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探][雷公only]双塔纪事》Fu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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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八，九八。

　　伴随着春晚最后一个节目的歌声结束，雷公木讷地转头看向窗外。

　　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正如它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窗户被白色的雾气所覆盖，他挪了挪身体，手抓着衣袖，在窗户上擦出一小块透明。

　　黑压压的天际线上隐隐约约冒了几点金灿灿的光，窗外轰轰隆隆，令人无法区分那到底是呼啸的北风，还是烟火在天空炸裂的声音。正如他现在也无法区分那点光，到底是星子还是烟花。

　　这个年要过去了。

　　他熄了灯，躺在炕上，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发呆。

　　九八年出了天灾，领导人一拍脑门意识到植树造林的重要性，于是九月一声令下，救了成千上万亩森林，也断了几千几万人的生路。

　　而他和姐姐就在这些人里面。

　　晚上吃饺子的时候，他听到吴德水喝着酒说林场可能要倒了，韩冰一听就急了，她扯了扯吴德水的袄子，担忧地问那可怎么办，她还有她的弟弟要怎么办。

　　雷公当时正在吃一个饺子，猪肉大葱馅儿的，咬开饺子皮，里面就是一整个的肉丸。

　　吴德水是个能人，这附近的人家里，过年时就他们家吃得最好。

　　他那时本想对韩冰说，不要紧，他总有办法养活自己，也养活她。只可惜他那时被那颗还滚热的肉丸烫得嗓子疼，根本说不出话。

　　可实际上，他本来也用不着说这些。

　　因为下一秒，吴德水就握住了韩冰的手。

　　“你放心，跟着我，一切都放心。”

　　雷公咽下了嘴里的东西，他把头低得更深了些，喉咙里的痛楚随着食物一起滑到了心里。

　　从那时起，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和吴德水之间的区别。

　　他没有办法对姐姐说出这三个字。

　　“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