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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曲: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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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穿睡衣游荡,怒瞪天皇,喃喃自语,真子内亲王被逼得精神失常?”
“真子内亲王为爱痴狂,放弃殿下头衔嫁穷小子,没有嫁妆父母不祝福”
“真子内亲王未婚夫计划归来,下月30岁前正式结婚,皇室无奈祝福”
在经过了长达四年的波折后,真子公主与平民单亲家庭出身的男友小室圭的婚事,这部日本皇室版的《结婚大作战》终于快大结局了!据悉,真子公主心心念念的白马王子&老赖未婚夫很快将从美国回到日本,俩人基本啥准备也没有,只有真子那一颗“不结婚就会死”的心。
按照二战后重新修订的皇室典范,女性皇族若下嫁平民,在婚后就会自动脱离皇族,而对于婚后打算随夫定居美国的真子而言,则又额外多了一些手续,比如,在完成结婚仪式后,她就需要即刻注销皇室户籍,加入到小室家的户籍后再重新办理护照,准备赴美事宜。
而全套计划实施的第一步,就是搬离秋筱宫家的官邸,这个她从小到大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家。
在搬入安保严密的高级公寓的前一夜,新娘本人谢绝了母亲纪子皇嗣妃的临别恳谈邀约,而是选择抬手敲响同胞妹妹佳子内亲王的房门。
身为本次求婚大作战事件女主角的至亲姐妹,早在宫内厅对外确定真子的婚期之前,佳子就已早早了然了姐姐想要和恋人一道远走高飞的决意。所以等到这桩旷日持久的婚约真的尘埃落定后,作为旁观者的她,此时内心平静,如同落满秋叶的湖水。
她深知,无论媒体舆论的用词有多么刻薄耸动,对于姐姐而言,都是夙愿得偿的美妙宣告,对此甘之如饴。
在骨肉至亲即将达成人生最大圆满成就的重要时刻,她所能做的,也只有抓紧时间做完手上的礼物,然后把它悄悄地塞进行李箱里,陪姐姐一起远渡重洋。
“佳子,”望着从手工线团里露出脑袋、一脸诧异的女孩,真子浅浅微笑,发出邀请,“要不要和我去外面散散步?”
未成年时去酒吧买醉的轻狂时光已经一去不再回头,初秋的晚风拂面微凉,两人身着轻薄的裙装走在赤坂御苑的林荫道上,脚下不时响起落叶被鞋跟碾碎的声音。
也许是考虑到皇室目前最大的烫手山芋离宫在即,陪同出行的女官们难得地没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也没有对秋筱宫的两位内亲王此刻并不得体的穿着提出什么异议。
于是长大后渐渐独立的姐妹俩,在预见到未来长久的分离之前,终于重拾了幼年时的亲密无间。她们并肩携手,走过御苑的溪川,走过溪川上的木桥,最后在一棵巨大的红枫树前驻足。
赤坂御苑虽大,但对于庭中的这棵红枫她们却并不感到陌生,去年十二月佳子二十六岁的生日,就是在这里和姐姐一起合影留念。
东京的夜空总有着最大密度的蓝色,即使位于国际大都市的最中心区域,星月之夜依旧高悬在她们的头顶,漫天的星辰仿佛触手可及,“不知道等我去了纽约,还能不能看到这么灿烂的星空。”
真子用手比了一下头顶上空最亮的那颗星星此时和自己的距离。
“应该有吧,”长这么大也不曾到访过纽约的佳子用充满不确定的口吻回答着,随即就笑着揶揄姐姐,“不过在纽约如果身边有小室君的陪伴,有没有星星看都无所谓吧!”
“哎呀!”被戳中心事的真子无法抵御妹妹的调侃,夜色中将对方脸上的飞红霞色收入眼底的佳子,此刻涌现的唯一念头却是:她们刚才的这番对话,若是落入恨铁不成钢的母亲纪子妃的耳中,恐怕又只剩下狠狠的摇头。
“我去纽约之后,佳子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啊,”羞涩之余,真子摆上了属于长姐的郑重神色,口吻严肃地说道,“以后你肩膀上需要担负的,可能就是整个秋筱宫家的责任和义务了。”
因为皇室的逐渐衰落,人员凋敝,从堂妹敬宫爱子降生前就有的提案,近年来有了折中后的新发展,考虑在现行皇室规范之外,设立女性宫家。让没有继承权的女性皇族,在婚后可以依旧保持皇族身份,履行皇室公务。
简而言之,如果这份提案通过,相比于可以靠结婚一走了之得到自由的真子,佳子在未来无论结婚与否,都会被要求继承秋筱宫的宫号,继续履行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责任。
而作为在金枝玉叶的樊笼里生活了整整三十年的人,哪怕因为一波三折的订婚风波被外界铺天盖地的声浪指责浪费国民税金,真子依然觉得这个提案算不上是内阁政府和皇室给予她们的多大恩赐。尤其是对于从小就叛逆自我、讨厌束缚的妹妹而言,提案背后所代表的预知命运更显残酷。
真子的心头不由涌出几分苦涩和愧疚,表面上却努力展开笑颜,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最近和堀内君交往得还好吗,听说母亲大人对他很满意。”
虽然从幼稚园一路不听话到大学毕业,但自从三年前从英国留学回来后,佳子不仅收心做回符合皇室典范的端庄公主,交往的对象也让纪子妃甚为满意。堀内基光是佳子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财阀公子,家世出众,品貌兼优,不要说和真子那位丑闻缠身的平民未婚夫比了,即使和隔壁高圆宫家小女儿绚子的金龟婿相较,也毫不逊色。
听到姐姐对于自己恋情突如其来的关心,佳子在一瞬的惊讶之后,就恢复了往常的淡定自如,“哦,还不错啊,堀内君是个很温柔的人。”
在秋筱宫严苛的家规下,他们大多数时候只在官邸见面,吃个午饭。近来随着疫情的不断反复,也紧跟时代潮流在网上视讯约会,隔着电脑屏幕,自然是你好他好,挑不出什么毛病。
“那就好,”真子闻言松了口气,也不知是宽慰妹妹还是自己,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她已经精疲力竭,唯恐夜长梦多,恨不得现在就在去往纽约的飞机上,即使内心对妹妹的幸福有过不安和担忧,此刻也已再无多余的心力去分神他顾。
夜深风急,姐妹俩并没有在户外停留多久。送妹妹回房间的时候,真子一眼就看到了手工桌上摆满的线团织物,和各种bling-bling的装饰品。
除了从小练习的花滑和街舞,折纸手工也是佳子的爱好特长之一,近年来却很少再看她亲自动手做织物摆件。真子假装没有看到那一桌混乱中藏着的白纱花嫁娃娃,而是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黄色线团把玩,“我记得你以前做过好多这个颜色的玩偶。”
也许因为使用的个人皇族徽印是黄槿花的缘故,除了花卉纹饰,佳子平时使用的各种器物也多是以或鲜亮或柔和的黄色基调为主,真子望着手中的线团,踌躇许久,最后还是试探着问出了口,“我记得你以前钩过一只黄色的小熊,还有柚子……”
“哦,是吗?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话音未落,她的话就被对方飞快接上,也许是察觉到了对姐姐的失礼,佳子随即又放缓语气,“反正悠仁已经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再做这些小孩子的玩具给他。”
自出生后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室唯一金孙,因为嫌弃长姐婚事引发的负面舆论拖累了宫家的名声,近年来连自己的生日合照都不允许姐姐们一同入镜,更别提是长大后就不再被需要的小孩子的玩具。
转瞬即逝的微微失态后,佳子的目光再次变得如秋叶飘落的湖水般清澈明朗。也许是睹物思人,虽然面前空无一物,但望着妹妹,真子的眼底还是划过隐隐的泪意。她没有再执着于手上的线团,而是选择将它轻轻放回原处。
她相信,类似的动作,在过往的小半人生中,佳子一定也已经做过了很多次。
“佳子,”真子轻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在仙台的夜空里,有多少颗星星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