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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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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
“嗯……不太、知道。”
李苏画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
怎样都好，千万别是让她来签订那个什么丧权辱国条约的。
“但是，我最近表现确实不好，上课不好好听，作业不好好交，成绩上还给班级拖了不少后腿，我……”
王雪不为所动地睨着她，看不出喜怒。
“底都兜完了？”
李苏画做贼心虚地点点头，装孙子这方面她在行。
王雪似笑非笑，“认错态度这么积极，看来是个老油条了。”
“老师过奖……呃不是……”
“好了，扯皮那套对我没用，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王雪正色道，“给你安排祝成真坐同桌，一是念在你初来乍到，可以通过他更好地融入十班大家庭。二来，我看过你之前的成绩，说句不好听的，你的基础打得很不牢固，所以我才放了这么一号人在你身边，希望你能多向他学习。”
可你却只知道抄作业睡大觉，辜负了老师的一片苦心。
饶是再怎么厚脸皮，了解了一番前因后果，李苏画也觉得脸上有点烧。
王雪静静地看着她，从她的表情上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老师，对不起。”
“你大可不必向我道歉，但你得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王雪叹了口气，“苏画，我不管你在之前的学校是怎么上课的，也不管你在家时家里人对你严管还是放纵，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能跟以前一样了。”
李苏画点头作鹌鹑状，看起来比刚才真诚了不少。
“对了，祝成真刚刚来过，我问了他一些你的情况。”
李苏画瞬间感到有些紧张，藏在背后的手指无声收拢。
考验信任的时候到了。
“我问他，李苏画平时的晚修时间是怎么分配的？他竟然说不太清楚……你们俩是不是还不太熟？”
没把她晚修玩手机的事供出去。
啧，人真好。
“刚认识……还不算太熟。”李苏画顺势道。
王雪半信半疑，“是吗，那孩子倒是热心，听说你这次考得不太好，说能帮的尽量帮。你在学习上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记得多问问他。”
……
李苏画活着从办公室出来了。
回到教室，课代表在发月考的成绩条和答题卡，她的已经发下来了。李苏画拾起桌上轻飘飘的成绩条，果然惨不忍睹，再看成绩条下压着的数学答题卡，刚好是背面，空白一片，干净得跟新纸一样。
班主任说，有不懂的要多问祝成真……
李苏画看了一眼讲台，祝成真正在给同学讲题，一手拿着试卷一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解题步骤。旁边围了一圈同学，都是班里勤奋好学的尖子生。
“这样求导可以节省不少时间，计算的时候一定要看清符号。”
“真的诶，我都没想过公式还能这么用，班长好厉害。”
“别擦别擦，还有一步没抄完……”
“不急，答案上有，班长你接着讲下一题呗。”
黑板上的罗列着整洁的数学语言，李苏画跟看天书一样，什么也没看懂，只是单纯觉得赏心悦目，好像忽然懂了老师说的“数学之美”是什么玩意。
她看了看手里空白的答题卡，又看了看讲台上还在给同学答疑解惑的祝成真，少年藏在镜片后的眉目少了锐气，多了几分淡泊与清朗，旁边女生的表情也从迷惑不解逐渐转变为恍然大悟。
“我懂了，谢谢班长~”
“不用谢。”
“啧啧，拿了数学年级第一，还得把咱们数学课代表也拿下？”
李苏画坐了下来，单手支颐，盯着手里的答题卡发呆，修剪齐整的指甲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明明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下，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上课铃响了，祝成真把自己刚才写的东西都擦了，顺便把上节课老师的板书也擦了，给值日生省去不少麻烦。
数学老师拿着一沓印好的答案，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一看就是这回考试又在同办公室的老师那得了上风。
“首先给咱们班祝成真同学鼓鼓掌，不错啊，又拿了年级第一。”
口气听起来习以为常，班里的同学也例行公事般地鼓掌。
接下来的时间用来讲试卷，不会全讲，只讲正确率低的题，讲完便是自习，教室外面摆了一张课桌，要是还有不会的题可以单独出去问老师。
李苏画对着答案订正了半节课，大部分题都看得云里雾里，尤其是选择题第七题，答案就给了一个A，她一改往日不会就摆烂的态度，在那闷头死磕了十分钟，别说正确答案了，连BCD都算不出来。
她转着手里的笔，无声叹气，心说要不去问问老师吧。
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李苏画往外瞄了一眼，比食堂打饭的队伍都长，排到下节课都不一定排得到她。
【你在学习上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记得多问问他。】
李苏画想起王雪上午对她说过的话，回头望向祝成真。
年级第一就在她旁边坐着呢，这不比排队找老师快？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问的时候，对方率先开口道：“怎么了？”
祝成真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视线。
李苏画耳垂微烫，对方的主动关心让她觉得更不好意思了，“就是一道……很简单很简单的题……”
她支支吾吾，有点不敢看祝成真的眼睛。
“……我做不出来。”
“我看看？”
李苏画把试卷和草稿纸递给他。
祝成真低眉看了好一会，像个好脾气又心细的大夫，发现了症结所在。
作为年级第一，他没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更没有瞧不起李苏画，而是认真地帮她整理思路，告诉她哪一步错了，正确的解法又是什么.
一道简单的选择题被拆解得七零八碎，让李苏画彻底明白了以后再遇到这种类型的题该怎么做。
以前跟林晓同桌的时候，李苏画也向她请教过题目，但林晓的讲法比较高深，李苏画听不太懂，久而久之，觉得自己不是学数学的料，也就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还有吗？”
李苏画从题目里回过神：“啊？”
祝成真淡淡道：“还有什么不懂的题目吗？我作业写完了。”
听他这么说，李苏画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厚着脸皮多问了几题。
祝成真无一例外都解答了。
“嗯……我都懂了。”
“真懂了？”
“真懂了。”
“那我给你出几道题。”
“……”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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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苏画所料，祝成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学霸，从没掉出过年级前十。
但李苏画没想到的是，祝成真不仅学习好，运动神经也很发达，别看他平时温文尔雅说话声不超过六十分贝，扣篮卡位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班长传我！”
“好球！”
李苏画刚才跟着大部队跑了一圈八百，现在动都懒得动，站在高处倚着栏杆吹风，顺便看看班上的同学都在干什么。
露天球场上回荡着男生们的呼喊，周围还围了一圈围观群众。李苏画喝着小卖部买的柠檬茶，看着平时安安静静的祝成真在场上来回跑动，大声说着什么，觉得有些好玩。
下面的刘牧嚷着也要打，祝成真便主动换下来休息。旁边有学妹递水，他没接，举了举自己的水壶，在斑驳的树影下弯起眼角，说了句谢谢。
篮球场的旁边就是跑道，几个同班的女生正在玩躲避球，笑声里洋溢着青春气息。
李苏画的视线又被笑声吸引过去，她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旁观。
不是不想加入，只是……
李苏画观察过班上的人际圈，住宿生多以宿舍为单位活动，玩得好的宿舍之间关系会更亲近，走读生大多也有自己的固定好友，她一个从天而降的高三插班生，说实话，很难真正融入进去，更别提班上有些同学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怎么好。
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待着。
饮料纸盒发出空瘪的声音。
李苏画晃了晃瓶身，发现喝完了。
她伸了个懒腰，想找个垃圾桶把纸盒扔掉，抬眸的一瞬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祝成真在看她。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越过蓝天草地，人群好像被按了静音。
和祝成真对上眼神的时候，李苏画动作一滞，大脑一片空白，比数学考试的时候还干净。
……看她干嘛，她脸上有东西？
李苏画歪了歪头，用疑惑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结果祝成真别过头笑了。
李苏画双眼五点二，看得一清二楚，这种遮遮掩掩的笑，是在嘲笑她无疑了。
她感到有些不爽，可回味了一下，又觉得祝成真刚才的笑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就好像，平时的他都藏在一个看不见的壳里，刚刚那个不想让人看到的笑却露出了真实的一角。
……胡思乱想什么。
吹哨集合了，李苏画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离开看台。
操场的另一侧，祝成真盖上杯盖，抬头的时候，又往看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里空空荡荡，栏杆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可他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李苏画刚刚站在那里的画面，仿佛被相机定格，逐帧慢放。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大概是因为她平时话多得要命，落寞的样子却难得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