按照赌局，阿帕基这餐要请客。
趁着天气好，他们选择在露天的餐桌用餐，解决完小混混的问题，布加拉提和阿帕基随意地聊起了天。
“说起来，卡特里娜说过‘阿帕基给我的建议真的有用’，你们好好聊过了？”
卡特里娜口中的“有用”就代表……要不然呢？阿帕基掩盖掉内心若有若无的怅然，在内心反问自己，那个小鬼想做的就没有不成功的。
只不过一时兴起，两人接了个没什么滋味的吻而已，剩下的都怪她的没大没小。又在期待什么呢，有个可以安心待下来的地方不就够了吗？
“不太够。”
这句话让阿帕基猛地醒过神来，仿佛谁在替他作出心里的回答。
“这杯也要。”布加拉提继续说。
原来是在他思考期间，服务员端着酒瓶过来询问，布加拉提向服务员招呼，指了指自己和他的酒杯，要求多加一些酒。
“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他接着布加拉提的话说，“早些时候她告诉了我一些……你们的事情。”
他的内心平静了些，反而向布加拉提抱怨起来：“怎么是你来问我？本应该是我先问问你们进展如何。”
只是接了吻而已。
布加拉提没有挑明这一点。
“那是她在日记上写的话，”对方此刻的表情在布加拉提的意料之内，他苦笑了一下，“是的，我会翻看她的日记。”
“……她竟然会写日记，”阿帕基惊讶之余，替他解围，“平时叽叽喳喳的，怎么回了家还有那么多话可写。”
“她一向很坦诚，我应该开心呢，还是……”布加拉提抬头看了看正放晴的天空，神色似乎是在怀念，“可是不是时候，就算是现在，时机也不对……”
他的脸在阳光的沐浴下，如东方美玉一般温润无暇，空气中尘埃在他卷翘的睫毛旁浮动，苍白的唇色随着阳光的暖意一点点染上颜色。
然而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海蓝的双眼，洁白的群云不再有在其中倒映的空间。
布加拉提的脸上覆上一片阴影，是他伸出的手遮住了阳光。对着太阳，又像是在试图抓住什么。阴影下，他的眼神显得更暗了些，神情中有不可察觉的迷茫。
“是吗？”阿帕基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他看了布加拉提一眼，随后也将视线投向看不见月的朗朗晴空。
“……我觉得时机恰好。”
至少能让他现在把事情看了个清楚，在发酵前还有时间挽回他自己。
两人都各自在想些什么，而事件的中心人物却不在此处。
卡特里娜曾经在她的日记里还写下了小孩子一般的比喻句。她的确看了些文学作品，但还是模仿得拙劣。
“我难道不能算是月亮吗？在黑暗中守护那不勒斯，又不被所有人忽视。
布鲁诺是太阳，我因为有他而活着。
然后雷欧出现了，他也因为布鲁诺提活下来了。那么，雷欧应该是星星。”
月亮、太阳和星星。
大概是为了给他讲述夏季大三角的故事，接触了天空和宇宙，才有感而发，作出如此可爱的比喻。
日记里继续写着：“根据我的观察，月亮太亮了，星星就会黯淡。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把发光的份额分雷欧一点。
卡特里娜，雷欧，布鲁诺三个人，希望我们的感情会像星星、月亮和太阳那样长久。”
可惜，卡特里娜错了，月亮和星星并不因为太阳而活，他们最多因太阳而发光。星星可以不属于太阳系，甚至可以跟太阳一样灿烂。
如果这些话是卡特里娜内心深处想法的折射，布加拉提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感到甜蜜。
因为，太阳离月亮那样的远……
即使了解过了，她也把关系完全搞混了……就像现在这样的，他们奇怪的三人。
他也自认不配被形容为太阳，身处于「热情」，从过去到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助纣为虐。
他不该变得对毒品麻木不仁，学着其他人给它冠以“魔法豆子”这样滑稽的外壳，轻松地把它当作通货看待，眼睁睁地看着它流入那些平民百姓的家中。
里娅不会忘记，布鲁诺也不会忘记。
他从未想过将她推向其他人，但如果某一天，谁能真正得到她的心，而不是像他这样卑劣地利用过往的优势，让她误认为对他的依赖是爱……即使这会让他从泡沫一般的美梦中苏醒，他也不会做任何阻拦。
假如月亮想向星星的方向离去，那么就这么去做吧。
然后，他就会放下一切挣扎和顾虑去寻找Boss，请求他控制毒品的流通——即使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使下场是死。
谁都能看出他的逃避，然而她从未放弃将自己的心毫无隐瞒、纤细地暴露给他。
那本笔记本的封皮，写的不是名字或标题，而是两句话——
「你好，这里是里娅的日记
布鲁诺，请多看看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8 魔法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