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5 Venus de Milo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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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卡特里娜又找上阿帕基，他正在车里翻阅着杂志。
车窗玻璃被敲了敲，接着缓缓下降，露出卡特里娜绿色的双眼：“情感分析大师，你今天有空吗？”
阿帕基不确定该不该如实回答自己有空，他直接问：“又是有关布加拉提的事？”
“差不多，但是也不算是，”卡特里娜说，“我想找你陪我去纹身。”
“我不去。”
“去嘛，”卡特里娜用撒娇的语气恳求，“我们不是关系要好的那不勒斯友情小分队吗？”
“「热情」没有这种东西。”阿帕基觉得自己接手了一个烂摊子，“你最多算我的非直属上司，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自己去。”
“朋友呢？我们的关系不是还有朋友这一层吗？”
“能不能有好处的时候再想到你的好朋友？”阿帕基拒绝：“那么，叫布加拉提陪你去。”
他顿了顿，还是画蛇添足地补充：“我不建议你去。”
“为什么？我以前没有钱弄那个玩意，但是一直感觉还挺酷的，”卡特里娜抬头看天，思考了一会，“啊——就是不知道在腹部纹一个什么比较好。”
“腹部？”阿帕基震惊了，倒不是因为思想古板什么的。
“是啊，我本来觉得一个人去可能有点危险，既然你不陪我，我想纹身师总该不会碰巧既是替身使者又是敌人吧。”
他捏了捏鼻梁表示头疼，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奈的老父亲，“你不知道身为黑手党——不，身为一个人类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是最脆弱的吗？更何况你还躺在陌生人的刀锋下。”
“首先，我会好好的穿着衣服。其次，不要拿那些生活常识反驳我，除非你跟我一起去。还有别把我说得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卡特里娜举起手，表示拒绝阿帕基的说教。
“我会告诉布加拉提。”
“那我们就绝交。”
阿帕基想笑，这种小女孩软绵绵的威胁有什么可怕的，“那我还真是怕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一起来？就不担心我？”卡特里娜拍了拍车的外壳，发出砰砰的声音。
“要不然呢？万一你死在一个画画的人的手上，我还得给布加拉提一个交代。”
“那不是画画，那是纹身，”卡特里娜强调，“会很性感，让布加拉提更为我着迷。”
出于各种原因，阿帕基感觉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不是很好看。
“所以，”卡特里娜无视他的表情，认真地假装向他征询意见，“不如现在开车带我去？”
卡特里娜坐进了副驾驶，立刻旁若无人地扯开裤子模拟比划图案位置和大小。
阿帕基差点被这幅景象呛到：“先系安全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胁迫人跟着一起来所以自知理亏，卡特里娜听话地停下手中动作，乖乖系好安全带。她想了想对阿帕基说：“上次问——你大概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是纹身俱乐部的成员，我问过，他们说那家店不错。”
“可能是合作打广告，纹身师也需要口碑。”阿帕基觉得不太靠谱。
“不是啦！”卡特里娜解释，“是纹身师很厉害，据说很会搞花样什么的。”
“再厉害你也不该去。谁能保证一定是好的？”
“我不知道，他们没跟我说清楚，挤眉弄眼地只说去试试就知道了。”
“果然还是不靠谱吧，”阿帕基无语地说，“你该多谢我今天心情好愿意陪你这小鬼啊。”
“你有没有纹身啊？”卡特里娜说着要去扒阿帕基的衣服。
“对那个没兴趣。”阿帕基皱着眉躲开。
“哼——”卡特里娜发出不服气的声音。
开车很快就到了纹身店门口，明明是玻璃门，里面的装修却黑漆漆的看不清内部环境。
卡特里娜和阿帕基走了进去，一阵伴着熏香的冷气吹向他们。
“小姐，阿帕基先生。”一个穿着唇环的男人礼貌地从柜台站起身，看来他是认识他们的。
卡特里娜环顾四周，问他：“这里只有你一人？”
“是的，我一个人经营这里。精力有限，所以一天不能招待太多客人。”
阿帕基看到墙上贴的预约时间表，对卡特里娜说：“所以你早就就预约好了。”
“没错，”卡特里娜毫不惭愧地点点头，“我相信自己有一个超级棒的好朋友。”
“……”
纹身师带着两人进了一个更加幽暗房间，只有角落的白炽灯照亮了操作仪器。
“嗯……我还没想好用什么图案呢，”卡特里娜躺上去，在自己的腹部比划了一下，“在这里。”
“请不用担心，我会帮您。”纹身师洗完手，套上橡胶手套边说，“倒不如说我知道您想要什么。”
“哦？那真厉害，”卡特里娜对这个大家都推荐的纹身师表现出信赖，“纹得好看些。”
纹身师在她身边坐下，没有立刻拿起笔。他双手掌心向上，肩膀下沉叹出一口气，接着保持着这个姿势说：“那么，在开始之前约法三章。”
“第一，除了正在纹身中的人，另一个人不要跟我搭话，我不会回复的。”
此前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的阿帕基“啧”了一声。
“第二，纹身的过程中会出现真实的血，在我这里是正常的现象，请不要大惊小怪打断我。”
“第三，我笔下的纹身很完美，不会出现排斥反应，但纹完后不可以立刻离开。”
“当然，”他转向卡特里娜说，“今后你不想要纹身了，也可以请求我去除。”
他的气场一瞬间就变换了。就好像从一个彬彬有礼的英式男仆一跃成为不容置疑的倨傲帝王。
阿帕基看向卡特里娜，她也回视过来，轻轻摇头。
于是阿帕基耸耸肩，在旁边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都听你的，装模作样的家伙。”
纹身师没有理会阿帕基的嘲讽，他看了看卡特里娜露出的部分，询问道：“我希望在这基础上再往下一些，可以吗？”
卡特里娜带着好奇与无知的表情将底裤又往下褪了一点，阿帕基面无表情地吸着烟看着。很多纹身师会吃自己客户的豆腐，如果那个家伙真的有这个意图，他会直接给那个家伙吃硬邦邦的拳头。
空气的流向似乎改变了，不知源头的熏香再一次飘来，充斥这个房间。
纹身师下手没有犹豫，肉眼几乎看不清他的手速，图案很快勾勒在卡特里娜的腹部。
那不是普通的人类可以做到的。
阿帕基在纹身师的手上凝神，却没看到任何替身的异象。
……哪里不对劲，但没感觉到丝毫敌意。
纹身师很快拿起一个道具。刀锋在卡特里娜身上点下一个血珠。
“嘶——嘶——”她直吸冷气，但是不说一句痛，甚至有心情把脑袋转到阿帕基那一边开玩笑：“总比子弹打进来要强。”
阿帕基皱眉，针头刺入又抽走的瞬间，血珠在她的腹部沁开。
柔软的腹部甚至不能有太大的起伏，因为那会影响操作，纹身师乳白色的橡胶手套按在上面，显得冰冷又禁欲。
几个呼吸过后，她似乎习惯了这种疼痛，开始和纹身师聊天：“你的手艺真不错，我都不怎么疼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朋友们都叫我阿莫尔，”他没有抬头，垂着眼睫继续说，“小姐的忍耐力真不错，一般人受不了我的水准。”
“我忍痛能力还挺强的啦，”卡特里娜感叹起纹身师的名字，“是‘爱’的意思啊，真是个好名字。”
“小姐才是，”阿莫尔的视线凝固在新沁出的那颗血珠上，又轻轻叹了口气擦拭掉，“真美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015 Venus de Milo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