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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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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结束了。
无论成绩理不理想，试卷依旧得写，学依旧得上。
李苏画考得不错，不过也仅就她以前的成绩而言罢了，放在年级里一比，尤其是和邻座的某人一比，啥也不是。
但她还是很开心。
一直纠结于和别人比较其实没多大用处，就像漏水的瓶子，怎么灌也灌不满，但如果和自己比，就是搭积木，每一点进步都是实打实的。
嗯，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星期天晚上返校，李苏画认真对答案对到了九点，下课铃一响，便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她正准备挎上书包，忽然听见讲台上有人对这边嚎了一嗓子。
“班长，可以放电影吧？”
“放吧。”
祝成真放下笔，作了个ok的手势，帮忙把附近的窗帘拉起来。
“看电影，还有这种好事？”李苏画好奇地问道。
“嗯，我们班这次考试平均分年级第五，班主任答应周天的第三节晚修可以放电影。”
祝成真看向她，顿了顿才道：“要回去了吗？”
李苏画一脸凑热闹相，兴高采烈地放下书包，“不回了，看电影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校领导早都下班了，基本上不会有人来阻止他们。讲台上的同学插上U盘，意料之中地点开了那个名为“恐怖惊悚”的文件夹。
“看什么啊？快，你们来定。”
“恐怖蜡像馆！”
“电锯惊魂！”
不知名恐怖电影爱好者李某人大概扫了一眼，发现大部分她都已经看过了。
“诶，你看过闪灵嘛。”李苏画向祝成真问道。
“小时候在央六看过。”
祝成真没怎么看过恐怖电影，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拉着他一起看。
“Here’s Johnny~”坐在前面的同学忽然转过来鬼叫。
“靠，吓我一跳。”李苏画笑骂。
众口难调，马上就要打上课铃了，U盘的主人随便点开呼声高的一部，指挥旁边的同学关灯，自己也坐回了原位。
室内一瞬间变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帘缝透出一点点走廊的灯光，教室正中央的投屏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传零食，四周发出窸窸窣窣、嘎吱嘎吱的声响，一大袋薯片从第一列传到最后一列，正好传到李苏画和祝成真这排。
“喏。”
“谢谢，我不吃。”
嗯？这人好像不太喜欢吃零食啊。
难怪皮肤那么好。
李苏画把视线挪回大荧幕上，一抬头就看见一张狰狞扭曲的鬼脸，正龇牙咧嘴地对着镜头嘶吼，吓得她差点把薯片袋子扔飞了。
“啊啊啊啊好恐怖——”
“我去，快给主角发把狙。”
前几排已经有人被吓得大叫了，她心有余悸地把薯片袋子递回给前面的同学，顺便悄悄看了眼祝成真。
祝成真：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心早已经跟刀一样冷.jpg
……眼睛都没眨一下，您是真不怕啊。
祝成真侧脸的轮廓被屏幕的光线勾勒出一条清晰的线条，此时微微转向她，压低声音道：“你今天留到第三节晚修，要不要跟家里人说一声？”
翻译一下就是，天晚路黑，可以让家人过来接一下。
在看恐怖电影的时候突然关心她？
李苏画望向那双眼睛，黑暗并没有削减其色彩，反而显得更加通透静谧。
“没事，跟我妈发个微信就行。”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敲了几下九宫格，点击发送。
祝成真看回投影屏，微微颔首：“好，注意安全。”
“……”
李苏画锁了手机，感觉心跳好像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快。
要是换做以前在四中，有人对她这么关心，还是个大帅哥，自己说不定早就表白了。
放学铃声响起。
“好啦好啦，不看了，下次再接着看，明天还要早起跑操呢。”
回寝的回寝，刷题的刷题，背书的背书，李苏画很快收拾好书包，余光瞥见祝成真也快收拾好了。
“一起回家吧，我走北门，顺路吗？”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完全是把他当作朋友的口吻。
“嗯？行。”
看起来也一点都没感到意外。
夜晚的校道与白天时相比别有一番风味，路灯连成一片，几米外的草丛漆黑而幽深，随夜风沙沙响动。
高一高二的走读生一般九点钟就回家了，只有高三生会留到十点，单车房有几对男女边取车边聊天，笑声清晰地传到了他们这边。
“话说回来，月考的试卷也要给赵家铭带一份吧？”
“上午给他了。”
“哦哦，那就好。”
进入校外的商业街，眼前的灯光愈发明亮，人也多了起来。
祝成真上次说过，他家在医院附近，所以李苏画大概知道他会走哪条路。这样算下来，大概再过几分钟，他们就得分道扬镳了。
“听说，班上有个女生很喜欢你。”李苏画突然道。
祝成真看上去对这个消息没什么兴趣，礼貌性地回了一句：“是吗，我不知道。”
“你猜是谁？”
“不用猜。”
“为什么？”
祝成真顿了顿，把“因为你来之前我都拒绝得差不多了”这种听上去不太尊重人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不太想知道。”
……往坏处想，她已经被拒绝了。
李苏画摇了摇头，不行，得换一种方式套话。
“给你点提示，是坐在第一组的女生。”
祝成真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到底想问什么。”
“嗯……人家看我们俩是同桌，就想让我帮忙问一问……所以，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这一招叫无中生友。
听到这番话，祝成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李苏画莫名被他看得有些退却，心说自己是不是问得太多，露了马脚。
“算啦，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刚刚就当是我在开玩笑……”
耳边忽然划过一道危险的长啸。
祝成真反应极快地伸出手，用力把她往自己身侧一揽。
一辆摩托车以远超七十码的速度从李苏画旁边呼啸而过，尖锐的气浪擦过她的发丝，扬起漫天尘土，转眼消失在了马路上。
“看路。”
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祝成真松开她的肩膀道。
不知是因为擦肩而过的危险，还是祝成真突然的举动，亦或两者都有，李苏画心扑通扑通狂跳。
“呃……那个……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祝成真微低着头，见她这幅不知所措的模样，嘴角不自知地翘了起来。
正好被李苏画那一刹那的抬眸捕捉到。
他在笑。
原来自己心跳加速、两颊发烫、以及这些天来所有奇奇怪怪的反应，不是偶然，也不是因为肾上激素，只是因为……她喜欢祝成真？
几天前，班上有个不太熟的女生在接水的时候忽然问她：“你跟祝成真在一起了嘛？”
李苏画一愣，略带尴尬地笑着否认：“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女生言语间流露出微微的羡慕：“是吗，可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啊，我上学期跟祝成真同桌的时候，他都不会和我这么亲近。”
赵家铭也说过，祝成真待她和对待别的女生不一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祝成真对她也抱有那么一丢丢的好感，只是……还没到能说出口的地步？
“我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
祝成真朝她挥挥手，从天桥走了。
“咦？好的，路上小心。”
这么好的气氛突然被打断，李苏画人有点懵。
这叫什么，撩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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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对面走过两个外校的女孩子，其中一个眼尖的看见正在挥手的祝成真，飞快地拍了拍身旁好友。
“你看，昨天那个帅哥诶。”
“哇，真的，那是他女朋友嘛……等一下，那不是李苏画吗？！”
“还真是她！”
两个女生咋咋呼呼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可惜拍得太急，有些模糊不清，再想拍的时候，对面那两人已经道完别各回各家了。
“气死我了，凭什么啊。”
“发到群里给他们看看，说不定有人认识那个男的。”
“笑死我了，也不看看你拍的什么狗屎，能认得出来就有鬼了。”
照片很快上传到一个只有数十人的小群里。
-有瓜，速来
-无语了，怎么这种疯婆娘也能找到男朋友，倒贴我都不要
-这人蛮眼熟的啊，是不是上次在书店碰到的那个？
-感觉不太像，上次那个没戴眼镜
-我怎么感觉就是一个人
-先别管了，快发给庄晟，看看人家什么反应
“哈哈哈，还要我发给庄晟，一群坏东西。”
拍照的女生退出群聊窗口，从好友列表里找出一个叫“班长”的人，把新鲜出炉的八卦也发了一份给他。
-你前女友跟人跑了喔
-……
-谁发给你的
-我刚刚在桥北路拍到的
-真的？
-我跟陶冬冬在一起，不信你问她
那边的消息断了一会，屏幕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女生耐心地等着。
-呵呵，真有意思
“诶，他都不带生气的。”
“也没必要生气啦，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早点分了也好。”
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别人的八卦，离开了原地。
……
必须立刻告白。
李苏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拿起桌面上的手机。
说来惭愧，祝成真的联系方式还是她偷偷找赵家铭要的，人家小赵二话不说就推给她了，还叫她加油。
预言家，刀了。
刚加上好友，对方就甩来一句：“你是？”
李苏画皮了一句：“先生您好，这边是荣升业务的业务员，请问您买保险吗？”
-不买谢谢
转头就把她给删了。
靠。
还好没拉黑，要不然更尴尬了，加都加不回来。
自从正式加上好友，两人也没怎么长聊过，聊天内容多是“今天要查某科作业”、“老师在班上吗帮我看下”、“赵家铭问你三排来不来”，连个称呼都找不到，没头没尾的。
祝成真也打游戏，打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只不过不常玩。
李苏画点开编辑栏，手都放在键盘上了，结果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头。
想了想，只好先暖心问候一句：睡了吗？
过了几秒，祝成真那边回：怎么了？
李苏画绞尽脑汁，只好又套用惯常话题。
-在？教我道题？
-发来看看
-如何得到你的心？
“……”
那边大概沉默了半分钟。
-你刚刚问什么来着？
-如何得到你的心啊
-不是，上一个
-哪一个，睡了吗？
-嗯，睡了，晚安
李苏画：“……”尬得她满地乱爬。
问得好，下次不许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