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之宴》海金纱

7、审讯

　　他们三人合力将报废的车子推离电线杆，又将车头调转了方向，试着启动车子，意料之中，车子根本没反应。他们累到极点，就这样坐在里，谁都不理谁，就像三个赌气的小孩，但又清楚的知道，即使这样也不能掉队，昏昏沉沉间，一个个都睡了过去，时间游走，直到中午。

　　日光当头照，衬托着每一个孩子们的笑脸，暖意融融，他们嬉戏打闹，做着游戏，唱着童谣，正往回家的路上。

　　甘林是唯一一个没有睡着，强撑着眼皮的人，从后视镜中他一眼看见一辆黄色的校车从路的尽头驶来，立马精神抖擞，推醒杰弗瑞，就下车疯狂的招手。

　　校车的司机看见，但不知道该不该停，他很警惕，万一是坏蛋，不就等于害了一车的孩子，而且这个人很奇怪，旁边还有一辆变形废掉的警车，挡在路中间。

　　同时，孩子们也看见了，他们叽叽喳喳跟甘林打招呼，尽管老师有制止，但毫无用处，司机权衡利弊了一下，就决定不予理睬。

　　甘林见校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焦急难耐，下一刻，看见迦曼勒从警车的后备厢翻出一钩子，确切的说是一条锁链两头个绑了一个铁钩子，这是每个警车必有的装备，以防万一。在迦曼勒的示意下，他灰溜溜上了车，关好车门，因为他已经知道迦曼勒要做什么了，真是太无耻了！

　　迦曼勒用一个钩子勾住变形车头，抓着另一头慢条斯理的回到车里上。机会只有一次，在校车擦肩而过时，他眼疾手快将铁钩甩出去，勾住校车尾部的铁杆上，还好校车开的不算快，不然他根本保证不了此举能成功，即使成功，车子大概也得侧翻。

　　报废的车子就这样被拖拽着前进。

　　杰弗瑞翻了个白眼，换个姿势继续睡，甘林忍不住欢呼了一声，“我发现你这人挺聪明的，就是走了邪路，不然肯定是块料！”

　　迦曼勒控制着方向盘，不让车子到处乱甩侧翻，“哈，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杀人犯，仅此而已。”

　　“不是谁天生就是杀人犯，你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不得已才这样做，我总感觉你不像是个会杀人的人。”

　　“你没看见我要杀那个小女生么？说话注意，你我不过刚认识，定论下得太早，小心吃苦头。”

　　“哈哈，我可不信！你根本不会杀小女生，你有分寸，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救人质。”

　　“是么？”说着，一个写着167区的红牌子闯入眼帘，孤独又充满神秘，好似象征着什么，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远方。

　　就这样，一辆黄色的校车拖着一辆报废的警车，异常滑稽的姿态进入小镇，他们受着路人的注目礼，在路中央穿梭。

　　甘林是个活泼的主，他一直在跟孩子们互动，孩子们很开心，但老师很为难，他想报警，孩子们又不让他报，如果不报怕有危险，毕竟当今世界的坏蛋一点底线都没有，横行霸道，滥杀无辜。

　　在一处红绿灯前，校车停住，迦曼勒踩了一脚刹车，开门下车解开铁钩，等绿灯再次亮起，三人合力将车子推到路边，这时，一位交警上前询问情况。

　　“喂，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有中央的警车？”

　　杰弗瑞脸色变了变，绞尽脑汁搜刮仅有的词句，“我，我们，不小心撞电线杆子上了，哈哈，我们是良民，也是警察。”

　　交警一脸疑惑，拿出录像机开始录像，“拿出你们的警官证！”

　　杰弗瑞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们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更别提警官证，他嘴唇抖了三抖，“是这样，我们出门着急，忘带了！”

　　这谎说的，连小学生都不信，果然，交警已经很不耐烦了，“你们三个都忘带了？”

　　甘林头上冒出密密细汗，“那啥，警察同志，我们确实遇到了些特殊情况，您不信我们理解，要不您跟我们回去一趟，我们给您看警官证？”

　　交警皱眉，面前的三人邋里邋遢，到处是血，拖着一辆一看就是抢来的警车，上面还有那么多弹孔，谎话连篇，根本不是好东西。

　　现在的坏人都这么胆大的么？光天化日，还敢谎称是警察？！他毫不犹豫，拿出对讲机就联系当地警署，结果，第一个字还没有吐出，就被迦曼勒抢先了。

　　他下意识掏出腰间的枪防备，却听见迦曼勒跟联络员说：“请帮我们联系大领导巴莱克将军，您就说是迦曼勒先生的请求。”

　　交警有点蒙圈，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分钟，似乎充满疑惑，“我该怎么相信您的话？我们的人安全么？”

　　迦曼勒看了一眼防备中的交警，“很安全，我只有这一个要求，答应还是不答应？”

　　那头人衡量了一会儿，“好的，您稍等！”

　　迦曼勒很有耐心，他安抚交警，“您别紧张，我们只是需要一辆车回家，仅此而已。”

　　交警紧紧握着手枪，他心有顾虑，不能在人群密集之地拔枪，不然会引起恐慌，他指着迦曼勒，说道：“把对讲机还给我，要不然就算你袭警！”

　　迦曼勒对交警微微颔首，表示歉意，不一会儿，对讲机传来消息，“请你们来一趟警署，大领导要亲自跟你们沟通。”

　　“好”挂断对讲机，还给交警，问道：“警署怎么走？”

　　交警很不爽快，然而他们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指了个方向，“一直往前走，看见十字路口向右拐，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谢谢！”

　　杰弗瑞和甘林对视一眼，也跟着纷纷道谢，之后在交警很不友善的眼神中，三人再次启程。

　　饥渴难耐，折腾了这么久连一口水都没得喝，甘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暗暗下决心，等回去一定要辞职，几条命都不够这么折腾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想自己以前坐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新闻就把工资领了，可如今倒好，若说托尼是个疯子，那迦曼勒就是个无敌至尊大疯子，跟铁面怪有的一拼！

　　欲哭无泪。

　　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警署。

　　一进去就被一群警察团团包围，个个严肃警惕的望着落魄的三人组。其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把电话递过来，“谁是迦曼勒先生？”

　　迦曼勒举手。

　　接过电话，笑道：“大将军，审讯完了？！”

　　“小崽子，跟我玩儿这套？”

　　“你不也坑了我一回？扯平了，还有我可一点都不小，咱谈笔交易？”

　　“行啊，车都备好了，不过司机是我的人，你可别打歪主意。”

　　“怎么可能？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问一问维基，需要您给开个后门，更何况我还有电子镣铐，我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啊，对了，有没有买饭？我又累又渴，得及时补充能量！”

　　“呵呵，条件还不少，赶紧回来！”说完，电话挂断。

　　迦曼勒心情不错，面容都跟着柔和起来，将电话物归原主后对着女人吹了个口哨，“谢了，美女。”

　　女人瞪了一眼，回头示意周围警察散开，并交代其中一位警察备车。

　　这是一辆普通的车子，他们上了车喝过水就开始补觉，朦胧间终于回到了总部，天也彻底黑了下来，灯光闪烁一副祥和盛景。

　　巴莱克等待多时，他早已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三人一看见，就跟饿死鬼一样，扑上去吃了个精光。

　　杰弗瑞和甘林写好了报告书，拿回被看守所收走的物品，上交后各自回家了。

　　留下迦曼勒跟巴莱克大眼对小眼。

　　巴莱克先张口打破了宁静，他递给对方一张照片和一颗宝石样子的玩具，见对方眉头紧锁，才开口说道：“跟我来吧。”

　　说罢，转了几个弯道，抬脚进了审讯室，迦曼勒把照片放进口袋紧跟其后。

　　审讯室里间坐着一脸崩溃的维基，外间，那可怜的男孩儿披着厚厚的毯子，瘦弱的可以，他刘海长到遮住了半张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无助，他刚刚听完维基的辩解，跟警方回应了言辞的真实性。

　　才缓过神没多久，听见动静一抬头，就看见想要掐死小姑娘的魔鬼站在门口盯着他，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颤颤巍巍说道：“都，都是因为我，你们才……，对不起。”

　　迦曼勒一愣，他似乎不太理解男孩的意思，“什么因为你？”

　　男孩儿睁着一双无辜可怜的眼睛，委委屈屈说：“要不是因为我被抓了，那个小妹妹也不会受伤，你也不会这么做……”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朵白莲？

　　迦曼勒惊呆了，只好安慰着，“小朋友，你才是受害者，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巴莱克笑笑，“孩子，你先出来，这个叔叔有事需要处理。”

　　男孩异常窘迫，红着脸小跑到门口，“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出来。”

　　迦曼勒眨眨眼，看着男孩儿离开，重新关上大门，他才回过神，进入里间，真正面对维基。

　　他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你也别恨我，你掐住的人也是别人的弟弟，儿子，亲人，所以互相理解理解。到底是谁帮助你打开的看守所铁门？”

　　维基两眼乌黑，神经萎靡，因失血过多导致面容苍白，就像一只冤魂。肩膀的伤包着纱布应该是简单处理过，他气息不稳，虚弱的开口，“我不知道，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我就看见一道黑影，之后门就变形了，我追出去时他打伤了我，然后就消失了，这就是全过程，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

　　“把你怎么杀害托尼的过程讲出来！”

　　“我没杀他，没杀他，没杀他！”维基很激动，甚至有些崩溃，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不停地扣着手上的血痂，“我过去的时候，托尼已经死了，我只是把毒药打进了他的嘴里，仅此而已！”

　　“少跟我扯谎，你认识那个黑影，也是黑影给你的毒药，他让你攻击托尼，挖出脑子给他，而他承诺你不杀你妹妹，并保证让你登上组织副队长的位置，能耐挺大居然敢把手伸进中央！然而他预料错了，你并没有把大脑给他，而是利用了队友隐藏自己，把大脑藏起来了，所以他们看见你被送进了看守所着急了，只能趁着值班换人之际抓你。但这一切都是警方提前计划好的，所以他们输了，就跟你一样。”

　　“哈，说的就跟你经历过一样，但我不承认！”

　　“不承认没关系，别忘了，你妹妹可在我们手里，她那么可爱单纯，保不准会说出什么！”

　　“迦曼勒！你就是个混蛋！”

　　“你第一天认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