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所属物》小猫蹲

7、第七章

　　千野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了。他把伞拿开，抬起头往楼上的窗户看了看。冰冷的雨滴打在他的眼睛里，在一片朦胧的视线中，千野玄看到，整栋楼的灯光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只有楼顶上那个代表五号楼的数字五还是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

　　突然之间，千野玄觉得视线里有什么东西，晃了晃。他凭着捕猎者的本能找到那个晃动的东西，是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房间里面往窗边走。随着那个人的移动，从影子的头到影子的上半身一点点显露在窗户前。

　　雨并没有停止的迹象，仍在不停歇的下着，仿佛要带走今年最后的温暖。在层层雨水阻隔的世界里，唯有那扇窗户前的那个人的眼睛，千野玄看得一清二楚。

　　在那么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两个视线交错在一起，那个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眼眸里，有一种让人震颤的感觉，那是在沉寂中所透出的冰冷与毁灭的疯狂。

　　千野玄的心猛地翻了个，他没拿伞的那只手抬起，千野玄打算朝白时挥挥手示意。

　　但那个身影却率先伸出手臂，一把将窗帘拉起，白色的厚重窗帘将隐隐约约的光线完全遮蔽住，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彻底的将千野玄隔绝在外。

　　搞什么？！

　　千野玄索性蹲在地上。他刚才站着发呆，天气又冷，身体都被风吹透了。也许是一晚上没吃东西，胃口也跟着矫情起来，从原本的隐隐作痛，愈演愈烈，回过神来的时候，疼得连腿都开始发软。千野玄把伞靠在肩头蹲在那儿，如同雨天里生长出的一颗蘑菇。

　　千野玄不想动，雨伞的篷布遮蔽住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就在耳边，雨点哗哗地打落下来，千野玄觉得这个世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泛起白雾的雨水飞溅的声音。

　　这声音明明如此巨大，大到就算在嘶喊到声嘶力竭，也不会在雨水中泄漏出一丝的声音。千野玄撇撇嘴，露出一丝干瘪的笑容，就是这样才好，这样波涛汹涌的内心，才能觉得平静。仿佛被雨水淹没，千野玄希望此刻时间停滞，而他好被世界遗忘，一个人，不需要任何人，这一刻时间是属于他的，他的悲伤不需要任何人知晓。

　　他闭上温热的眼睛，嘴角终于还是不争气的向下勾，他静止在那里，仿佛一台机能停摆的电脑。

　　就这样过了多久呢？

　　多久都没关系了，反正也没有人需要他了。

　　“千野玄。”即使是幻觉也好，要是能听见白时叫自己的声音就好了。

　　“千野玄？”多少年前，他无所事事踢着路边的石头，忽而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叫自己，千野玄回过头来，迎着风，看见一个美得如同冬日里阳光般的少年，那一刹，千野玄忘记了呼吸。

　　白时，美得没有温度，就像一道不存在的光线，但确确实实在闪着光亮。

　　他对着千野玄莞尔一笑，“我听其他人说，有一个跟我年龄一样的人，我就知道是你。”白时一边说，一边往千野玄身边走过来。白时早就脱下演出用的服装，他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上面有些蓝色的花纹，但千野玄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台上台下的白时，给人截然相反的差距，千野玄一时间有些错愕，来不及做出自然的表情。他的嗓子里想发出点什么音节，眼睛微微有些张大，但最终只是眨了眨眼睛。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白时站在他面前一米的位置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千野玄的脸，显得从容又冷清。

　　如果是平时有人跟他这么说话，千野玄一定觉得这是在拿他开玩笑。但白时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他可以在人们面前热情洋溢，也可以在他面前孑然一身。千野玄还是第一次盯着一个男性的眼睛这么长时间，大概有五六秒，白时也并不避开，他漆黑的眼瞳让人想起了夜晚的海浪，明明看不出任何情绪，却不知不觉就被卷入其中。

　　“嗯，可以。”等同意的词说出口，千野玄才察觉到自己已经答应了。