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健全玩家[无限]》呱不厌

3、交锋

　　——呼！
　　冷冽的狂风刮蹭过温应之脸颊，随即“嘭”一声猛揣在女人身上。

　　女人应声倒地，却又用最快速度扭曲爬起，咯哒咯哒直冲过来，温应之后退一步，语调轻扬，“好凶啊你。”

　　陆迟紧跟在他身后，气压低沉。
　　刚开始女人动作还算正常，温应之和陆迟能轻易躲过，直至后面，女人像是被激怒了，低沉地嘶吼一声，怒抬起头来。

　　一张面部全非的脸暴露在视野范围，黑发随风飘荡，她的指甲以最快速度生长，变成一把把锋利尖锐的刀刃，猛劈过来。

　　两倍速。

　　刀尖沿着陆迟脖颈刺去，冰凉的指甲贴上皮肤，留下一抹殷红。还不够，不够，女人只剩一只眼睛，漆黑的瞳仁紧盯着他们，咯咯咯笑出声来。

　　“陪我……”

　　“陪……”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陆迟长腿侧踢，踢歪了女人脖颈，“咔嚓”一声，脖颈撕裂，流出浓稠液体，嘀嗒嘀嗒掉落在地。

　　“你——”温应之即爆出的粗口变作兴奋，“好快啊！”
　　六倍速。

　　摇摇欲坠的黑头挂在半边脖子上，速度快到温应之和陆迟都看不清，她的指甲锋利，专劈薄弱的脉搏。陆迟单臂格挡在颈侧，稳稳地接下这一击，接着反手钳制住女人伸出的胳膊，并力将她扭翻在地。

　　然而女人软成一团，像条蛇那样弓身跪起，胳膊以360度折断，她晃摆着十指，将目标锁定另一个人。

　　气温骤然下降，逼仄的空间压迫沉闷，走廊尽头漆黑一片，只剩下他们这一方圆明亮。

　　空气里浮动着黑色屏障，把他们与外界都隔离开来。

　　温应之乌黑的短发被异风吹动，女人已经锁定他，她顺着窗户爬，倒挂在天花板上，黑发垂落，轻扫过温应之眉心，温应之注视两秒，倏地攥紧她的头发往下拽。

　　“好臭。”温应之说。

　　陆迟轻笑一声，“你不干净了。”

　　女人:“……”

　　噔噔噔的声音愈发密集，女人嘶吼着跳下来。直攻温应之面门，温应之仰起脸，对她笑了一下，“欢迎。”

　　随着这句欢迎，女人被温应之钳着头发撞上玻璃。

　　“你速度好快呀。”温应之说。

　　第二扇窗户四分五裂，随即破碎成粉末，露出圆形口子，寒风凛冽，刺得温应之骨头缝儿生疼。

　　女人左手后扫，刀锋在温应之眼前略过，划落在墙壁上，给墙壁徒添一份伤痕。软骨挫伤，女人尖锐的指甲摩擦着玻璃，发出尖锐刺耳的噪音。

　　滋滋滋——

　　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持续不断，可温应之没空捂耳朵，女人拉长了脖子，脸已经翻转过来，直逼眼前。
　　好丑啊！

　　这是什么玩意儿？

　　与此同时，温应之侧旁陡然响起枪声。子弹猛击在女人的腹部，女人嘴唇大张，颤抖着身体发出沉闷的痛喊。她在疼痛中晃动四肢，乱撞在玻璃碎片上。她浓密的长发间伸出几只白骨，横抓在窗侧边缘，猛扑下去。

　　魅影般的夜幕裹夹着女人消失不见，薄雾如同一只无形的利爪，悄无声息地蔓延进来。

　　温应之胳膊一紧，被一直沉默的陆迟拽向身后，两个人的身体刹那间交错，温应之清晰地看见那细长的伤口在灯光璀璨的暖光下，渲染成红梅。

　　黑气屏障随之消失，又恢复原样。
　　当空气突然安静时，一种极具割裂般的恐怖开始弥漫。

　　温应之说，“你哪来的枪啊！！”
　　“嘘。”陆迟俯身靠近，“这种好东西，得回去偷偷告诉你。”
　　.
　　凌晨三点一十五分。
　　433房间。

　　黎小小牙齿发颤，溢出咯咯的声响，在深夜里喃喃自语，“不怕不怕，不会有事的，不怕。”

　　隔壁床陌漪睡得很熟，呼吸薄弱地近乎感觉不到。

　　寂静无声的深夜里，黎小小的恐惧被无限放大，虽说她和姐姐一起重获新生，可以通过完成副本回到现实世界，但她所剩无几的精神支撑已然崩塌。
　　漆黑的夜幕里，她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

　　怎么办。

　　咕嘟咕嘟。

　　难以忍受的饥饿感席卷而来，让她止不住地蜷缩成一团，低声哽咽。

　　“姐姐。”
　　“我好怕。”

　　黎小小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最后浸湿枕畔，没入枕芯。

　　哒哒哒——

　　门外有人走过，黎小小在黑夜里睁开湿漉漉的眼睛，茫然无措地望着门后。

　　她低声道，“谁？”

　　无人回应。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越来越密集恐惧的脚步声传来，愈来愈近，直至耳畔。黎小小下意识地掀开被子，跑去陌漪床边。
　　她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叫醒陌漪。

　　天不如人愿，陌漪像是与她的世界隔绝，听不清，看不着，摸不到。

　　她崩溃了，这个房间不能呆，她想走，去哪都好。
　　打开门的瞬间，灯火阑珊的走廊让她回归意识，她是安全的。

　　门外空无一人，仿佛刚开的声音是她的幻觉，静谧萧瑟的走廊给人一种神秘感，让她身临其境，亲赴险地。

　　身前是华灯高照，身后是夜阑人静。
　　黎小小选择了光。

　　硕大的别墅里，安静地落针可闻，黎小小光着双脚，放轻脚步，一路自四楼跑至一楼。客厅也灯烛辉煌，视野开阔，让她一眼就看清了厨房里面。

　　里面有人。
　　她面上一喜，激动地冲了过去。
　　“姐姐，你怎么还没睡？”

　　“咚！”
　　“咚！”
　　“咚！”
　　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声响清晰可闻。黎小小面露不解，她的姐姐低着头，机械似的抡起菜刀一顿瞎砍。

　　因为是背对着她，导致她看不清姐姐的表情，只是下意识觉得毛骨悚然，让她想落荒而逃。

　　可这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爱人，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胆小丢下她。鼓足勇气，她向前迈一步。

　　黎露露身形单薄，孤零零地站在厨房剁东西，身后有人在叫她，她回头看去。

　　黎露露说，“妹妹。”

　　见姐姐呼喊自己，黎小小倏地面带笑容，张开双手朝她的爱人展开，“姐姐，你过来，我好怕。”

　　“我不想一个人呆房间里，我想和你在一起。”

　　黎露露僵硬地转过身体，与黎小小四目对视。后者蓦地睁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鲜血淋漓的手掌暴露在外，左边洁白如玉的手指已然断裂，关节处白骨生生，让黎小小忽然眼前一黑，接着立刻爆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

　　最触目惊心的是砧板上的手指，手指被剁成肉泥，裹着面团，正在发酿。

　　黎露露歪头看她，“你饿了吗？”
　　“我给你包饺子好不好？”

　　黎小小惊慌摇头。

　　对峙半响，黎露露面无表情，提着菜刀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鲜血顺着刀尖流淌在地板上，发出“啪”地滴答声。

　　黎小小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她颤巍着身体，往后退去，直至后背抵上门把手。正当她转身逃离时，门“框”地自动关上，落了锁。

　　刀光反射在黎小小脸上，她绝望看着昔日爱人，举起手中的刀，刀面映着她苍白脆弱的脸，嘴唇微动，她说，“姐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