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喝杯子用水

4、魅夜歌城（4）

　　商戈说得没有丝毫犹豫，边城都愣了一下，随后冷哼道：
　　“你怎么这么认为？系统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商戈微微眯了眯眼睛：“是啊，我就是游戏bug，还要一起吗？”商戈眯眼挡风，咧着嘴笑，边城摩挲着手指回答，不露声色，说：“好啊。”
　　“有商先生这么个好人，我乐意被带飞。”

　　队友的问题解决了，就该想一下桑潭所谓的朋友秦娅是怎么回事了。
　　“这不就对了？边公爵，过来坐。捋一下思路。”商戈坐到床边，“最开始，按照你的线索，应该是桑潭杀了那些客人。这次碰上的男人说秦娅等不到为一个人报仇的时候了。刚才给出的线索说秦娅是桑潭的朋友，但算计了她，我刚才脑袋也卡顿了一下，大概是说桑潭的朋友——也就是秦娅早就死了。”
　　商戈转头看向边城，边城说：“桑潭的每张照片里她都戴着围脖。而且每个房间里窗帘的材质正好是棉。”
　　刚才在窗帘后时顺便摸了一下窗帘，边城很清楚。

　　“线索还是太少了，也不排除你刚才说的阴谋论。”
　　边城又想到一个细节，问商戈：“目前侍者这种NPC是最常见的，你所见呢？”
　　“一样。”
　　商戈抱着手，隐约也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眼神里是狩猎时特有的兴奋。

　　“记得我说的那个碎掉的花瓶吗？”商戈突然问他。
　　边城的思路被打断，偏过头看着他。
　　商戈将手搭在膝盖上，慢条斯理地说：“我说那个花瓶就是放在路中央的，不是借口。不知道当时你进去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反正我过去时，花瓶就放在入门中心。”商戈歪着头，眼尾的睫毛盖住了眼睑，黑色的眼瞳中好像有红色的腥光。
　　边城凝视着他，抿了抿薄唇。一丝丝亮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像开了滤镜。
　　“边公爵。”商戈朝他倾过身，月牙形状的眼睛俯视着他，“你知道你这样子很好看吗？”
　　边城配合地站起身，微不苟言笑地说：“……这个笑话是不是有点冷？”

　　商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突然俯身压住边城：“是有点。那做点让人感觉热血上涌的事吧。”
　　边城又挑眉，好像完全料到商戈会提出这个建议。商戈按着他的肩膀，像跨坐在他身上。

　　“啪”！
　　房间里的白炽灯开了，整个包间都被照亮。商戈开了灯就快速起身，疾步走远了点，又转头去看边城，表情相当之欠揍：“边公爵倒是镇定。”

　　没等到边城回答，敲门声传来：“商先生，边公爵，请下楼用餐。”
　　商戈从衣服兜里掏出怀表，掀开表盖，喃喃：“果然是四十分。”

　　歌城正午用餐，但侍者总会提前二十分钟叫客人下来准备。
　　“好。”边城应了一句。说完想起自己现在的装束，看向商戈。碰巧商戈也在看他，眼神就像……戏谑。

　　“你就这么下楼吗，边公爵？”

　　边城：“呵呵。”
　　再懒得理他。商戈看他这样子，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抽出一条面纱，在某人冰冷的目光下吓得退缩了。
　　“边公爵，慢点。”

　　众多顾客闻言望去，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士”走下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黑色西装模样的服装的男人。

　　向来风流倜傥的迈尔斯从来没有压抑过自己的内心，众目睽睽之下，笔直的朝边城走过去。
　　迈尔斯右手端了一杯红酒，灵巧的晃动高脚杯，大堂明亮的灯光照射在杯子里，带起腥风血雨。
　　他走到边城面前，优雅地说：“这位女士，可以喝一杯吗？”

　　边城无视了他，白眼都没舍得送他一个，径直走到餐桌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迈尔斯其实长得不错，只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优越性和气质让边城不想搭理。
　　商戈路过愣住的迈尔斯时，故意将他停滞在半空中的手推了一把：“他是我的客人。”
　　“闲杂人不要觊觎。”
　　迈尔斯的瞳孔慢慢放大，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客人们请便，这里有水果和各种饮品，希望各位能用心品尝。”侍者端上来了很多点心。

　　商戈挑了几种拼盘，端到边城面前，故意问道：“宝贝儿要吃这个吗？”
　　商戈挑挑拣拣了一会儿，竟然正好是边城爱吃的。
　　边城一副高傲的模样，抬着下巴矜持地点头。商戈意料之中地勾起了嘴角：“那再好不过。”

　　迈尔斯见此情景，再次不怕死地走到边城身边，看商戈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连女朋友都懒得照顾的人，放下一杯红酒，轻声说：“这位女士，要喝红酒吗？”
　　商戈以为自己已经警告过他，暂时不会骚扰边城，但架不住有人脸皮比他想象中的厚。
　　边城了然无趣地看着迈尔斯无聊至极的行为，拢了一下棕色长发。

　　旁人正看着这场令人兴致盎然的争斗时，侍者来了：“请客人现在回到自己的位置，马上开始用餐。”
　　迈尔斯才兴致缺缺地回到距离边城最远的地方。就坐在边城右手边的商戈见此情景，差点儿笑了出来。

　　边城还是穿着白色长裙，五官很精致，与衣着没有半分违和感。商戈都有些疑惑——边城的腰怎么长的，就比自己双臂合拢宽一点儿。
　　边城正襟危坐，眉眼间是系统作出来的狠戾。他伸手，想要去拿纸巾。商戈见状，长臂一捞，纸巾盒就被他放到了边城眼前。

　　商戈看着他，眼神温和，很像看女朋友的模样，没有半分不妥。边城瞧见，心中感叹，这人演戏都演得这么有分寸，当个普通玩家屈才了。

　　过了五分钟，大堂开始播放音乐。音乐极具古典美，带着西方特有的格调。
　　刚放了几分钟，边城就发现了不对劲。
　　音乐声中还混杂着其他声音。
　　边城刚要细细倾听，侍者就端上来了美味珍馐，餐具触碰发出清脆的响声，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音乐上的异常。

　　突然，边城手中一热——商戈握住了他的手。商戈的手不像边城的那么冰凉，相反，好像总有一种燥热附着在上面。商戈的食指灵活的在边城手心游走。在外人看来，两人在调情。只有边城知道，这个聪明的戏精在让他留意侍者。
　　“美丽的小姐，”迈尔斯又开始了，“您愿意移座到我旁边吗？”

　　边城不想回答，商戈履行了奥斯卡小金人获得者的义务：“这位先生，你左手戴的，是订婚戒指吧？”
　　此话一出，迈尔斯面如菜色。

　　“有结婚对象就敢出来沾我的花惹我的草，是不是很缺少绅士风度？”
　　商戈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结束了发言，重新握住边城的右手，摩挲着他的无名指，说：“宝贝儿的戒指我会帮忙买，不劳你拿不知道是个几手的东西来脏他的手。”
　　迈尔斯彻底没了面子，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不敢说什么，终于可以消停一会儿了。
　　边城也听愣住了。

　　随后反握住商戈的手，心里越发觉得有趣。片刻后松开。
　　商戈不理会边城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地剥了一只虾，放到边城的餐盘里。
　　边城想想，还是没有用一种“你是想毒死我”的眼神看他，默默地用叉子把虾肉叉起来放进嘴里。
　　音乐又响起了，商戈站起来，问了侍者一些东西，转身去了一个房间。边城搞不清楚他又要弄什么幺蛾子，索性放下餐具等他。
　　商戈出来了，音乐也换了一首。那首歌已经发了几年，但边城还是比较喜欢它。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商戈回到座位，靠在华丽的靠背上，抱着胳膊，盯着边城看。

　　边城总有一种被他一眼就看透本质的感觉。
　　“你喜欢这首歌吗？”
　　NPC们都在大快朵颐，商戈问出这句话。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本来就是早就该报废的一堆破铜烂铁，是边城的消息一直支撑着他。那现在……
　　“很喜欢。”边城说这句话时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The Story》。”

　　商戈咧嘴一笑，眼里是边城的倒影：“那就好。”
　　边城靠近他，低声说：“中午去看一下桑潭的画和相片。”
　　“行。”商戈笑了，丝毫不介意。
　　边城见到侍者正朝着边走来，装作脚崴了，向地面倒下。
　　商戈急忙扶住他，生怕磕着碰着了，一脚把边城发现的录音笔踹远了。

　　“商先生，误人大事，想投胎了吗？”边城轻笑。
　　商戈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一样，一边扶起他一边心情愉悦地回答：“荣幸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