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青梅呢》柿水

8、报应

　　“听凌河说你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凌父看她脸色还有点苍白，关心了一下。
　　“已经没事了，谢谢叔叔关心。”齐铭礼貌回应。
　　凌河哼哧哼哧地又去挖土了，对发财的执念很深。
　　“嘿，那小子毛都没齐呢，就想着发财。”凌父好笑地看着自家儿子撅着个屁股努力的样子。
　　齐铭也在看，只不过目光柔和且温润：“嗯，很可爱。”
　　“？”凌父有些意外，本来他以为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的戏码，没想到他儿子猪八戒的角色也能钓到嫦娥那样的天仙吗？
　　不禁感叹，不亏是他儿子。
　　凌河：您有事儿吗？
　　等凌河费劲地把树搬到了小土坑边上，就开始招呼齐铭过来。
　　“齐齐快过来！”小脸热的红扑扑的明亮干净的眼眸惹人喜爱。
　　齐铭还以为他是没劲了来找他帮忙的，他们一起抱着小树苗入坑。
　　凌河一边拿小铲子拍土，一边小声念叨：“这样就算是我和齐齐一起种的发财树啦！我们一起发财！”
　　齐铭听见了，睫毛颤了颤手指无意识地蜷曲，心里仿佛又涨起了酸涩的潮水，却意外的温暖和留恋。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他在心里轻轻地感谢到。
　　“快进来，看那热的满头大汗的。”凌父抬头看看快要盛夏的天，阳光夺目地令人刺眼，连空气也是焦灼着闷热的。
　　进到房子里面就好很多了。
　　凌河还宝贝着他的发财树：“小树还没浇水呢！它会渴死的！”
　　“你再不休息喝水你就要热的冒烟了，你妈妈回来还是不找我麻烦！喝水。”凌父下巴朝茶几上扬了扬，意思是让他自己倒水。
　　凌河热得瘫倒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
　　齐铭帮他倒了一杯递到嘴边：“喝点，不然等等要中暑了。”
　　凌河一秒坐正，像是被老师盯着一样乖乖地喝完了一整杯水，末了还卖乖地给齐铭看看喝完的杯底。
　　齐铭看他要表扬的小眼神，没有辜负：“嗯好乖。”
　　得了夸的凌河顿时血气上涌，他还可以喝一桶水！
　　阻止了恨不得把所有水喝干的凌河，齐铭无奈。平时也没少夸他的，几天不见倒是越来越会犯傻了。
　　凌父没眼看，找了借口离开了。
　　“齐齐这几天我好无聊。妈妈很忙爸爸很忙，我去找你，也不能见到你。”小团子撅着嘴不高兴，但是想到现在齐齐就在身边也没那么委屈，只是下意识地想撒撒娇。
　　“嗯…但是我在家也只是睡觉，你来了也会很无聊的。”他安抚地摸了摸靠在他肩膀上撒娇的小脑袋，凌河头发细软，很好摸。
　　“才不会，齐齐只要呆着，不说话我也不会觉得无聊的！”凌河怕他不相信，又重申了一遍，“真的！我发誓！”
　　齐铭感到好笑：“这有什么好发誓的？”
　　“那！那我发别的誓，我发……我和齐齐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凌河笑嘻嘻的抬头看他。
　　齐铭看着他，认真的说：“好，我和你是一辈子好朋友。”
　　他发的不是誓，是承诺。只要凌河不放弃他，他们就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他会尽全力去守护他。
　　……
　　从凌河家回去的路上，齐铭遇上了几天不见的寸头。
　　比起之前士气昂扬地领着一群小弟四处挑事，现如今看着情绪却低迷的很。路过齐铭也只是瞟了一眼，没主动挑衅，继续低着头走路。
　　齐铭挑眉，看起来他的举报有用了。
　　是的，就在昨天。
　　几位民警找到了寸头家。
　　“你好，请问这里是刘严强的家吗。”走在最前面的一位门警敲了敲门。
　　刘严强是寸头的本名，他姐刘丽今天正好在家。
　　听见敲门声就去开了门，“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刘丽一看来人的着装心里就一咯噔，自从他们的爸妈离开，她就越发管不住叛逆的弟弟了，比起独自抚养弟弟长大的艰辛，她更怕的是有一天警察会向当初带走爸爸一样带走弟弟。
　　她们家就是这么散的，赌鬼爸爸一怒之下杀了人，被警察带走后死在了监狱。妈妈不能承受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的重担，有一天收拾行李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在还在幼师学校读书的她很绝望，不仅是家破人亡，而且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她就不能考幼师资格证。失去了梦想和希望的她在那段时间几乎天天以泪洗面，最后也只能擦干了眼泪去挑战生活，她还有弟弟要养活，这几乎是她活下去的动力。退了学，去小餐厅打工，在后厨切菜，最开始很苦很累手上都是伤，但节省一点清苦一点日子也是能过。
　　而警察的再次出现打乱了她努力维持的平静生活，她很害怕历史会重演。
　　“我弟弟他……他是不是做错了事。”刘丽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着的，因为劳苦而粗糙的手摩挲着围裙边，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面容却因为长时间在厨房的油烟里而变得疲老，心提到了嗓子眼，沉默地等着审判。
　　来的警察看见她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都是一个镇上的，大大小小的事知道的也差不多，甚至当初他们家父亲就是他带走的，对这姐弟的状况还算了解。
　　“你弟弟是犯了事，他收保护费的事你知道吗？”李警看她一下子就慌乱得红了眼眶，安慰了一下“但不算是太严重，因为涉及的金额不算大，而且你弟弟还未成年。拘留几天是肯定要的，还有赔偿的费用要交……”
　　刘丽送走了警察，缓缓坐下，想喝口水，手却抖地差点端不住，水从杯口晃出来溅湿了围裙。
　　刘严强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了，看见刘丽在家有些惊奇。
　　“姐你在家啊，正好我买了烤鸭，我们一起吃……”他举了举手里的烤鸭袋子。
　　“你哪来的钱买烤鸭？”刘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你给的零花钱啊？怎么了姐，搞得严肃兮兮的。”
　　“刘严强！”这一声她几乎是尖叫出来的，“你告诉我，这钱是不是你收保护费来的？还有上次生日你给我买的裙子，是不是也是！”
　　他愣在了原地，勉强笑了笑，“什么啊姐？什么保护费，那是我去打工得来的…”
　　“骗人！你还在撒谎？我都知道了！今天下午警察都来过了，他们要抓你，你知不知道？”刘丽死死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去抢别人的钱？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早起贪黑这么辛苦就是为了我们能好好地平安地生活！”
　　“我知道！我……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我只是……我也想为你分担一点什么。”刘严强看着失控的姐姐慌忙地解释。
　　“我不需要，你抢来的钱，我不需要。”刘丽摇头，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明天你去自首，钱我会去还。”
　　“还什么钱？警察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李子去告的密，我去找他！”刘严强看他姐哭了，怒火中烧，转身准备出门。
　　一个玻璃杯砸碎在门上，碎片四溅其中一片蹭着他耳边划过去，顿时开了一个血口子，血沿着耳廓滑到脸侧，像是眼泪一样滴落，刘严强一动不动，手还把在门把手上。
　　“你要像咱爸那样吗？去杀人？去坐牢？”刘丽砸了杯子，虚脱一般摔在了椅子上，“严强，姐姐承受不住第二次了，你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好吗？”
　　刘严强还是一动不动，直到他听见身后房间门关上。眼泪才从眼眶里大滴大滴地滑落，砸在地面，手里装着烧鸭的袋子也滑落，只听得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