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求职路》绿叶衬红花

6、第 6 章

　　跟着魏书民走进居民楼的青歌有点忐忑，这是她来到富阳市的第二天，今天她就要正式登记，并且可能会得到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借住在魏书民家里的青歌对早点找到工作，搬出去住这件事情非常期待。虽然魏叔叔一家十分热情，小弟弟也十分可爱，但是寄人篱下的尴尬与不自在总是存在的。
　　魏书民开车带着青歌来到了这座有点破旧的小区，直奔36栋而去。看着墙皮脱落，建筑物外表颜色发暗，花圃无人打理杂草丛生的小区，青歌心中对于这个政府办事处的期待渐渐消失。
　　“哐哐哐。”魏书民使劲砸着眼前的铁门，声音在这个略显冷清的小区显得特别刺耳。青歌站在身后尴尬的手足无措，不明白一向以文化人自居的魏叔叔今天为什么这么躁。
　　直到：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从一开始的短而急促，到后面的连绵不绝，还带上了一点节奏感。
　　青歌的心态也从尴尬，害怕扰民，到镇定自若，甚至也想上去敲两下转变。
　　“魏叔叔，魏叔叔。”青歌将沉静在敲门中的魏书民喊回神：“是不是没有人在家，有没有电话，要不我们打个电话试试吧。”
　　“阿、啊---青歌啊！”魏书民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问青歌是不是累了，表示人肯定在家，打电话没用，多敲一会门，就开了，说着继续旁若无人的敲了起来。
　　过了大概有7.8分钟左右，屋内终于传来声音，门咔嚓一下打开了。
　　一个带着黑色眼镜的胖子站在门内，看了看魏书民，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青歌。没说什么打开门，示意二人自己进来，他自己则转身点上两柱香。
　　进门正对墙上供着一个神龛，神龛上的是个雕像，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一种神秘感陡然而生。
　　青歌怀着一丝敬意上前，正想要不要也意思着表示一下敬意，谁知走进一看，神龛上坐的赫然是个有着卷发，络腮大胡子，深邃眼神的外国人，身上穿的则是风衣中山装。
　　细看还觉得十分眼熟，这不是教科书上的伟人---马克思吗？
　　在神龛上供马克思，还上香？外国人能吃得惯中国菜吗？那种萦绕在青歌心头的不靠谱感更深。
　　魏书民一进来就熟门熟路的打开了屋内的窗户，新鲜空气从外面涌入，屋内的视线总算变得清晰起来。
　　“晶晶，来，这是新的融合者，你给她做一下登记。青歌，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富阳办事点的工作人员，张晶晶。”
　　沙发上的人没有回话，自顾自的从面前的一堆东西中翻出一个笔记本打开，不一会就登上了一个网站。
　　魏书民好像也习惯了眼前人的态度，十分自然的招呼青歌在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
　　“身份证带了吗？”眼前的人声音意外的年轻，听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还带着青少年特有的稚嫩。青歌连忙从包里翻出自己的证件，双手捧着递给对方。
　　接过青歌递来的身份证，紧接着又告诉她自己要询问几个相关问题，希望青歌可以如实回答，这些魏书民来的时候也和青歌大致提起过，青歌表示自己会如实回答。
　　“什么时候产生的异变，和什么类型的生物进行的融合？”
　　“十二天以前，落水，和水里的生物进行的融合，不过我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大概知道是长条，滑腻腻的东西，像蛇一样，头是扁扁的，身上有细小的鳞片。”
　　“你融合完以后没有看到对方的尸体吗？一般人类融合，不会把对方吃的很干净，还有残留吗？”
　　“我没看到，我在水下醒来的时候，身边除了石头和水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身体上有什么改变，会不会控制不住情绪。”
　　“那到没有，我觉得我的情绪反而没有以前变动的激烈。身体上，我发现自己不需要呼吸，体温也下降了，脉搏也似有似无。我有一回，两天没有洗澡，发现自己的皮肤变的干燥，会有皮屑掉下来，泡泡水又会恢复。”
　　“进食呢，是偏好肉食还是素食，水类的话，会对水产比较青睐吗？”
　　“我，我不知道，我融合以后，很少觉得饿，每天也会和平时一样做饭吃，有荤有素，没有特别的偏好。或者是我目前还没有发现。”
　　“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我好像比较亲水，虽然没有尝试过，但是我本能觉得我应该不会溺水，能在水中待很久。”
　　“融合了某种不知名水生物种，变化不大，没有攻击性。你才高中毕业？”
　　“啊---，恩，是的。”青歌没有想到话题一下就跳到了这上面。
　　魏书民在此时开口：“晶晶啊，青歌家里没人了，大学也没考上，她想找一份工作，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她介绍介绍。”
　　沙发上低着头的人，这才惊讶的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姑娘。没想到她也是孤儿。
　　“有什么技能吗？”
　　“我高中毕业，职高！祖传包包子技能。”
　　“有工作经验吗？”
　　“职高刚刚毕业！小时候卖过包子。”
　　“你想做什么工作，对工作环境，工资有什么要求吗？”
　　“只要不卖包子，交五险一金，工资越高越好。”
　　“是吗？我也想呢。学历低，会的少，年纪小，没有工作经验。”
　　青歌听着对自己的贬低，第一次作为一个社畜被挑挑拣拣的不安和羞愧让她抬不起头。
　　魏书民连忙制止：“哎哎！晶晶啊，这些咱们都知道，谁都有第一次找工作的时候，你给参谋参谋。我知道，你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张晶晶顿了一下，似乎也觉得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没必要用到这种套路：“目前有个游泳馆救生员的工作，资格证好考，工资3500，交五险，做一休一。”牵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们这边只是帮忙提供工作机会，到底能不能做好，做久，还是要看你自己。”
　　青歌有点失望，年轻人总觉得自己一出社会就应该就有一个赚大钱的机会等着自己。不过想着能拿早点赚钱也不错，正准备答应下来。
　　“不过。”
　　“还有不过，这个工作青歌一定可以，我觉得很适合。”魏书民怕张晶晶还有其他打击青歌的话，连忙给她做保证。
　　“不过国家最近有个新政策，招聘年纪小的融合者进行综合培训，会发基础补贴，提供吃住，毕业以后按成绩提供就业岗位。”
　　“她的情况正好符合报名要求。如果她不急着自力更生，我推荐她考虑一下。”
　　魏书民一听就来了兴趣，这是正好赶上时候了啊，像他们这样的，基本上都有家有业，不可能抛弃现在的生活去接受什么培训。但是青歌年纪还小，本来就是应该在学校读书的年纪，经过国家的培训，以后吃公家饭，没有什么不好的。
　　青歌也很是心动，对于踏上社会，她也有不安，如果可以继续学习，她当然开心。
　　“你们也不要太激动，文件里面写了，会给每个通过招聘的人根据融合特性不同，给予不同的指导，在培训期间，所有人必须完全遵从工作人员的指导和要求。中途不能达到要求的会被劝退，培训完后，也必须服从调配，签25年的劳动合同。如果想提前解约，必须10倍赔偿训练期间的一切花费。”
　　“按我知道的来说，对于融合者，目前还没有过系统，专业的培训，绝大多数人，被确认对社会没有威胁以后，还是和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这次明显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以后对于我们这种异类会有不一样的安排。”
　　“现在想进去容易，但是想出来肯定更难，你要仔细考虑，是想做一个普通人，还是冒险做一次不一样的选择。等以后后悔，想赎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魏书民看张晶晶越说越不像样，连忙制止：“你可别危言耸听，毕竟是官方组织，这听着和当兵的也挺像的，咱们国家和政府还是很民主的。再说了，在外面，哪一个大公司会免费教你东西，肯定也是要你几倍几十倍的回报的。”
　　“青歌啊，给谁打工不是打工，给国家打工，肯定不会被亏待。你想想，咱们毕竟有了不一样的机缘，再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肯定是一种浪费。你魏叔叔我要不是年纪大了，也想去试试呢。”
　　青歌明显也和魏书民有相同的想法，不过她觉得张晶晶说的也很有道理。这件事可能就关系到自己的一生，就表示考虑一下再给回复。
　　张晶晶说道：“你最好明天就给回复，因为报名截止到明天晚上8点。”
　　“好的，我明天就给你答复。不过我要怎么联系你呢？”
　　张晶晶回到：“你直接上门来找我吧，我平时基本都在家。”
　　青歌明显想要个电话联系方式之类的，不过看魏叔叔也点头同意这种联系方式，只能作罢。
　　回去的路上，魏书民和青歌聊起张晶晶，说他是师傅收养的，张晶晶的师傅是远近闻名的神婆，无儿无女，死后就给他留了这栋楼，张晶晶是第一批被发现融合的人群。
　　别看他年纪小，但是在玄学上有独到的见解，他除了在家做接待登记员，其他时间主要在练他师傅传他的法门。一般练入神了，外界的动静很难影响到他。
　　青歌想到神龛内供着的马克思，决定对这位奇特的大师持保留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