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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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丰富学生经验的梅特尔十分善于分辨哪些老师“好欺负”，哪些老师“不能惹”。
邓布利多教授很鼓励学生尝试新事物、小冒险，只要她有足够的理由，就会对她轻轻放过；斯拉格霍恩教授总是偏心优秀的学生，即使对方犯点小错误，他也会视而不见，甚至默契地帮学生遮掩一二。
但梅乐思教授是一位典型巫师出身的、传统的、严厉的教授。他不会因为犯错的是自己学院的学生而网开一面，更不可能接受“咨询服务”这样的麻瓜概念，向他解释抄作业与咨询知道的区别只会被认为是在狡辩，而一旦你被认为是在狡辩——那你完了，直接罪加一等。
深知梅乐思教授性情的梅特尔乖乖听训，虚心认错，诚心改正，表示接受一切处罚。
这种顺从的态度勉强安抚了一丝梅乐思教授的火气，最终以拉文克劳扣20分、梅特尔劳动处罚三天结束了这场训话，至于其他被点名的学生也统一被要求重做作业。
接下来这堂黑魔法防御课，梅特尔一改往日积极提问的高调，全程埋头做笔记，只有被教授点名，她才会半垂着头，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回答教授的问题。
“……魔杖熄灭咒是照明咒的反咒，咒语【诺克斯】在拉丁语中含有夜晚的意思，这也是熄灭咒完整古咒中最关键的一小节，因此对这个音节的把握会直接影响到咒语的效果。在咒语最强的时候甚至会完全超过破解咒语的必要，而成为一个强制黑暗的攻击咒……”
这幅心虚气短的小模样，落在梅乐思教授眼里就是学生做错了事而不好意思，说明这孩子还是听教的，而后再考虑到梅特尔一如既往的勤学表现，梅乐思一直绷紧的嘴角也放松了许多。
“……不错，你做了充足的预习和课外拓展。拉文克劳加3分。”
这个小小的加分就像一个信号，整个教室的学生都敏锐地感到“危机解除”，课堂上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直到下课时梅乐思教授提醒学生记得自觉接受处罚，被点名的学生才又苦下脸来。
“梅林的胡子！我要写两倍长度的作业！”
“你害惨我了，梅特尔，梅乐思教授差点要寄信给我妈妈！”
“这可与我无关。”梅特尔立即反驳。
她可以在教授面前乖乖认错，但在同学面前可不会吃哑巴亏，“你们支付了报酬，我提供了服务，我们已经两清了。至于你们被教授处罚，那是你们跟教授之间的故事。我也被处罚了，但我可没有埋怨你们。大家谁也不欠谁！”
“你总是那么有道理，真希望你在教授面前也有这么多话可说。”
梅特尔吐舌头，“傻子才会当面顶撞教授。”她向其他学生传授自己多年的学生经，“……教授更看重的是学生的态度！态度，懂吗？只要学生好学、听训，就算犯了错，教授也会对你宽容一点。你看我刚才在课堂上不就表现得很好？”
“确实，你刚才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赫奇帕奇，无辜又委屈。说真的，也许你其实是一个虚伪狡猾的斯莱特林，只是伪装成拉文克劳，你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分院帽！这很可怕！”
“嘿！我们听得见！”这略带学院地图炮的言论立即招致在场斯莱特林的一致嘘声，克里.沙菲克响亮地抽动了一下鼻子，仿佛要把全场地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才怪模怪样地道：“太可笑了，沃伦怎么可能是斯莱特林？我哥说，历史上这个姓氏从来没有过有名的巫师！她的魔力肯定都是偷来的！血统肮脏的可耻小偷！”
沙菲克大声说着梅特尔的“坏话”，但没有人应和。小巫师们并没有真的埋怨梅特尔的“咨询服务”导致他们被教授处罚，他们早就对“抄作业”被抓有心理准备了——是的，他们依然认为这跟抄作业是一回事，什么“咨询”的新鲜词汇都是梅特尔想出来应付教师的新奇借口——“她为了抄作业甚至编了一个新词，这可真酷！”——可惜的是他们还是没能骗过梅乐思教授，唉，他们太倒霉了。
一边叹气一边哀嚎，慢慢有人发觉不对，“——虽然我们的作业是在梅特尔的指导下写的，但确实是我亲自写的，每个人的内容还都不一样，老实说，我以前抄的作业都比这明显，怎么偏偏这次全都被教授揪出来了？”
“有道理，最离谱的是，还一个不落！”
小巫师们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这么一琢磨，都觉得这肯定是有人告密了！
在学生心里，吵架、打架、互相使绊子、当面吐口水、背后扔粪弹，不管彼此之间做了什么，打得你死我活，但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而跟老师告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是叛徒所为，是不能原谅的！
教室里的气氛顿时险恶起来，小巫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两个学院的人像被对方电到一样，呼啦啦分成两边，一边嘀咕“斯莱特林最虚伪了，肯定是他们出卖我们去讨教授欢心！”，另一边呛声“拉文克劳假清高！”
唉，学院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脆弱。
原本坐在中间的梅特尔，被拉文克劳的同学拉着一边胳膊，半边身子都快倒过去了，艾妮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梅特尔可不要靠近他们，斯莱特林靠不住。”
跟个护崽的母鸡一样。她不由咳咳两声，安抚地摸摸艾妮的脑袋。
“同学们，冷静，冷静！要是我们这时候再吵起来，被教授知道就真的要请家长了！”曾短暂地当过四个学院低年级孩子王的梅特尔站起来，官里官气地拍拍手，作出一个下压的手势，“你们都是我信赖的、可爱的客户，我绝对不会怀疑是你们出卖了我们的事业！我百分百相信不是你们——同样也不是格林芬多和赫奇帕奇！下一节课就该是他们被罚了，谁都逃不掉。你们看，在场的人人都有份，梅乐思教授又不是会徇私的人，要是我们中的哪一个去向老师告密，难道他自己就能逃得过吗？”
是这个道理。大家刚从梅特尔这里尝到甜头呢，怎么会自己跑去告自己的状呢？
所以，“肯定是没有找你抄作业的人！”
“咨询，不是抄。”梅特尔强调道。
没人理睬她，大家已经被挑起怒火了。
过分、告状精、该上火刑架的巫师叛徒（他们好像忘记了教授那方也是巫师），一个个带着孩子气的恶意词汇从他们口中吐出。小巫师们忘了要赶梅乐思教授布置的惩罚作业，摩拳擦掌要把那个该死的告密者揪出来！他们互相交流身边的可疑人情报，还兴致勃勃地讨论要用什么方法。麻瓜出身的学生表示自己看过不少侦探小说，总结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案经验，这会是个实验的好机会；巫师家庭的学生则兴奋地分享自家那些只在长辈吹牛时听到过的，历史悠久的“肮脏的黑魔法”。
“我保证这个黑魔法很危险、很邪恶！平时我爸爸肯定不会让我接触，但现在是特殊时刻，我有正当的理由，他没法拒绝！”说话的是克里.沙菲克，他已经忘了要跟梅特尔作对，沉浸在即将有“合理借口”学习黑魔法的兴奋和激动中。真期待看到他像自己父母要求学习黑魔法时的样子啊，梅特尔坏心眼地想到。
“这可是以前黑魔法师专门用来抓叛徒的恶咒，据说即使不知道告密的人是谁，也能使对方在睡梦中暴毙，等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尸体脸上还会浮现出【背叛者死】的血字……”
这时，梅特尔眼尖地发现，坐在教室角落里的汤姆.里德尔突然闷声不吭地起身，低垂脑袋，黑发遮挡住眼睛，嘴边已经没有之前看到的得意笑容，而是绷得紧紧，沉默地从兴奋过头的学生堆里穿过，匆匆离开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这家伙，平时都是第一时间就离开教室的，这次是故意留下了，估计是想看梅特尔和其他被惩罚的学生的笑话，真是恶劣啊……不过看起来，上次被打进校医院的经历还是给汤姆.里德尔留下了心理阴影，一听到小巫师们要用到黑魔法就开始慌了。
梅特尔看着汤姆.里德尔远去的背影，摸着下巴沉思。
半个学期接触下来，她对“黑魔王”已经没有什么恐惧滤镜了。未来的黑魔王确实很可怕，有强大的力量，有狠毒的心计和蓬勃的野心，最终成为了巫师界不可说的存在。然而现在的汤姆.里德尔却仍是个孩子，一个对巫师世界十分陌生的孩子，力量或心计，他都没有。
他年纪不大，从小在孤儿院那一个小小的地方长大，对自己拥有不同寻常的力量而感到自负，对能向弱者施加恐惧和痛苦而感到愉悦，是个信奉弱肉强食法则、并很自信自己是那个强者的人，他看不起孤儿院里的“普通人”，在邓布利多教授和梅特尔面前也毫不掩饰自己性格的恶劣，因此才会引起教授的警惕。但进入霍格沃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巫师，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巫师家庭的学生，更是从小对魔法世界耳濡目染，有他在巫师世界响亮的姓氏和名望，有几代人积累的可观的财富，有丰富的藏书、悠久而神秘的历史。
他并不强大，也并不特别。
这对于汤姆.里德尔而言一定是个很大的挫折，他在斯莱特林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
但不得不说，即使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黑魔王身上的某种特质已经在他身上初具端倪，被打击过的汤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积极摸索在巫师世界生存的法则。现在，至少在斯拉格霍恩教授和梅乐思教授面前，汤姆没有一点麻瓜出身的怯懦生疏，已经是一个值得喜爱与信赖的好学生了，这将极大改善他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处境。而且他还在不断学习与试错，曾经他只会愚蠢地跟沙菲克硬碰硬，或者用生硬的手段暗害梅特尔，这一次他却聪明地没直接与梅特尔及背后的学生作对，而是学梅特尔偷偷去告诉教授，借助权威的力量来报复自己讨厌的对象。
只是他大概还没有适应巫师世界使用魔法解决问题的办事风格，一听有人要使用黑魔法道具就先把自己给吓到了。
但，梅特尔敢肯定，汤姆.里德尔并不会因此就被吓成好孩子。他像一条毒蛇，会躲在阴影里积蓄力量，又像一头年幼却足够忍耐的恶狼，会用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牙齿和利爪，一点点学习黑暗丛林的生存法则。
下一次他会学会躲在更深处、借别人的手来完成自己的目的，或许他会混入其中挑拨离间、鼓动学生互相攻伐，到那时哪怕梅特尔对他心存警惕，也未必能像这次一样轻易，抓住他的把柄。就像原著里他陷害海格那一次，就连邓布利多教授也没能抓住他，不是吗？
从这个角度看，梅特尔完全应该抓住这一次汤姆的小辫子，就让低年级的学生去用他们的手段寻找那个告密者好了，既能平息学生们的怒气，又能在学生中小小的给汤姆上眼药，省得以后他们再轻易被汤姆.里德尔的假象哄骗。
但……梅特尔并不打算放任这样的发展。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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