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的钗头凤》为文者

10、第十章 互换位置

　　终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在唐府的物资、人马加持下，廉访使一行人比预期提前了两日到达原武县近郊。
　　按照廉访使的设想，那知县是必定会联系上下遮掩此事。距离雪灾发生已过十三日，想来一些重要物证已经被转移了。他们要做的是在关键物证不足的情况下，收集大规模的人证口供。
　　“受灾的人那么多，量那狗知县也没法把这么多人藏起来，只要偷偷派一批人调查受灾范围，找出一批受灾百姓，那口供就有了，”阿潜瞪着雪亮的眼睛对廉访使说。
　　“要掩人耳目偷偷去不难，难的是如何在查案的同时赈灾，这么一大批物资一同带到受灾地，估计东西还没到，那知县就先派人把灾民藏起来了，”李玟在一旁抱臂托腮道。
　　吴承裕轻笑起来，对二人说：“你们可别忘了，咱们这次跟着大人是为了……沿途大小官员可都不知道廉访使到底是谁呢。”
　　“不亮身份怎么查？人家肯定不会把我们当一回事儿，”阿潜懊恼道。
　　李玟听罢，想起了回管城那晚，与主子分别前廉访使让心腹发回管城的书信，心下了然，抬手轻敲阿潜的头，“想必爷和承裕先生已经有了好计策。”
　　坐在中间的廉访使扔掉手中拨弄火堆的干木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道：“阿潜，爷告诉你一句话——打不过就加入。”
　　言罢，他拍了拍阿潜的发顶又道：“今夜别睡了，跟着你李玟哥哥且学着吧。”说完他又掸了掸衣摆上的粉雪，转身上了马车。
　　----------
　　第二日一早，廉访使一行人来到了原武县关卡外，守关卡的衙役明显是精挑细选过的，个顶个的高大。看着一条龙的车马向这边驶来皆纳罕“这是群什么人？莫不是上头已经知晓雪灾之事，派来赈灾的？”
　　队伍渐近，远远望去却没有官府的旗帜。
　　人群之中一个矮胖的衙役向后勾勾手，一人附耳上前，矮胖衙役嘱咐了句什么，转眼间那人便向城内跑去，没了踪影。
　　见前方队伍临近，矮胖衙役忙上前，他打量着马车前的一行人，见其中一人着白底盘金云纹长袍，肤白俊秀，长身直立于人前，后边站着一位穿墨锦暗纹交领袍的男子，他腰间悬剑，想必是这白衣男子的护卫，其余人皆着粗布窄袖棉衣，看样子中间那白衣男子是主事的。
　　这白衣男子衣着华丽，不似常人，他一小县衙役不敢造次，便对白衣男子拱手笑道：“这位公子从哪里来？这大雪天的来本县所为何事？近日，本县有机要事务部署，外来人员都要一一盘查。”
　　矮胖衙役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又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这程序嘛，还是得小心仔细地走一下。”
　　白衣男子盯着他半晌，仿佛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定定看着他，让他心里莫名一阵发虚。
　　良久，白衣男子开口道：“我们是奉知州大人之命，来给知县大人雪中送炭的，都给我让开。”
　　衙役们皆震惊，难道是雪灾的事捅到知州大人那儿了？不对，这行人没有官府的旗帜。
　　衙役们本想着将这群人拦在城外，此刻一想到他们可能是管城派来的官儿，都不敢动手了，却也不敢违抗知县命令，只能在原地僵持着。
　　白衣男子欲继续向前，眼看着车队就要动了，矮胖衙役急忙拦住，道：“公子，你看，你这也没有官府的旗帜，也没有官府的文书，怎可平白放你进去？这不是让小的们难办嘛？”
　　“为何要官府才能进？平头百姓就不能进了？原武县这是在封城？看来不是要盘查，是要拦住管城和原武县之间所有的人口流动啊，”一旁着黑衣的李玟嘲笑道。
　　“不是不是，是咱们县近日有机要事情部署，”矮胖衙役没有底气地回道，“再说了，这没有文书没有旗帜的，咱们也不知道各位到底是不是……”
　　白衣男子见衙役没有要打开城门放行的意思，俯首对着矮胖衙役笑了笑，抬起纤白的手——啪！
　　狠狠抽在了矮胖衙役的脸上。
　　“什么腌臜东西，知州大人的车马也敢拦，若是误了大事，你有几层皮都不够扒的，”白衣男子厉声道。
　　众人皆被白衣男子这一巴掌惊了，连身后的李玟都不禁恍了神。在看那群衙役，皆收了恶狠狠的气势，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看着白衣男子这气势凌人的样子，他们是认定这一行人是州府的车架了，但那知县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只能拿着守卫的长棍横抵在胸前，战战兢兢地挡着，慌乱的人群中，白衣男子看见一人跑出了视线范围。
　　他的目的达到了，不徐不疾地走回马车边，登上了马车。
　　半晌，关卡开了，一身着绿色圆领宽袖官服的人匆匆赶了出来。矮胖衙役上前言语了几句，那人便朝马车走来。对着车内道：“下官是这原武县中的知县——李源，不知是哪位大人前来公干？”
　　车帘子被李玟缓缓拉开，露出里面手捧暖炉的华服男子，男子斜倚在座上，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开口道：“这句‘大人’着实不敢当，‘公干’更不敢当，只不过替本家叔父办点事情，也顺带保知县大人和府上下的性命而已，再下姓秦，秦知州的秦。”
　　这话说得李知县背上冷汗直流，秦大人已经知道这里的那些腌臜事了，此番是来拿他的？不对，这年轻人说不是“大人”，不是“公事”，莫不是知州大人也要把这个当私事处理了？他脑子飞快地转，但眼前也不敢耽搁。
　　他抬手揩揩头上的汗，恭敬道：“李，李某感激不尽，这里天寒地冻，还请大人进城再叙。”
　　接着城门大开，一条条车辙压过原武县的城门。
　　----------
　　车内，吴承裕坐在首座，下首的李玟正把换了炭火的手炉递给穿着粗布衣服的廉访使。
　　李玟忧心道：“爷，快暖暖吧，这大冷的天，您刚刚一直在车外，可别给冻病了。”
　　吴承裕坐在首座，如坐针毡，局促地小声道：“大人，你来这儿座吧，这垫子暖和，我坐这儿不合适。”
　　廉访使摆摆手，揶揄道：“事急从权，别那么多规矩，你是主子啊，是吧？小秦大人。”
　　李玟也不禁失笑道：“小秦大人好大的威风，那一把掌，扇得我都替你手疼。”
　　闻言，吴承裕竟微红了脸，对李玟佯怒道：“要你管。”
　　“我本来以为要打一架呢，没想到一个巴掌就让我们进来了，承裕哥哥真厉害，”阿潜压低声音悄悄道。
　　“不不不，能进城还是靠的大人的谋略，在下不敢居功，但是，阿潜呐，”吴承裕摸了摸阿潜的头，“一会儿到地方了，你还有得学呢。”

作者有话说

　　吴承裕是个傲娇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