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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番外:汤姆的圣诞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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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几天,梅洛普正在厨房里忙碌,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她擦擦手,有些疑惑地走到门口。这个点,能是谁来?汤姆上学去了还没放假,艾伦这几天生意忙得不可开交,天天披星戴月才赶回家。难道是安娜?不对不对,她不是刚升了职跟某人跑瑞典滑雪去了吗?
梅洛普打开门,等看见面前的人,感觉更加一头雾水了。她对面站着的是个穿亚麻长袍的中年人,手里还提着个包裹。
现在魔法界也有上门推销的了?梅洛普心里嘀咕,脸上露出个假笑,“呃,先生,如果您这包裹里是玩具,我可以买一份。”
虽然汤姆早就过了玩玩具的年龄,不过她可以通过强塞给儿子玩具调戏他一番使自己快乐。
那个人听了一愣,看上去十分尴尬。“事实上,”他提起手里的包裹,笑得跟梅洛普差不多虚伪,“我不是推销员,这里面也不是什么货物……”
梅洛普眨眨眼,变得有些警惕,“那您……有何贵干?”
邓布利多看面前这个裹着围裙,脸上还沾着面粉的女人一脸防备,都快掏出魔杖赶人了,连忙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兹的老师,也是您孩子的变形课教授。”
“教授?”梅洛普一脸狐疑,上下扫了这个奇怪男人一眼,“您先进来吧,外面风大。”
邓布利多从善如流,“谢谢您,希尔夫人。”
邓布利多跟在梅洛普身后进去,静静打量着这座坐落在森林深处的静谧房屋。在他前面,是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十分热情地欢迎他,并准备给这位教授倒上一杯热可可的梅洛普。她刚才就在搅拌圣诞节要用的巧克力酱,因此很快就将好意送到了教授手里。
邓布利多捧着热可可,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对面的大壁炉,哪怕是白天也燃烧着橘色的火焰。一阵阵暖意扑面而来。木质的长桌上三三两两放着几本书,羽毛笔刚蘸过墨水,正静静地躺在一张写了一半的白纸旁。
邓布利多复杂地看着对面眉头微皱的女人,她似乎在为儿子担心,怕他在学校闯了什么祸,现在教授是上门告状来了。
怪不得汤姆会养成那样。邓布利多在心里默默道。在这个家庭里,就算是出了黑魔王,恐怕也是个来自赫奇帕奇、最大愿望不过将魔法部长踹下去,自己当老大的黑魔王。
“教授,”在邓布利多低头沉思的时候,梅洛普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您……汤姆是犯什么错了吗?她担心地看着邓布利多,神情紧张,不管怎么样,请您相信他一定……”
邓布利多忽然不忍心让她担忧了,“您放心,夫人,汤姆在学校表现非常好,无论是教授还是学生,没一个不喜欢他的。我到这儿来,也绝不是为了向您告状。”
梅洛普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疑惑,“那您……”
邓布利多斟酌了好一会儿,思考什么样的词语才能让自己接下来的话变得比较容易接受。“希尔夫人,您知道霍格沃兹一向没有家访的传统。这次家访,也完全是我私人的想法。我觉得,关于汤姆,有些事情,我得和您亲自交流一下。”
梅洛普不由得有些忐忑,“您请说,教授。”
邓布利多捧着杯子,“我听说,在汤姆很小的时候,曾经历了一次意外事故……”
梅洛普的神色微微变了,随后又很快恢复正常。“是的,教授。他曾在森林里迷路,直到第二天,我才在森林深处找到他。这次迷路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一年多过去,才逐渐恢复。”
梅洛普十分愧疚地咬住嘴唇,“相信你来的时候一定看见了,我们的草坪上有个小小的坟墓,汤姆的好朋友斑点,一只可爱的边牧,也在这次意外中去世了。”
邓布利多点点头,他是摄魂取念的大师,所以不难看出梅洛普此时是在说谎。但他十分体贴地没有揭穿她。
“是的,是的,我很遗憾。”邓布利多道,“那么您有没有发现,从哪儿之后,汤姆有些不太对劲呢?”
梅洛普歪头,忽然觉得有点听不懂邓布利多的话,“怎么个不对劲?”
邓布利多沉默好一会儿,“比如说,突然变得更加暴躁,看上去总是不太开心,或是喜欢自言自语。就像……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梅洛普更加一头雾水,“汤姆一直以来脾气都很好,教授,您到底在说什么?”
邓布利多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夫人,虽然这么说您可能很难接受,但我认为,在您孩子的身体里,恐怕不只存在着一个灵魂。”
梅洛普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您……”她努力把那个TM憋回去,“您在说什么呢?”
邓布利多感觉这位母亲下一刻就要掏出魔杖跟他决斗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也许您不太了解,但魔法世界内不是单一的时间线……当然,这个事实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有时候……时间的运行出了些事故,也许会将另一个时空的人带到这里……我十分怀疑,您的孩子也属于这种情况……而且,我对此十分担心。”
梅洛普瞪着他,像瞪着一只从没见过的独角兽。
“总而言之,”邓布利多站起来,他简直如坐针毡,现在该说的都差不多了,觉得最好赶紧离开。“我只希望您留心一下,您是个很好的母亲,邓布利多道,但……有些人永远不知道灵魂是什么,我担心您和汤姆会受到伤害。”
“谢谢您的热可可。”他最后道。
艾伦回家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梅洛普。他将西装脱下来,解开领带,闻闻自己身上有没有味道,然后才走到梅洛普身旁,把她的脑袋贴在自己肚子上。“怎么了,梅尔?”
梅洛普抬起头,表情委屈得不得了,“艾伦,我现在好像有两个儿子了。”
汤姆回家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艾伦正和母亲在厨房里忙碌。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母亲笑得前仰后合,连搅拌棒都拿不稳了。
他撇撇嘴,身体里那家伙也默契地咬了咬牙,“我说,除了让他搬进家里喊他父亲,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汤姆有点心烦地踢了一脚旁边的云杉,树上窸窸窣窣掉下一大片雪花,洒了他一头一脸。汤姆一脸火气地抹了把脸,“妈妈喜欢他,有什么办法?谁让你回来那么晚?热可可都凉了。”
那个声音憋屈地跟他针锋相对,“谁让你那么蠢?连莫顿那蠢货都应付不了!”
汤姆面无表情,“我才六岁,伏地魔大人。”
那个声音好久没说话。然后汤姆听见一阵无法描述的脏话。
汤姆熟练地将他屏蔽,然后深吸一口气,尽量将厌烦的情绪压下去。他发现离母亲越近,这件事就越容易。尤其是当推开大门,闻见那股来自厨房的浓浓的香气时,他的心情更是无法避免地雀跃起来。
“妈妈!”汤姆大喊了一声,将手提箱随意往地上一扔,冲进厨房挤开艾伦猛地扑到梅洛普身上。
梅洛普揉着他的脑袋,“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淘气!等你上学找不着羽毛笔,可别写信回来让我给你寄!”
汤姆不说话,舒舒服服抱了一会儿母亲。他已经十四岁了,算得上半个大人,此时却像小孩子似的任性。他放开梅洛普,兴奋地卷起袖子,“妈妈,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梅洛普再次摸摸他的脑袋。汤姆低下头,乖乖地让她摸。
他现在个子已经很高了,虽然还比不上艾伦,不过已经比梅洛普高了。去年就是这样。梅洛普之前踮起脚才能摸得到他的脑袋,还伤感了好一阵,觉得自己老了。从哪儿之后每次梅洛普要摸摸,汤姆都特别体贴地低下脑袋。
艾伦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母子俩。
梅洛普正在准备晚上的大蛋糕,交给艾伦和汤姆一人一把大汤勺,要求他们俩将鸡蛋液打发。
汤姆本来想挤开艾伦来着,只是看着那一大盆蛋液实在有点发怵,只好哼哼着让艾伦也加入进来。两个大男人,好像较上劲了,你瞪着我,我瞅着你,手下一个比一个用力。没过多久这个活就干完了,两人还不服气地互瞪。
梅洛普无视这俩幼稚鬼,往艾伦手里塞把餐刀,帮我把那个胡萝卜切了。往汤姆手里塞颗卷心菜,这个菜要洗洗。
由于有两只乌眼鸡彼此较劲,圣诞大餐很快就准备好了。最后的烹饪工作,汤姆和艾伦没一个能帮的上忙,站在厨房里又一个比一个碍事,梅洛普干脆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汤姆看上去心都要碎了,艾伦也是一样。一到她面前,这俩家伙就一个比一个幼稚。梅洛普毫不心软,往两人嘴里一人塞一片胡萝卜算补偿,“快快快出去,乖乖等着吃饭!”
一离开梅洛普的视线,汤姆就冷静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胡萝卜,心想母亲的眼光不错,这萝卜还挺甜。往旁边看看,艾伦也跟他一样,完全换了副表情,见汤姆看过来,还笑眯眯地朝他点头。
汤姆听见伏地魔在叹气。一屁股坐进沙发,他也想叹气。
其实汤姆最开始对艾伦印象还不错。尤其是他刚刚清醒那阵儿,艾伦怎么陪着母亲他都看在眼里。可这也挡不住两人结婚后,艾伦脸上越来越灿烂的笑容——怎么说呢,他看见那表情就觉得碍眼,同时觉得艾伦十分欠揍!自己十分瞎眼!于是跟艾伦明里暗里的较劲就成了家里的保留节目。
汤姆随手拿过本书,应该是母亲看的,是本麻瓜名著,叫什么十二把椅子。他身体里伏地魔一边嫌弃一边凑过来看,一边还跟他抱怨,“天天看见这家伙,感觉人都得少活几年……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把这人从家里赶出去?”
某些方面汤姆比他清醒多了。他冷静地翻了一页书,“哼,有本事你自己干,别拉上我。到时候母亲生气,倒霉的还是我。”
伏地魔一噎。这些年这小家伙吃了不少亏,如今也学聪明了。
汤姆自顾自看书,完全忽视伏地魔在耳边洗脑的声音。他又翻了一页,一张画像从书页里掉出来。伏地魔的声音戛然而止。
汤姆捡起来,发现那是素描像,画的是个挺帅的男人,看上去二十来岁。他十分好奇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妈妈……妈妈不会移情别恋了吧?”汤姆看了一眼旁边毫不知情的艾伦,幸灾乐祸的同时又有点同情。他又看了眼那张画像,慢慢觉得有点大事不妙。“这家伙这么年轻?”汤姆黑着脸,“我要换爸爸了?”
“……闭嘴。”伏地魔阴森道。
一整个圣诞夜,汤姆都无精打采。哪怕是美味的柠檬蛋糕都无法拯救他忧伤的心情。
他一会儿努力说服自己只要妈妈喜欢怎么样都没事儿,一会儿看看旁边恩爱得不得了的母亲和艾伦。“该死,”汤姆恍惚地想,“不愧是我妈,撒谎都面不改色。”
幸好到了晚上,这个乌龙总算被解开了。圣诞大餐后一家三口默契地捂着肚皮,角度都十分相似地躺在沙发上。梅洛普没事干,随手拿了那本书。她的动作十分漫不经心,那张画像再次掉了出来。
梅洛普于是看着那张画叹气。
汤姆悄悄瞥了一眼旁边一无所觉的艾伦,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母亲——移情别恋也行,至少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他假装无意地问道,“妈,这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梅洛普道,“你当然没见过。”她摸摸下巴,好像有点困扰,“这是我梦见的人。”
母亲已经深情到如此地步了吗?汤姆默默地想。又见梅洛普笑着道,“你觉不觉得他跟你长得很像?”
汤姆:“嗯……妈,嗯……”
他怪异的语气总算引起了梅洛普的注意,梅洛普看他一眼,忽然瞪大眼睛,狠狠拍了他一下,“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看他还是一脸怀疑,梅洛普只好解释道,“你不知道,你……你小时候,我经常梦见这个人。他好像也喊我妈来着,说他也是汤姆。”
梅洛普皱着眉,看上去有些难受。不过她很快又笑了起来,“我总感觉你长大后就是这个样子,不想把他忘了。你看,”
梅洛普把画像举到汤姆旁边,用手丈量着两人的五官。“是不是很像?”接着又嘟囔了一句,“要他也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汤姆沉默地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过了好久,他才对身体里的那个人说,“你不出来见见她吗?妈妈看起来很想你。”
沉默了更久的伏地魔依旧沉默。又过了好久,汤姆听见他说,“我没准备圣诞礼物。”
汤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这么胆小吗?我都大方得不可思议了。你到底是怎么看妈妈的?你以为她在乎礼物会比在乎我们更多吗?”
他们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消食,偶尔闲聊几句。月亮慢慢爬到了树梢。月光照着雪地,像梦境一般静谧而美好。梅洛普忽然站起来,兴高采烈地朝汤姆和艾伦招手,“快来快来,要拆礼物了!”
汤姆也跟着站起来,像有点害怕似的,有些犹豫地握住了梅洛普的手。梅洛普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她朝艾伦看了一眼,好像都高兴得傻了。
梅洛普用力地反握住汤姆的手,将他拉到圣诞树下,然后把一个盒子塞到汤姆手里。她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里面清楚地倒映出汤姆那张有些安静的脸。
“快打开看看!”梅洛普催促道。是错觉吗?汤姆总觉得她似乎要比往年更高兴。
汤姆轻轻扯开盒子外面的礼带。盒子很大却很轻。他在心里偷偷猜测里面会是什么。
啊。是条绿色的围巾,上面还绣着他的名字。没有里德尔也没有冈瑟,甚至连希尔也没有,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母:Tom。
汤姆不知道他看着这条围巾的眼神有多令人心碎。梅洛普想哭,又笑起来。她伸手摸了摸汤姆的脸,感到一阵冰凉。如果是汤姆,这时候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但这个汤姆只是呆呆地站着。
好傻啊。
梅洛普笑了笑,踮起脚,在汤姆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圣诞快乐,我的汤姆,”梅洛普低声道,“我爱你。我希望每年我们都能一起过圣诞。我永远爱你。”
梅洛普道眼睛里,那个安静得有点不同寻常的孩子终于有反应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到有点荒谬的微笑。
梅洛普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艾伦走过来,抱住她,同时也抱住汤姆。梅洛普看见自己儿子的脸一下久黑了,她忍不住笑出来。
至少这方面他们俩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