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从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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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从前
你后悔么。
我不后悔。
“我的欲望是真的，我的感情是真的，我坦坦荡荡。”
这是二十二岁的谭子衿对三十二岁的赵熙说的话。他说完便摔门而出，留下半裸的赵熙缩在墙角呜呜的哭。
“在法律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赵熙，你清楚这一点，你不是我妈。”
谭子衿二十五岁时，与他名义上的继母决裂。并亲手将三十五岁的她送进监狱。她罪有应得。他捏紧了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
是哪种相逢，最求而不得，寒冬卧冰，盛夏吻火。
谭子衿十三岁的时候，与同龄人截然不同，他安静，冷漠，沉默寡言，精神恍惚并伴随着自残的行为。手脚到处是刀划的细口。他面无表情，冰冷得像个瓷娃娃。
那年的夏天，他做了一会儿短暂的怪人。
老师通知了父亲和舅母他做出的那些怪诞的行止，他们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咨询过后为他找来了心理医生。那是个年轻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裙子，留着温柔的长发，整个人小小的。
许是命中注定的缘故，在这之前，他就见过她了。
几天前的下午，在书店的门口。他抱着书刚要出去，却被迎面而来的她抱了个满怀。随后她好像发现抱错了，尴尬地对他说了句对不起。听着对面的咖啡店里喊着表姐，她和他对视了两秒，转身逃似的向对面跑去。
天空下着小雨，谭子衿一个人站在街上，头发很快的沾了些许水珠，他就这样湿漉漉的站在雨中……眼睛望着对面笑得四仰八叉的女孩。谭子衿奇怪，为什么自己也跟着轻飘飘的？他静静的立在那，心里想着为什么会有人笑得那样开心？
小少年呆呆的。女孩走了。书店关门了。灯也一个一个的熄了。他想着那个问题，直到被舅母的声音叫醒。他腿麻了。周围黑黑的，原来已经到晚上了……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女孩开口，“我叫赵熙，熙来攘往的熙。”
“……”
“……没事的，不告诉我也没关系。”
“……谭…子衿。”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她皱眉。很丑。
“嗯～谭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
“哦，你原来不傻。”
本来就不傻。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装傻吗？”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来猜猜……”眼前的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故作无辜的看他，然后狡黠一笑。
“是因为……”她手指了指磨砂门外，压低了声音，悄悄地凑在他耳边，“爸爸么？”
“……”
“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爸爸的关心吗？”她又问。
“不是。”
“真的不是吗？”
“不是”
“嗯……好吧～”女孩兴致缺缺，“那我们聊点儿其他的吧。”
“……好。”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难过吗？”她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不想说。”
“……唔，你得说。”她又做出那副要哭的表情。
“……”谭子衿开始怀疑，这个女孩是怎么当上医生的？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很多年以后的谭子衿想，如果当初直接走人，她会不会不一样？
……
“子衿，过来，以后赵阿姨就是你的妈妈了。知不知道？”
“……哦。”
“诶这孩子，你不是很喜欢赵阿姨的吗？”
“没事张姐，我理解的。我和他只大了十岁，叫妈妈确实勉强。……没事的子衿。”
“……”
谭子衿十五岁时，见证了赵熙和他父亲的婚礼。她变成了他的继母，他的妈妈。
他只能沉默着，沉默着……
谭子衿还记得婚礼上他脑袋里在想，只是一直在想着，一年前她对他说她会一直陪着他。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你怎么一直陪着我？不嫁人？”
“那要不你娶我也行呐～”
“谁…谁娶你？那么丑……”
“说谁丑呢？！找打！”
……画面渐渐消失，眼前是穿着白婚纱的她，可和她站在一起的人不是他，而且永远都不会是了……明明是自己先遇到她的……他委屈的想。
他也曾经假装开玩笑问过：不是说让自己娶她吗？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说：你太年轻了……
十五岁的少年不知所措的接受。接受所有。她对于他终于只是一灯即明亮的千年暗室。
从此的他只想远去。
坐上一艘去往异国的船，他孤身一人走向异国他乡，大洋彼岸。
那年的谭子衿，正好十八。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从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