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夙夜在你

14、第14章

　　第十四章·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付语，单身，喜欢女生。

　　我大概确定了付语是为了气我才说自己和其他女生同居，我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找她，她这两天也不敢找我，原本她搬出去了合租群也该退了，这两天却在合租群和小赵聊的飞起，时不时刻意提起我。兴许小赵她们都心知肚明，何况连婉婉这个性格都看出来了……

　　这个时候我听到自己的手机提示，婉婉在群里艾特我。

　　“@我你晚上去酒吧能载我去小赵那边吗？”

　　“好，等下你叫我。”

　　“谢谢哦，我和小赵晚上回来给你带吃的。”

　　我没有加婉婉的微信，不过能从头像看出来艾特我的是婉婉，她坐在客厅毯子上，拿着iPad 朝我晃了晃，我问她为什么不在这里当面问，得在群里问。

　　她捂住嘴唇，笑着和我说，“付语应该想你说话，我就把你拉出来冒个泡。”

　　她这个捂嘴笑，又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得在进房间前和她核实一下去找小赵的事情。

　　“那你晚上还去找小赵吗？”

　　“嗯……去的。”

　　“那我睡觉了，你去的时候喊我。”

　　“好。”

　　问完我躲进房间看她们三个在群里聊天。果然，没一会儿付语就在群里和小赵欢快地聊起来了，婉婉时不时带着付语的节奏cue我一下。

　　我知道付语气我凶了她，所以撒谎自己和别的女生同居，可我在这里乱想什么？如果她想找我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找话题来找我聊天呢？她之前不是很能聊吗、动不动问我在干嘛么？这会也在群里聊的飞起，我有点搞不懂自己了...就像婉婉说的，是因为我没谈过恋爱吗？

　　不想了，没谈过就没谈过，晚上还要去酒吧，先睡为敬。

　　我是真的没想到老林这货能这么喝，光是被我们自己公司的人一轮敬酒下来，我以为他都要醉到不行，结果他清醒的很。他想让我在这次聚会中混脸熟，准备带着我给其他公司的高层打招呼，到了门口偷偷把我酒瓶的酒换成了红茶，我边跟着他走边笑，这人真是人精，有趣的很。

　　喝了一圈下来回到自己公司同事面前，因为刚入职没多久又升职的快，算起来还是第一次和同事聚会，同事之间也会做明面上的工作，酒杯举了一次又一次，我以为老林的法子可以继续用，结果老林带出来的人也和老林一样是人精，一回去就把我满满一酒瓶的红茶换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喝。

　　老林一看大事不妙，叮嘱另一个部门经理的女朋友看着我，结果人家上来就把我往她怀里搂，在我耳边和我说“女孩子别喝那么多。”我懵圈了，这些酒桌文化我不了解，我本来也不是很懂人情往来，同事们一口一个“程总监我敬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老林和我说，这个女孩子会对我负责，她们会把我安全送到家，我也就来者不拒了，心里想着付语的事情，索性也想喝点，谁敬我，我都一口闷。这个女生一直抱着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喝到后面我感觉我的胃和膀胱都要炸了，就是没醉意，人家女孩子不辞辛苦陪着我，去卫生间也紧跟着不离开半步，我不好意思麻烦她这样，只能趴在她怀里偷偷告诉她说我想回家，她帮我找了借口，和老林两个人送我回家。

　　酒劲开始上头，我连上车都踉踉跄跄，意识也开始模糊，老林和那个女孩子一直在问我的详细地址，结果我能说出小区名字和房间号，就是说不出几栋。

　　到了小区花圃，我索性坐在地上，对着手机喊“Siri ！我要回家！”

　　那个女孩子扶着我，老林拉着我一边的胳膊，两个人很有耐心一直试图问出我住在几栋。我酒劲越来越大，此时此刻我居然只想打游戏！我自从离家已经几个月没玩电脑游戏了！我脑海里都是我自己在游戏里面击杀的画面，我直接念起了自己打游戏的击杀台词，回顾自己的战绩…老林看着这个样子以为我已经喝傻了，想问出我合租室友的联系方式。

　　酒精的作用确实使我意识模糊，想打游戏的心虽然迫切，心里又想起那个认识时间那么短却敢坐在我大腿上的女人，可是我和她的事情…在还没搞清楚到底谁在骗我之前，我不能去想。老林问我要其他室友的电话，我却只想听到付语的声音，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醉酒。

　　我有个很龌龊的想法涌入心里…请原谅我，喝醉酒都在算计，我保证，就这一次。

　　我知道后面我的意识会越来越模糊，可是目前我还有点清醒，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假装完全喝醉，嘴里开始学着彻底失了意识的样子去呢喃一个名字；“方婵～”

　　方婵，我十几年的死党闺蜜，我肚子的蛔虫，我想她不会介意，毕竟她为了自己的爱情也多次利用过我。我和她之间说是闺蜜不如说是亲人，方婵的家就是我第二个家。我的好闺蜜，拜托你了！！！

　　“打电话给方婵……”

　　老林想语音喊我的手机去打电话给方婵，结果我的手机无法识别他的声音，一直打不通。

　　我假装醉的很死，“打电话给方婵”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每次都不能完全识别。

　　好不容易完整喊出了“Siri！打电话给方婵！”对方接到电话开口就是一顿臭骂。

　　不愧是我的好闺蜜，骂完就是一顿关心，还直接排斥老林，警告老林别揩我油，听到有女孩子说话她才放心。方婵在临市教书还没赶回来过端午，之前我让她给我寄过一些书，她知道我的详细地址。她全程和老林开着免提送我上楼，送上楼婉婉和小赵都在家，老林很有分寸，知道自己不方便把我送进房间，婉婉和小赵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把我扶回自己的房间。方婵气的骂骂咧咧，我一直在跟她撒娇。
　　“方婵你不要骂我”
　　“方婵我好想你啊”
　　“方婵你什么时候来见我呜呜呜呜……”
　　“好想方婵……”
　　方婵以为我是因为被逼婚的事情心里很难过有很多话和她说，她也开始安慰我。

　　方婵以前为了气她男朋友经常和我说话的语气超正常闺蜜，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暧昧。今天方婵好像接收到了我的讯息知道了我想干什么，言语间更是容易引人误会。

　　老林把电话给了小赵，和方婵交接好，他才放心走，方婵也放心挂电话。手机全程都是免提，我和方婵的对话所有在场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做完这一系列，明天会发生什么呢？我窝在被窝里笑了一下，安心闭上眼睛睡觉。

　　如我所料，醒来看到合租群里婉婉说我昨晚喝醉了，她艾特小赵问她我醉宿后应该要吃什么。

　　付语旁敲侧击向婉婉打听我昨晚喝醉发生的事情，小赵在群里来了一句“方婵的声音也太好听了，肯定是个大美女，好羡慕程言哦。”
　　这样的结果就是我想要的，我假装自己还在睡，洗漱好吃完东西把充满酒味的房间打扫了一遍，快到午饭才开始在群里出现。
　　我假装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在群里问：“你怎么知道方婵的声音？”
　　“哇，程言，你自己昨天晚上喝醉酒打电话给方婵了，你们还说了好多好多话，你还说你很想她！”

　　“方婵好关心你，她说她这两天会回来看你，好羡慕美女之间的感情啊！”

　　“方婵这个名字都好好听哦！人肯定也是个大美女吧?”

　　我看到群里不断弹出小赵和婉婉的话，简直不要太高兴，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假装在群里问她们我昨天没有乱说话吧，各种喝酒醉心虚的表现，婉婉都和我配合的好好，小赵也如我所料。

　　“所以她们说的那个方婵和你是什么关系呢？程总监。”我没想到付语会私聊我直接问。

　　距离上次她找我聊天还是我送她回家那晚，我很开心她主动来找我，也极力在克制。我很想和她解释什么...可仔细想想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又不由得火大，她故意说假话气我，那我也得气回去，可我还是怂了，我编造不出莫须有的关系。

　　“就很好的闺蜜，没什么关系，认识十几年的死党。”

　　“那你为什么怕自己喝醉酒乱说话？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不知道她凭什么质问我，她是把自己当成我什么人了，我和她才认识多久？我喜欢谁和她有关系吗？我知道这是我要的结果，但她这样质问我，我莫名的火大，那她和那个女教练又是什么关系呢？我真该死，找这个火来气自己。那我要是认下呢？后果是什么？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可我已经气到手抖了，又不能不给自己留余地，我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失态，直接打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发送，我要报复回去，气回去。

　　“她会有男友，我和她只能是好朋友。”

　　“那你一定很难过吧？我想见见你，想和你抱抱。”我以为她会生气，不晓得她竟然会心疼我，难道我这几天的自信都是我想太多吗？她这样一安慰我，就像是认识很久的老友一样，和方婵一样的口吻，我更加羞愧，如果她拿我当朋友，那我还想别的，我简直太不是人了，我明明还在生气，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她，她又给我发了一句“我想见见你，和你重新认识一下。”

　　“为什么要重新认识？你不是付语吗？”

　　“要重新认识，因为我也喜欢女孩子，我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

　　她说和我聊天像过山车，我倒是觉得和她聊天才像，我不知道怎么去见她，她说她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那这样的意思是要追我吗？我不知道该惊喜还是惊吓，有一点开心，更多的还是好奇，好奇她是不是对每个漂亮的女生都会这样讲。

　　付语约了我下午四点左右一起去喝咖啡，我吃完饭又洗了个澡，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特别期待再次见到她，明明一星期不到，就很想快点见到她，听她在我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今天是端午，婉婉的家人都在外地，节假日医美行业高峰期，小赵吃完早点就已经回家陪家里人过节，午饭时间就只有婉婉和我在家。

　　婉婉和我的口味都莫名一致，她听了小赵的话给我点了一些醉宿后对胃比较友好的食物。
　　如果小赵在，她可能会自己动手给我做一些食物。婉婉虽然不会做好吃的，还极其社恐，但是她的关心都是那种悄无声息默默为你着想的，我能感受到。

　　来这里遇见了这几个小姐妹，是当下我最开心的事情。

　　我和婉婉两个人并排坐在餐桌上吃东西，两个人吃几口转过头对视一下，好熟悉...她到底是谁？平时我和小赵都喜欢对立坐，和婉婉会不自觉并排坐，还会靠近坐。

　　对视了好几次，婉婉终于忍不住问我，“程言，你和那个方婵，认识多少年了？”

　　“我六年级转学后认识她的，从六年级开始算，到现在，我算一下....”我准备算的时候婉婉打断我的思绪又开口问我，“那你们一直都一起玩吗？”

　　“没有，我六年级认识她，初二又转学了，从那之后我们就很少一起玩，都是靠社交软件联系，偶尔放假了会见面。”

　　“你是不是上学的时候经常转学？”她问我的神情好熟悉，但我又想不起来哪里接触过。

　　“嗯，我四年级的时候家里发生了变故，小学转了三次，初中也转了三次。”

　　“那你有没有改过名字？”

　　“为什么这样问？”我突然紧张起来。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改过名，我们家族到现在还在使用族谱形式，小时候都是用族谱里面按照字辈来取的名字，太爷爷参军牺牲后家里一直没有女孩诞生，我是三代以来包括所有旁支在内的第一女孩，我们家那几个爷爷听说求神拜佛想要个孙女，所以我也随了字辈，被我几个爷爷强制登族谱。我这一代，字辈是“善”我族谱上的全名是程善卿。我小学转学前完全没有用过程言这个名字，那时候老家上学不像现在严谨，作业本和课本上都可以不用写户籍姓名，同学也都是叫我程善卿，依稀记得我是转学后才开始陆续使用程言这个名字，离开我爷爷他们后我就很少使用程善卿这个名字。严格来讲我应该是小升初考试才开始被学校要求正式使用户籍姓名——程言。

　　我好紧张，这种乳名要被发现的感觉，我好尴尬，我要怎么说这种事情，我们家某些方面确实还很封建。

　　婉婉一脸呆萌地看着我，她真的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索性我没有直面她的问题，反问她是不是改过名。她告诉我，她的婉是晚上的晚，不是女字旁的，很多当面介绍都会认为她是婉婉，而非晚晚，而她又社恐懒得多说，久而久之认识的人社交打字也用婉。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住进来这么久，我只知道小赵姓赵，婉婉我却不知道她姓什么，晚晚，婉婉，晚晚，婉婉......

　　我想到了一个人，我四年级家里刚发生变故的时候，所有同学都说我很晦气。她们背后说我晦气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坐我后桌的同学因为座位间隙问题直接当面说我家里发生的变故是老天有眼我爸死了是活该，我被气的直接站起来掌掴了后桌同学，从那件事后，再也没有同学和我玩。后来分班，调动不大，就几个同学有变动，有个长得很白很好看，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同学分到了我们班。她个性鲜明又不爱聚众，她爱唱歌成绩也很好，班里所有女同学都不喜欢她，慢慢的，她和我一样被班里人孤立。最过分的一次，班里最刁蛮的大姐头子带着几个女生把她的外套扔去女厕所被我半路拦截。后来，只有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女生陪着我，她教我唱歌、教我画画，我教她做手账带她打弹珠....我和其他班的同学打弹珠输了，她会白我一眼再拽着我的袖子假装生气。在被孤立的日子里，我们一起大声歌唱告诉彼此没关系还有我和你。那段黑暗时光里救赎般的陪伴短暂又温馨，直至期末就结束，这个女同学，她叫迟晚。

　　回忆把我拉回现实，我看着婉婉那张脸，小学到现在，已经很久很久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小，五官都还没有长开，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可有些东西没有改变，此时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算什么？久别重逢？

　　婉婉也看着我，像是在期待什么，她和以前一样说话喜欢贴近人温声细语的在人耳边说，我笑了一下，捂着嘴转头看了一眼阳台那边。婉婉也转头看向另一边，我们没有再对视，而是两个人背着，我不知道当下我应该怎么和她打招呼，我想她也一样，又或者，她其实没有想起我。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妙不可言，在彼此儿时煎熬的岁月里遇到的朋友再次相见，熟悉又陌生，竟这样滑稽，这么久才认出来。

　　“迟晚，我没想到会这样再见到你。”

　　“程善卿，你还会唱《千年之恋》吗？”

　　“会，我唯一记得歌词能唱完整的一首歌，要我唱给你听吗？”

　　我回头看着婉婉，她坐在我身边，就像以前小时候我们坐在一起上学一样，我一瞬间很想哭，眼眶早已湿润，眼泪却不敢明目张胆，这首歌是她教我唱的，在认识她以前，我喜欢唱歌却从来不敢唱歌。婉婉回过头，小的时候她就心思细腻，现在她也一样，她捂着嘴巴，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这么好看的人，哭成这样。

　　我给她抽了几张纸，两个人喜极而泣，看到她哭我也忍不住落泪，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我没想到会再和你这样见面。”她还是捂着半张脸和我说，像以前在学校，有什么大幅度的表情她都喜欢捂着半张脸只露眼睛以上。

　　我好开心再次见到她，看到她这样我更尴尬了，只能学她也捂着脸接她的话，“都住这么些天了，才知道原来是你。”

　　“你好烦，你能不能不要学我。”她意识到我学她，放下手又转头不看我，边笑边擦眼泪。

　　“没有啊，我没学你，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完气氛不再那么尴尬，她转过来又白了我一眼，拽了一下我的袖子，说了一句“程善卿，你好烦。”说完低头吃她的东西。

　　“拜托，别脱我马甲。”

　　“好的，一定不告诉付语。”

　　“草”

　　“你和付语相处的话不要像现在这么大声讲话，她不喜欢别人凶她，她也不喜欢别人对着她说脏话。”

　　“你还挺了解她的。”

　　“你可要好好对她，她还挺仗义的，我还挺喜欢她的。”

　　“？？？”

　　什么鬼，我怎么有种和丈母娘谈话的错觉？

　　她又问我是不是下午要去和付语约会，我都不知道她竟然会知道这件事。迟晚你变了，你以前最不爱八卦了....你不是社恐吗？你让我感到害怕!

　　不管如何，能再次遇到迟晚，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小学的同学除了和爷爷老家住的近的青青，我都没有再联系过，在这里能遇到小学时候最令我深刻的人，我心里感慨万千。

　　小时候读了很多久别重逢的诗句关键时刻却想不起来半句，现在更恨自己读的不够多，也恨自己文化水平不够。

　　原来这个婉婉就是那个迟晚。

　　吃完东西洗漱一下就快到约好的时间，我问付语要不要去接她，她说不要，她知道那里不好停车不敢叫我过去。

　　还是上次的那家咖啡厅，这次又是我等她，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等人，但是付语例外，我愿意浪费时间等她，甚至也愿意等她浪费点单时间去纠结吃什么。我坐在咖啡厅忐忑不安，经过这些事，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好像有点期待她对我有想法，但又很怕她对我没想法。

　　我找了上次的位置，给她点了她上次要喝的东西，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就看到她俏皮地笑容出现在我眼前，和上次一样的搭配，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这种搭配。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运动裤，斜挎包换了黑色的，鞋子也是黑白相间的帆布鞋。

　　她笑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下一秒又特别正式地站在我对面位置示意要和我握手，我站起来，接过她的手，有点疑惑，她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程大总监，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付语，单身，喜欢女生。”她笑的特别正式，说完这句话握着我的手还学着正式场合里的晃了一下。

　　我被她这个假正式逗笑了，嘴角扬了一下，歪了一下头，情不自禁来一句：“所以呢？”

　　“所以，程总监不是也喜欢过你闺蜜方婵吗？那我们就是一路人了，不是吗？”她怎么这么可爱？她瞪着眼睛，对我又挑了一下眉，见我也学她晃了一下握着的手，她又笑的特别天真。我被她盯得有点紧张，紧张到下意识想赶紧撒开她的手，我大概猜到我自己已经脸红，但是我还在强装镇定。

　　我慢条斯理地坐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漫不经心回了一个‘嗯’，坐着就开始喝手里的咖啡。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我甚至感觉到，我自己在出汗。她这么正式，我反倒装不下去了。

　　我喝了一大口咖啡，再看她还是在盯着我笑的天真无邪，她竟然问我喜欢我闺蜜多少年了。

　　我又用模凌两可的话不慌不忙地应付她，“她现在有男友，不喜欢了。”说完又低头继续喝咖啡，我酒醉中想出来的所谓算计原来是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大坑，其实我明明可以很勇敢地说出来，我会对同是女生的人心动，没必要大费周章把方婵拉出来挡枪，如果我和付语在一起了，那这得是多大的隐患…？她怎么办？方婵怎么办？我怎么会想到以后这些事情？我是完全确定自己喜欢上了她吗？

　　“程总监，你别难过，我也喜欢过自己的好朋友，我们还在一起过，可是我们不合适。”原来她看着我眉头紧锁以为我是对方婵爱而不得难过。

　　索性，我试探一下她，直接问她谈过多少个，她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和我说七个。

　　“噗……这么多吗？”对于我这种母胎单身的人来说，她看着比我小几岁但是有这丰富的恋爱经验，我好羡慕。她却不以为然，反问我，“多吗？”

　　“不多吗？我……”我该不该告诉她我其实还没正式谈过恋爱，她会不会取笑我？
　　“程大总监不是老狐狸吗？今天好纯情哦，你今天换人设了吗？还是说狡猾的程总监其实没谈过恋爱，一直在暗恋自己的闺蜜…”

　　“不是，有谈过一次。”为了我那所谓的自尊，我又撒谎了。

　　“也是女孩子吗？”
　　.
　　“嗯，在国外上学的时候。”

　　“才一个啊？程总监这个条件留学的时候不应该玩到飞起嘛？”

　　她开始调侃我，我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原来我在她那里的形象是能玩到飞起的人。

　　“那你谈了七个都是玩到飞起吗？”

　　她听到我这样问她，脸上一直挂着的俏皮瞬间黯然下来，好似她的恋爱并不值得回忆，我很好奇，也很想知道，可是看她这样我也只好打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不会安慰人，却学着知心大姐姐的样子说了几句看起来很成熟的语言去安慰她，她看起来也受用，又再次对着我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我编造了这么一个暗恋过自己闺蜜的假象，又编排了自己曾经有过与女生相恋的历史，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又后悔又庆幸，后悔把自己说的心里曾经住过人，又庆幸自己编造的这些事情能引导付语与我继续有话题，可我知道，先沦陷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