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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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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托阿哥好兴致,这一个月来都是岳托阿哥单独听莲心姑娘抚琴唱曲,再好听的曲子也该给别人分享一下吧。”满礼推开单间的门,果然只有岳托和莲心在,莲心惊讶看着满礼,琴声也停了下来。
“弹你的。”岳托轻撇了一眼满礼,毫不在意的继续喝酒。莲心不敢怠慢继续抚琴吟唱。
满礼是费英东的嫡子,费英东与何和礼、额益都同列为五大臣之中,他的嫡子也不是很把岳托放在眼里,举起地上一个酒坛对着岳托扔了过去,岳托伸腿就是一踹,酒坛碎了一地,瞬间惊动了楼里的人,有的跑出酒楼,有的跑到单间里看热闹,一片嘈杂。
“两位爷,这是何必呢,我们酒楼只是小本生意,两位爷大人大量,咱们有事可以商量。”掌柜的和店伙计都过来劝架。
“爷今天就要听莲心姑娘唱曲。”满礼边说边去拉莲心。
眼看手就要碰到莲心胳膊时,明晃晃的长剑刺过来,满礼立刻收手,袖子还是被划了一道。
“岳托。”满礼怒喊一声。
“好傲慢的岳托阿哥。”满礼抽出腰间佩刀砍向岳托。岳托轻松闪过又转身挥剑,将满礼的刀压了下去。
满礼手中一转挥刀砍向岳托命门,岳托一个翻身又后退几步,满礼见有空隙立刻扬刀砍向岳托左肩,哪知岳托身体极为灵活,翻身后人还没站稳,就连续一个侧翻,同时脚踹向满礼握刀的手,满礼躲开岳托的脚后也没有慢下来,继续砍向岳托,岳托挥剑迎上,两股力量在刀剑相碰时释放出来,一声“砰”的清脆声,众人闻声望去,原来满礼的刀断了。岳托冷哼一声不依不饶继续挥剑砍向满礼。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又是“砰”的一声,一把小飞刀飞进单间,岳托挥剑挡掉飞刀,人也停了下来,收剑抬眼看向单间外飞刀的来处。
“岳托阿哥好兴致,不如我陪岳托阿哥过几招。”彻尔格笑眯眯走进单间,“怎么样,没事吧。”彻尔格看向满礼问道。
“我今天偏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你让开,没你的份。”满礼挥拳还要上。
彻尔格挡住满礼对着他的刀努努嘴,轻笑一声:“你的刀都断了,还想怎么样?”
“你!”满礼怒瞪着彻尔格。
彻尔格指着岳托手里的长剑说:“你没瞧见吗?这位小爷手里的可是大汗的那把缠腰剑,削铁如泥不是吹的,不是你那些破铜烂铁可以抗衡的。”
满礼看了看岳托手里的剑,果然是大汗的缠腰剑,这还是南明的一位王爷送来的。这剑本是一对,手柄处是两块蓝田玉,一块是天蓝色,一块是碧绿色,两块都是完璧无暇,晶莹剔透。剑缠在腰间时,玉如装饰一般露在外面,大汗爱不释手的,却没想到这把蓝色玉石宝剑赏给了这小子。
彻尔格突然伸出手掌劈向满礼握刀的手,满礼手上吃痛,刀落了下去,彻尔格接住刀柄,一个转身跑到岳托面前。
“你的刀已经断了。”岳托说道。
“担心你自己吧。”彻尔格说完,人和刀飞向岳托,嘴里还没耽误的嚷嚷:“莲心,继续弹奏你的《刀剑如梦》啊,此时多么应情应景。”彻尔格进屋的时候,莲心又停了下来,这会只得继续弹唱。
几个回合下来,岳托就知道他不是彻尔格的对手,而且一个月来除了喝酒基本没怎么进食,力气也抗不住了。能胜满礼不过是取巧得胜,兵刃又占优势,而彻尔格的武功本就比满礼高一档次,而且懂得避重就轻,几乎是步步直击命门,若不是他手下留情,自己早成了刀下亡魂了。
彻尔格的刀虽然左右挥砍,但是一直不离他的前胸,那是他的保护圈,护住了他的要害,只有伸手捅破那个包围圈,才能直逼他的要害,可是他挥刀的杀伤力极强,很有可能胳膊就会断了,突然一股狠劲上来,不管不顾发动攻势直逼彻尔格要害。
彻尔格眼快刀更快,见岳托竟伸手刺了过来,先是释放了自己力度,然后手微微一抬,刀就转了方向,看上去彻尔格也就轻轻一拨动,刀尤其巧妙的在岳托手腕上划过,护腕裂开,同时两块帕子掉落,岳托手腕也已出血。
彻尔格对护腕里掉落出来的帕子来了兴趣,用刀去接,本以为岳托会扔下剑看伤口,却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剑没有丢,还伸手去接帕子,彻尔格猝不及防,眼看刀就要砍了岳托的手,心中也是一惊,电光火石间又是“砰!”的一声,兵刃相碰的声音,彻尔格的刀掉落,而岳托也接住了帕子站在一边,屋里又出现了两人,多积礼和都类。
“岳托。”都类跑过去查看岳托手腕,岳托捂住伤口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着他手里紧握的帕子,一朵莲花清晰可见,都类叹道:“原来护腕里有块秀帕”。
岳托紧紧了握帕子的手,没有说话。
“断了他的手难道有你的好处。”多积礼瞪了一眼彻尔格。
彻尔格握拳作揖笑着:“我真是要感谢你出手,我哪知道这小子为了块帕子手都不要了。”
多积礼看看岳托,又看看一片狼藉的房间,没好气的说:“我就是给这些阿哥和格格们善后的。”
彻尔格嗤笑一声:“谁还不是个奴才。”说完又打量一番岳托,“岳托阿哥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心态和勇气都非常人可比。”
多积礼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岳托:“可惜啊,刀剑都握不住了,三魂没了七魄,人就快废了。”
彻尔格微微一笑:“情为何物,又苦又涩,这世间啊就是因为恩和怨都放不下才会远走高飞的,何必纠结一时。”说完拍拍岳托的肩转走出房间。
“带他回去。”多积礼看着依然茫然的岳托,又嘱咐一声都类,独自去找掌柜的结账去了。都类一手拉着岳托,一手帮他拎着剑而去。大爷、小爷们都走了,满礼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听莲心唱曲了,此时的酒楼里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和他争抢了。
“你什么情况?”岳托阿哥大闹酒楼,一炷香的功夫就满城皆知了,这位小爷终于被请进了四贝勒皇太极的书房。
“八叔。”岳托轻轻的喊了一声,皇太极的神情比岳托还要冰冷,眉头越皱越紧,直勾勾的看着岳托。岳托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更不解释。
皇太极冷笑起来:“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一把抓起书对着岳托就扔了过去,岳托不闪不避,书正好打在肩上。“你可真行啊,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堂堂的大贝勒的大阿哥竟然每天跑去酒楼听曲。我以为你是个万事都拎得清的,看来你是随了你阿玛的性子,也打算如他一般为情所困过一辈子。”
“八叔,我?”岳托摇摇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莽古济的大格格,你想要的竟然是莽古济家的大格格!”
皇太极不可思议,岳托更不可思议,八叔怎么知道事关蓝熙儿,毕竟他去酒楼听曲,人们都以为他是为了莲心和人家打起来的。
“天天听的那首曲子不就是当年那位大格格在除夕宴上弹奏的吗!”皇太极理解岳托的惊讶,岳托没有否认。
“你和杜度都被莽古济下了药了是不是?都是这副失魂落魄的德行。”
“八叔,情没有因果,明白时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好好,我们岳托阿哥已经情根深种了,你真是你阿玛的好儿子。很好,我也只是你八叔,没资格干涉你什么,你可别忘了你是怎么长大的,你是不是让你的子女也过你那样的日子,你难道连你额娘怎么死的也忘的干干净净了吗?”
额娘?岳托没明白八叔为什么会提到额娘,额娘是因为阿玛的冷淡郁郁而终的。他和硕托是在阿玛那个叶赫大福晋的虐待中长大的。
“熙儿,熙儿不是那样的女人。”岳托想明白后坚定的说。
“好,熙儿我并不了解,我也不想多说。可你三姑是什么样的人,你总该清楚吧。她是那种看着自己宝贝女儿受委屈袖手旁观的人吗?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三姑要是不灭了你后院的其他女人,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爱新觉罗这四个字。”
岳托其实想反驳他后院没有女人,敏月也不是他的,突然发现他清楚这件事,但是他没办法和任何人去说清楚这件事。熙儿一直介意敏月,可敏月除了是他的大福晋外与他根本毫无瓜葛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啊,是啊,他甚至都没来及和熙儿说清楚这件事,岳托此刻想锤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听八叔一句劝,感情这种事不是我们能碰的。你是个前途无量的阿哥,你的一切又来之不易,不要为了情一个字,毁了自己的所有。”皇太极语重心长的说,其实岳托阿哥已经神游了。
见皇太极直直的望着自己,岳托回神,苦笑一声:“若是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就是因为这段情呢?”
皇太极瞪着眼睛吃惊的看着岳托怒道:“那你早干什么去了?我的小爷,你难道早就打算娶两位嫡福晋,你八叔我都没想过要娶两位嫡福晋。你可真行啊你,叶赫和哈达你都不放过,你算计的不错啊。”
“八叔。”岳托制止皇太极的嘲讽。
“滚,滚去你自己的院子,好好想想什么是你能要的,什么是你想要的。”皇太极走到指着门看着岳托,岳托没有动只是皱着眉。
皇太极冷笑一声:“岳托,换个思维,你想要你三姑家的大格格,你想想看你现在这个德行,你三姑看的上你吗?当年的杜度是那样的背景,有你大伯的光芒,你三姑都不放在心上,你此时此刻又比杜度多些什么。这个家族里谁都是现实的,别留在你的梦里幻想了。”
皇太极走了,岳托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