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以身饲魔》长明萧

25、惹祸

　　难道薛亭轩不是被他爹娘送走的？还是说他娘只是来演戏，只是为显得薛亭轩是真的找不到了。

　　管它如何，这个事既归正律司管，正律司自会去抓人。云意懒得陪她演，便要绕开走，不想薛亭轩他娘却还是看到了她，扑上来便抓着她痛哭:“你要撒气，我的命给你！你把我儿放了吧！”

　　见状吾陵一下戒备起来，辛溪芽身边的弟子赶忙上去搀扶，实际将她与云意隔开。薛夫人却不依不饶，撕扯得披头散发，这时几个紫台的女弟子赶来将薛夫人拦住，道:“实在对不住，辛道长，我们掌门不许夫人出来的，没想到那守门弟子未听掌门命令。”

　　辛溪芽却皱眉道:“薛夫人，正律司取证期间你们私自送薛亭轩离开紫台乃是犯忌在先，他真在外被什么人暗杀我们正律司可不会管，若你今日若只是来为他逃罪打掩护而作戏，还是劝你收手罢。”

　　薛夫人却全听不见一般，仍只冲着她们这边不依不饶:“你们到底把我儿子藏哪里去了，我的儿啊！”

　　这么看倒不像装的，瞧着平日也是为端庄的夫人，现下如此情状，倒是拳拳慈母心肠，可她只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没想过别人的儿女也都有母亲？那些被害的儿女和母亲又何辜，作为个受害者她无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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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云意便进屋去换了轻薄的麻衫裙，头发只用两根竹棍一挽，出来坐在竹席上痛饮了两碗思齐端来的冰梅汁，听他道:“师尊，师祖又受邀去帮人理事去了。”

　　云意看了眼正在吃冰酪的阿献，使了个眼色小声问:“他不送阿献回蓬莱？”

　　阿献头也不抬便道:“师尊，我爹传信来说我不用回去了，让我跟着师尊学道三年，归至便算拜师礼送师尊了。”

　　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拿捏人短处。

　　阿献仰头一笑:“师尊，没事，我知道你法术不怎么样，功力也没多少，但我不嫌弃你，你就让我留下吧。”

　　云意撇撇嘴:“你留下做什么。”

　　阿献不禁道:“我们门派的师傅做饭太难吃了。”

　　小丫头，原来是馋嘴而已，云意抬手帮她擦去嘴角的奶渍，道:“以后学不到法术可别让你爹来骂我。”

　　阿献狠狠点头:“师尊放心！我很聪明的，自己随便学学就很厉害。”

　　云意一笑，阿献却道:“师尊我可不是说大话，归至这个法宝，不仅能叫魂，它还修出了半副器灵来，但这器灵十分拜高踩低，贪生怕死，遇到有毒的东西便会躲开，而且在修为低的人手里，就和真正的筷子一样硬，在天赋越高的人手里，它越软。”

　　阿献说着，把归至拿出来，竟然真的用手一掰，便看见了弧度。

　　思齐瞧着有趣，便接过来试试，筷子一眨眼都不用便绷得笔直笔直。

　　正巧吾陵也换了衣裳进来，云意便道:“过来。”

　　吾陵给叫得一愣，随即眨眨眼走近道:“嗯，过来做什么。”

　　云意抬头道:“伸手。”

　　吾陵便直接伸出手来，云意便把归至往他手心一戳，那筷子瞬间就化在了他手心里。

　　思齐和阿献也都看呆了，忍不住拍手赞叹，云意却抑郁了。

　　上天真是不公，虽然就是因知道他以后很厉害才养的它，但以前它是一个任她磋磨摆布的潦草毛团儿，如今却是这样，怎么能让人不嫉妒！

　　他却浑然不知，把筷子递回去放云意手里，好家伙直得就差生刺了。

　　思齐赶忙安慰:“师尊莫气，他们再厉害不也是你的徒弟。”

　　吾陵还火上浇油:“无事为何生气？”

　　瞧他这一脸无辜的样，思齐说的有道理，本来养大他就是为了利用他使唤他，她瞬而又转为一脸慈爱，打算对吾陵进行道德绑架。

　　酝酿片刻，云意便含了眼泪期期艾艾对她道:“师尊含辛茹苦把你从那么小一点拉扯到这么大，我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

　　吾陵半点不动，只理直气壮看着她，道:“不记得了。”

　　云意抹了抹眼泪气道:“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呢！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

　　“不会如何？”

　　怎么说，她还没编到这呢。

　　吾陵便直接道:“到底要说什么？”

　　云意一把从身后拿出个小镜子来，指着镜子里的人道:“师尊以前得罪了他，他以后万一活过来了定要来找我报仇，你若以后功法了得，可不能眼看着师尊被人宰了啊。”

　　吾陵却有些不快把镜子按到一边:“那个什么巽泽？”

　　云意赶忙点点头，吾陵却根本不买账便起身要离开，走到门口却突然回头龇牙似的道:“不是说我并不像他，你骗我？”

　　什么时候骗他了？而且纠结这个做什么，能认出来不就得了。

　　他却赌气似的就出去了。

　　“狗脾气，能指望上他？”云意气得趴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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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求人不如求己。”午后云意阴阳怪气的道，吾陵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仍不为所动。

　　许多日子没去酆都了，思齐去山下让商贩送了许多米面疏肉上来，云意去点货结了账，小贩高兴把钱收下，从包里掏出个布袋子来道:“我们给其他酒楼送菜，有的掌柜会向我们要这些，道长瞧瞧可用的上？”

　　云意接过来打开，里头还有许多小包，小贩道:“是些瓜的种子，虽不值什么钱，但自己种的吃着新鲜。还有些酒曲，是从泸州岳母家进来的，泸州的酒很好吃，若道长吃着好再来买。”

　　“还真没试过酿酒呢。”云意一听还真有些跃跃欲试，便高高兴兴都收了下来。

　　天一黑下来，云意便用术法收起大筐小筐带着来到酆都，一到门口便见金茸摇晃着大伞盖蹲在门口晒月亮，瞧见他们便道:“介是谁呀”

　　不错还挺顾家知道看着店，云意进了屋，才把东西都搭在厨间班主便来了，一看见思齐便眼泪汪汪:“上回写的词都演完了，听戏的天天在台下骂，再不回来我都要被打死了。”

　　思齐赶忙道:“这些天有事耽搁了，等我回去马上写了来。”

　　班主这才放手，却看到一边的吾陵和阿献，思齐赶忙道:“是师尊新收的徒弟，我的师妹师弟。”

　　进了厨房云意便开始拾掇那些吃食，如今做的熟练术法也熟练，做起来倒是快的，不多时便把一应荤菜素菜都做了齐全。

　　今日酆都也热，云意又用术法凝了一大桶碎冰，要做冰粉。

　　石灰兑水沉淀一刻钟，赤花籽放进纱布袋中，将布袋浸在大木盆中揉搓，阿献瞧着有趣便自告奋勇来干这活，但少还好说，这一袋子要搓好可要把子力气，阿献却拍拍自己胳膊道:“师尊放心，小意思。”

　　她说着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大西瓜，西瓜立马整齐分成了几瓣。

　　揉搓好了汁水变得黏糊糊了，云意又用另一个盆上蒙上细纱布滤一遍，再取沉好了的石灰水上层清液倒进盆中，用木勺搅匀便可放在冰桶上凝置。

　　取一包红糖放在小锅里熬成糖水，再切了各色干果鲜果豆沙糯米小圆子，分别放在细陶高脚碗中。

　　尽准备停当，冰粉也凝好了，用竹勺将冰粉搅得略碎些，适合入口，待有人来便将冰粉和少于细碎薄冰放入小白瓷碗，浇上糖水和果子，一口下去冰冰滑滑，又有鲜爽的鲜果和香脆的干果，一口下去还有什么比这更畅意！

　　才做好阿献便先行狠狠炫了两碗，又一起把其他的吃食摆好，准备开张。

　　酆都和人间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固定的日夜轮转，居民不饮不食只吸收灵气便能活下去，自然便不必如凡间那般按部就班读书做工，做什么都只是看心情，醒了便玩一个月，困了睡它五六天都是常事，只是最高的钟楼上有只极大的鸟架，一对红蓝鸟两班倒，代替日月轮换来计时。

　　这便是说，在凡间久了不开张，可能人家都以为你要黄摊喽，可在酆都倒是件没什么人介意的事。

　　出去把开张的灯点起来，陆陆续续便有些精怪和道士进了来，其中一个道士从腰间取出一把灵币，与同伴道:“这便是我说那家店，只收些灵力不收钱，再不必去山下看人脸色了。”

　　云意仔细一瞧，竟是踏雪的主人小洛师兄，踏雪也活蹦乱跳跟在身边，伤口毛还没长出来，却还像原来那么欢实。

　　他们拿了几碗小菜付钱去坐下，小洛拿出自己带的帕子铺在凳子上，将一盘淡水煮的白切牛肉未放蘸料放在帕子上，踏雪高兴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才低头吃。

　　云意不禁感慨:“以前仿佛养了只假狗。”

　　可看了眼旁边的吾陵。

　　好吧，确实是假狗。

　　看他不说话便一副冷若冰霜的样，云意便杵在柜台对他扬了扬手指道:“过来。”

　　吾陵对过来这名字有点应激，反应了一下才过来，云意便道:“在这收钱，看好了不要让人白吃。”

　　他点点头，云意将他拉过去坐下。

　　今日没唱戏，店里人只来来往往坐了小一半，菜又不用现做省心得很，云意便去后院杂物间找了一个大坛子出来打算酿酒。

　　坛子洗干净，便去取酿酒用的粮食和酒曲，后厨寻了一圈，找到了一袋子圆粒糯米，便拿到院子里来在井边清洗。

　　旁人瞧着有趣儿便也过来凑热闹，班主道:“糯米酿出来的酒很是绵柔，啧，做成花酒果酒味道可极好。”

　　云意也道:“桂花酒是最香甜的，可惜这个季节人间可没有桂花，酆都更没有。”

　　一边套着人皮唱小生的大鹅听他们这么说馋的咂咂嘴，道:“我知道哪里有，待我去砍一枝回来！”

　　说着他便一阵风似的走了，云意便没急着酿酒，放下出来见客人走的七八，便把营业的灯灭了，从后厨寻了小贩送来一直收拾好的生羊羔出来，叫他们一起搭上架子，在院子里烤。

　　过了半个时辰，云意正想问大鹅怎么还不回来，便见不远处他掉了皮逃命似的嘎嘎往这飞，身后一团幽蓝影子正追着他，那竟似是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