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花好月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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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是个美满的结局！”合上话本子，聂雨竹心满意足发出感叹。
虽然话本里才子佳人惊天动地的爱情永远让人羡慕，但是像李亦和芍药那样的细水流长一样让人感动。感情果然是需要有所回应的！
聂雨竹在摇椅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目光落在院子里忙碌的月白身影上。
“掌柜的！你只晓得吃，不晓得帮忙。这叫好吃懒做！”一个脑袋从云何旁的桂花树后面探出来，不满地控诉。
“……算你狠。”
一个时辰以前的常来客栈小院：
“掌柜的，这桂花可真香啊！”小伙计贪婪地吸着鼻子，整个人挂在一棵桂花树上，像只对薄荷上了瘾的猫儿。
“这树的年纪跟客栈一般大呢。”聂掌柜对小伙计的疯狂不以为意，从她来到常来客栈，院里这两棵桂花树就比她还高了。桂花又年年开，年年香，聂掌柜早就习以为常，实在是提不起更多的兴趣，哪有话本子有意思！
“桂花落了那么多，真可惜。等过几日天凉下起秋雨，这花就掉得更多了。”有才插了一嘴，“不如让云何想想办法吧。”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聂掌柜一抬手，准了。
云何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额外工作倒是见怪不怪，临近中秋，用桂花做点应景的食肴也是不错的。至少能堵住某些整日唠叨不停的馋嘴。
有才一个人在前堂绰绰有余，趁此时厨房不忙，云何拿了小篮子来摘桂花。
桂花香气重，踏进小院就能迎接一番洗礼。
听聂雨竹说这桂花树少说也有二十年的光景，如今树干也只长得碗口大小。所幸没人修剪，枝干在这小院里野蛮生长得恰到好处。两棵树看着不大，却能开得满树桂花，一簇簇金黄压低了树的枝条。不过桂花开得多也落得多。树枝上和树下积了厚厚的一层。
廊下的摇椅里躺着聂雨竹，不知又是在看什么话本子。翻几页就笑个不停，那嘴角都要咧到耳朵边上。
小伙计的抗议立竿见影，聂掌柜不情不愿地走到了桂花树前，捡起小竹篮开始干活。
不就是摘桂花？这有什么难的！
“聂掌柜竟是个干活的好手。”云何看了一眼，凉凉开口。
“……怎么？”聂掌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这语气怎么让人怪窝火的。
“旁人是摘花，掌柜的这是……‘辣手摧花’？”云何指着聂雨竹手中的小竹筐，里面既有花也有叶。
再看看云何的，全是小巧金黄的桂花。
原来聂掌柜的摘桂花，是一手抓着桂花树的枝条从上而下薅出一大把，也不管薅出什么，一股脑丢进篮子里就是了。
“反正，待会也是得挑拣挑拣的，不是吗？”聂雨竹对自己方才的野蛮行径理直气壮。
云何哑然，发觉聂雨竹总是能将理由讲得冠冕堂皇。
“云何哥哥，这样摘是不是慢了点。我来帮你！”
小伙计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赶紧跳出来说话。他风风火火搬来小木凳站在上面，双手抱着桂花最多的一枝开始晃。
“我来摇树，你们接着！”
枝头的桂花纷纷飘落，树下的聂雨竹和云何猝不及防地淋了一场香气四溢的“桂花雨”。
三人很快就采集到满满两个竹篮的桂花，这只是制作的第一步。
云何要用桂花做的第一样是桂花酒。他差小伙计到西街口的脚店中打些新酒。这桂花酒需得以新酒酿造才能做到口感清冽，回味悠长。
从小院里收获的桂花无需清洗，一是足够干净，二是最大限度留住桂花香。直接把鲜桂花倒在竹簸箕上摊开，细心挑去其中的杂质和花蒂，放在院中晾晒一日，这之后的桂花就是制作佳肴的上好材料。
聂掌柜蹲在簸箕前挑去多余的叶子，嘴里小声念叨着：“还有吗？没了吧？”
“有。”
“哪还有，我捡得可仔细了。”聂掌柜拿起簸箕递到云何面前证明，“明明干净得很！”
“……这里，还有。” 云何的目光并未落在簸箕上，他向聂雨竹靠了一步，伸手摸向聂雨竹的头顶。
聂雨竹还没发觉这是个不寻常的动作，就感受云何的手指探到她发间取下什么，这过程中云何无意间捏住了几根发丝，那感觉痒痒的。
待取下一看，原来是刚才小伙计晃树时几朵不小心落在她头上的调皮的桂花。
“哦，还真是。”聂掌柜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小伙计抱着两个酒坛子走进小院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掌柜的含羞带怯看着地，云何神色如常望着天。
好像哪里不对劲，又好像一切正常。
第二日便是中秋佳节，益州城比平时热闹了不少，客栈里的客人也络绎不绝。看着忙碌了一天瘫在桌上的有才和小伙计，聂雨竹向众人提议晚上一起在院中赏月。
“即使我们平日一起共事，但是在这难得的节日里也要找别的方式庆祝一下啊！”聂掌柜是这么说的。
众人哪敢有什么意见。
聂掌柜兴致勃勃地搬了椅子摆在小院里，摇椅、靠背椅、还有两个小木凳，整整齐齐放在一起，地位倒是一目了然。
吃食自然是由云何负责，原以为他会潦草应付一下，聂雨竹还提前准备了一些瓜果点心。谁曾想云何气定神闲从厨房里拿出了一份又一份精致的菜肴，引得小伙计一阵欢呼。
“桂香糯米藕，桂汁蜜排，桂花糕，桂花糖，桂花羹……你到底用了多少桂花，还净是些甜腻的。”聂掌柜震惊地看着满桌桂花宴，感到后槽牙隐隐作痛。
“解腻的茶水。”云何坐在自己崭新的椅子上，指着一旁的茶壶，一副连这点都考虑到了的样子。
聂掌柜闻言倒了一杯，只一口便放下。桂花茶！
心中不爽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有才。
话说方才有才经过小院，看到聂掌柜给椅子们的排序后气得想一脚踢翻。
趁着掌柜离开，有才把自己的小板凳跟云何的靠背椅子换了个位置。可等他换好位子一屁股坐下去后，旁边的聂雨竹跟云何一下子高出他一大截。从背后看，有才就是那“凹”里的坑。
因为太矮，甚至够不到桌上的食物。
这几人里，最无忧无虑的当属小伙计了，尝尝这个吃吃那个，好不快活！
“掌柜的，这个桂花糕好好吃，比你在外面买的好吃百倍！”小伙计吃得两眼放光还不忘分给聂雨竹一块。
为何此时还要踩一捧一，聂雨竹汗颜。
但是，自己在旁边闻了好久，感觉确实是与平日里吃的桂花糕不大一样。面对小伙计的献礼她也不推脱，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
软糯香甜四字简直就是为这桂花糕而生的。云何做的糕外表沾了薄薄的米粉和桂花糖，看上去通体洁白，切开后会发现中间还夹了豆沙，一层豆沙一层米糕，红白相间。
糕的味道极香，这香味不同于一般的桂花糕，除了桂花香、豆香之外还有一股熟悉的草药香。入口之后也不会沾粘在嘴里，那口感介于松软的蒸糕与弹牙的糍团之间，咬一口便会上瘾。桂花糕的甜味来源于豆沙与顶上一点点桂花糖，甜而不腻恰到好处。趁热吃是最好！
“唔唔嗯！”（好好吃！+ +）聂掌柜的头像小鸡啄米。
云何嘴角一勾，知道她喜欢这味道，怕她噎着还亲自倒了桂花茶。
“哈啊~”（茶也好喝^ ^）聂掌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桂花糕，一口桂花茶，真香~
“此糕是江淮有名的糕点，名广寒糕。用鲜桂花，米粉再活以甘草水蒸煮而成，还可以在其中加入豆沙、干果等丰富广寒糕的口感。”大厨缓缓道。
“你还知晓江淮一带的美食呢？”聂掌柜一直很会抓重点。
“算是呆过一段时间。”云何淡淡回答。“那儿的考生学子常在科举前互赠广寒糕，寓意‘广寒高甲’，预祝友人高榜有名。”
“早知道该给李亦那小子呢，这里头还有红豆，或许能鸿运当头！”聂掌柜又拿起一块。
“听说李亦哥哥搬出去后，在城内书院求了个教书先生的活儿，还准备把芍药姐姐从官家小姐那儿赎出来。”小伙计吧唧着嘴，说起了他在客栈对面小茶铺听来的消息。
“倒是个有心人。”聂掌柜点点头。
云何喝了口茶，没有搭话。
明月高悬，街上欢笑声一片，安静的客栈小院里，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也不知道家里今年收成如何，粮食够不够吃？希望我爹的膝盖今年冬天能好受一些。”小伙计看到圆圆的月亮，突然闷闷道。
聂掌柜心中一软，原来是孩子想家了。
小伙计来自一个小山村，因家中贫困，他很小就跑到了益州城里给别人干活，本应在父母身边健康长大的孩子来到了益州城后常常饿一顿饱一顿，因而小伙计的个头瘦瘦小小。后来聂雨竹和有才看他机灵又做事勤快，才把他带回了客栈。
“放心！今年风调雨顺，庄稼定是丰收了。”有才拍了拍小伙计的脑袋。
“希望我娘今天也能悠闲地看看月亮。”聂掌柜双手合十，一脸虔诚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掌柜的年年都是这么说的……”小伙计嘟起嘴，心情明显开心了不少。
“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嘛！”自家娘亲跑了那么多年，无论是在世上那个角落，聂雨竹都会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云何，你呢？你有什么心愿吗？”聂雨竹好奇。
有才和小伙计也转过头看向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花好月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